第206章 各方涌动与全面抗战(1/2)

一、太原城暗流

一九三七年七月六日,山西太原。

这座千年古城笼罩在一种奇特的氛围中——既有晋商往日的繁华余韵,又有战争逼近的紧张压抑。街道上,穿灰布军装的八路军、黄呢军装的晋绥军、长衫马褂的商人、逃难而来的百姓,混杂在一起。报童的叫卖声在巷子里回荡:“看报看报!日军在卢沟桥演习,与我军对峙!”

陈峰坐在一辆黄包车里,头上戴着旧毡帽,帽檐压得很低。他现在的身份是北平来的药材商人,名叫“沈怀远”——这是社会部给他准备的新身份。黄包车夫是地下党的同志,正拉着他穿过太原最繁华的柳巷。

“先生,到了。”车夫在一家古玩店前停下。

陈峰付了钱,走进店里。店面不大,架子上摆着些瓷瓶、玉器、字画,看起来普普通通。掌柜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,戴着老花镜,正在灯下看一本账册。

“掌柜的,有明代的青花瓷吗?”陈峰按照暗号问。

老头抬起头,透过镜片打量他:“明代的可不多见了。不过我这有个宣德年的,就是价钱……”

“价钱好说,只要是真品。”

老头点点头,站起身:“先生里边请,好东西都在后头。”

陈峰跟着他穿过一道暗门,来到后院。院子很安静,种着几棵枣树,树荫下摆着石桌石凳。屋里已经坐着两个人,都是社会部的同志,陈峰在延安见过。

“陈峰同志,一路辛苦了。”戴眼镜的那位站起来握手,“我叫周明,这位是赵铁山。我们在太原负责这次行动。”

陈峰和他们握手后坐下。周明倒了杯茶:“情况有变。”

陈峰心里一紧:“怎么了?”

“我们刚收到南京方面的情报,佐藤英机三天前离开了南京,去向不明。”周明表情严肃,“但我们截获了一份从南京发往北平的密电,内容是询问‘鹰’的具体位置。”

“佐藤在核实情报?”

“对。他很谨慎,没有立刻行动。”赵铁山接口说,“不过我们在北平的内线传回消息,日本华北驻屯军这两天调动频繁,特别是驻丰台的部队,有向卢沟桥增兵的迹象。”

陈峰皱眉。历史的车轮正在按原轨迹滚动,七七事变就要来了。而他们现在还在设局抓佐藤,这局棋,下得有点不是时候。

“中央有什么新指示?”他问。

周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:“这是罗瑞卿同志刚转来的,毛主席的指示。”

陈峰接过信,展开。信是毛笔写的,字迹遒劲:

“陈峰同志:华北局势危急,大战一触即发。你部任务不变,仍以抓捕佐藤为首要。但需注意,若七七事变爆发,则立即终止行动,归队参战。另,佐藤此人极度危险,若不能活捉,则就地击毙。务必保证自身安全。毛泽东。”

信很短,但分量很重。陈峰把信折好,小心收起来。

“我们现在在太原能调动多少人?”他问。

“三十人左右,都是精干力量。”周明说,“另外,八路军驻太原办事处可以支援一部分,但不能公开行动,以免暴露。”

“装备呢?”

“短枪二十支,长枪十五支,手榴弹两箱,炸药一箱。”赵铁山如数家珍,“还有两部电台,但电池不多了。”

陈峰心里盘算着。三十多人,装备一般,要在偌大的山西抓一个行踪诡秘的情报头子,难度不小。而且佐藤身边肯定有护卫,可能是日军的特工,也可能是他收买的汉奸。

“平型关那边布置得怎么样了?”他问。

“已经布置好了。”周明摊开地图,“我们在平型关设了三道伏击圈。第一道在山口,由我们的同志伪装成土匪,打骚扰战。第二道在关内,是主力伏击点。第三道在关后,是最后的拦截线。”

“佐藤会走平型关吗?”

“根据情报,如果他要从北平来山西,平型关是最近的路线。”周明指着地图,“而且我们故意放出消息,说你在平型关一带活动,目的是考察地形,为八路军选择伏击点。这个理由,佐藤应该会相信。”

陈峰点点头。这个饵下得不错。佐藤一直关注他的战术特点,知道他重视地形勘察。而且平型关确实是兵家必争之地,八路军在那里活动合情合理。

“我的位置呢?”他问。

“你不能去平型关。”周明说,“太危险。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隐蔽点,在太原城外的晋祠附近。那里比较安全,也方便转移。”

陈峰想了想:“不,我要去平型关。”

“什么?”周明和赵铁山都愣住了。

“佐藤很了解我。”陈峰说,“如果我在平型关活动的消息是真的,那我本人就应该在那里。如果我不在,他可能会起疑。”

“可是太危险了!万一……”

“没有万一。”陈峰打断他,“要钓大鱼,就得下真饵。我在平型关露面,但不在主伏击区。我在外围,做观察哨。这样既能让佐藤相信,又能保证安全。”

周明和赵铁山对视一眼,显然在权衡利弊。

“我需要向上级请示。”周明最终说。

“时间来不及了。”陈峰站起身,“从太原到平型关,路上要走两天。如果佐藤已经动身,我们慢一步,就可能错过机会。”

屋里沉默了片刻。窗外传来卖馄饨的吆喝声,还有孩子的嬉笑声,与屋内的紧张气氛形成鲜明对比。

“好。”周明一咬牙,“我同意。但陈峰同志,你必须答应我,只在最外围活动,绝不进入交战区。而且要有至少四个人保护你。”

“可以。”

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了。陈峰在古玩店后院的厢房住下,等待进一步的安排。周明和赵铁山去联络人员,准备装备。

傍晚时分,陈峰一个人坐在院子里。枣树的影子拉得很长,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。他想起六年前的这个时候,他刚穿越到沈阳,也是这样一个夏日傍晚。那时候的他,还是个试图改变历史的孤独者。六年过去了,他改变了什么?又没能改变什么?

“陈峰同志,吃饭了。”周明端来一碗面条,上面卧着个荷包蛋,“条件简陋,将就一下。”

“已经很好了。”陈峰接过碗,“在东北的时候,经常连饭都吃不上。”

两人坐在石凳上吃面。周明忽然问:“陈峰同志,你觉得……咱们能打赢吗?”

陈峰抬头看着他。周明大概三十出头,戴着眼镜,像个教书先生,但眼神里有种知识分子的坚定。

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陈峰说。

“我在社会部工作五年了,见过太多。”周明低声说,“日本人的情报网很厉害,军事装备更是比我们强太多。有时候我在想,咱们这样抵抗,到底有没有意义?”

陈峰放下碗,认真地说:“周明同志,我在东北打了六年。见过战友被鬼子砍头,见过百姓被活埋,见过整村整村的人被‘三光’。但我也见过,一个老汉把最后一点粮食给了抗联战士,自己饿死;见过十几岁的孩子拿着红缨枪站岗;见过女人用剪刀捅死强奸她的鬼子。”

他顿了顿:“你说有没有意义?我觉得有。因为如果我们不抵抗,这些事会发生在全中国每一个角落。抵抗可能会死,但不抵抗一定会亡国灭种。”

周明沉默了,眼镜片上反射着夕阳的光。
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最终说,“是我动摇了一时。对不起。”

“不用道歉。”陈峰拍拍他的肩,“谁都有怀疑的时候。但我们要做的,就是怀疑之后,继续往前走。”

晚饭后,赵铁山回来了,带来新的情报。

“佐藤有消息了。”他压低声音,“我们的人发现,北平前门火车站今天下午来了几个日本人,穿着便衣,但举止像是军人。他们买了去保定的车票,但没上车,在车站附近住了下来。”

“保定?”陈峰皱眉,“那是去山西的另一条路。”

“对,不走平型关,走紫荆关。”周明在地图上指出路线,“如果佐藤走这条路,我们的伏击就落空了。”

陈峰盯着地图,脑子飞快运转。佐藤这是在试探,还是真的选择了另一条路?

“保定那边我们有力量吗?”他问。

“有,但不多。”赵铁山说,“保定是日军重点控制区,我们的活动很困难。”

陈峰想了想:“这样,平型关的布置不变,但派人去紫荆关方向侦查。另外,在太原放出新消息,就说我因为平型关地形太复杂,暂时返回太原,准备从紫荆关方向进山。”

“你这是要把佐藤引到紫荆关?”周明问。

“不,是让他迷惑。”陈峰说,“佐藤多疑,如果只有一条消息,他可能会怀疑。但如果有两条矛盾的消息,他反而会觉得真实——因为真实情况往往是复杂的。”

“妙啊。”赵铁山眼睛一亮,“让他自己判断哪条是真的。”

计划再次调整。当天晚上,新的消息通过不同渠道散播出去。一条说陈峰在平型关,一条说陈峰在太原,还有一条模棱两可,说陈峰可能在两个地方之间移动。

这下,水彻底搅浑了。

二、佐藤的棋局

同一时间,河北保定。

一家日式旅馆的和室里,佐藤英机跪坐在榻榻米上,面前摊着几张地图和情报纸。他的左手还不太灵活,但已经能握笔写字了。矿洞塌方留下的伤,除了骨折,还有内伤,医生说他至少需要休养半年。但他等不了那么久。

“阁下,这是刚收到的情报。”一个穿着中式长衫的年轻人走进来,恭敬地递上文件。他是佐藤在中国培养的助手,叫李维民,父亲是中国人,母亲是日本人,能说流利的日语和汉语。

佐藤接过文件,快速浏览。文件上是三条关于陈峰动向的情报,来源不同,内容矛盾。

“你怎么看?”他问李维民。

李维民犹豫了一下:“三条消息,必有两假一真,或者全假。属下认为,陈峰在平型关的可能性较大,因为那里地形险要,适合八路军设伏,也适合他考察地形。”

“为什么不是太原?”佐藤问,“太原更安全,也更容易获取补给。”

“因为陈峰不是贪生怕死的人。”李维民说,“根据我们六年的追踪,他喜欢亲临一线,甚至经常以身犯险。在东北时,他就多次亲自带队执行危险任务。”

佐藤点点头:“分析得不错。但你还漏了一点——陈峰知道我在追踪他。”

李维民一愣:“阁下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这三条矛盾的情报,可能是他故意放出来的。”佐藤用铅笔在地图上画着圈,“他在试探,试探我更相信哪条,试探我会走哪条路。”

“那我们应该……”

“将计就计。”佐藤嘴角露出一丝冷笑,“他不是想让我猜吗?那我就猜给他看。但不是猜他在哪儿,而是猜他想让我去哪儿。”

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。保定的夜晚很安静,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。

“平型关、紫荆关,都是险要之地,适合伏击。”佐藤缓缓说,“如果我是陈峰,想抓我,会在哪里设伏?”

“平型关。”李维民立刻说,“那里地形更复杂,伏击点更多。”

“对,所以陈峰希望我去平型关。”佐藤转过身,“那我们就去紫荆关。”

“可是如果陈峰在平型关,我们不是错过了?”

佐藤笑了,那笑容里有一种猫捉老鼠的残忍:“谁说我要亲自去?李桑,你跟了我三年,应该知道我的习惯。”

李维民明白了:“阁下要派替身?”

“对。”佐藤走回榻榻米前坐下,“派一队人去平型关,大张旗鼓,装作是我。而我,走紫荆关,轻装简从。如果平型关有伏击,就让他们打去。如果没有,或者伏击力量不强,那就说明陈峰在紫荆关。”

“那如果两个地方都有伏击呢?”

“那更好。”佐藤眼睛眯起来,“说明八路军调动了大量兵力来抓我。这正是我想要的——牵制他们的力量,为皇军在华北的行动创造机会。”

李维民心里一寒。佐藤这是把所有人都当棋子,包括他自己的部下。

“去准备吧。”佐藤挥挥手,“明天一早,第一队出发去平型关。记住,要做得像样,让他们相信那就是我。”

“是。”李维民躬身退下。

和室里只剩下佐藤一个人。他拿起茶杯,慢慢喝着已经凉了的茶。窗外的月光照进来,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。

六年了。从一九三一年在沈阳第一次注意到那个神秘的男人,到现在在保定策划抓捕,整整六年。这六年里,他无数次分析陈峰的行为模式,试图找出这个人的秘密。为什么能精准预测九一八?为什么战术思维如此超前?为什么总能以少胜多?

“未来人……”佐藤喃喃自语。这个猜想太荒诞,但又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。如果真是这样,那陈峰的价值就太大了——他脑子里有未来的历史走向,有未来的科技发展,甚至有未来的战争模式。

必须活捉。不惜一切代价。

但活捉之后呢?佐藤没想好。是交给军方做研究,还是自己私下审问?如果是后者,他能得到什么?未来的股票走势?战争结果?还是……更惊人的秘密?

佐藤感到一阵兴奋。这种解开谜题的快感,比升官发财更让他着迷。
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
“进来。”

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走进来,是佐藤在华北发展的另一个线人,在保定警察局任职。

“阁下,刚收到北平来的紧急电报。”中年人递上电报纸,“卢沟桥方向,我军与支那军发生小规模冲突,双方正在对峙。”

佐藤接过电报,快速看完。电文很简单,但含义深远:冲突已经发生,大战即将开始。

“时间不多了。”他轻声说。

“阁下,我们是否要改变计划?”中年人问。

“不,按原计划。”佐藤把电报扔进火盆,“卢沟桥的事,自然有军方处理。我们的任务是陈峰。”

火盆里的火焰跳跃着,把电报烧成灰烬。佐藤看着那团灰烬,心里清楚,无论卢沟桥的事如何发展,他和陈峰的这局棋,必须下完。

三、晋祠暗哨

七月七日,太原城外,晋祠。

这里是祭祀晋国始祖唐叔虞的祠堂,始建于北魏,历代都有修葺。古柏参天,殿宇庄严,本是清静之地。但如今,祠堂外的树林里,却藏着几个不速之客。

陈峰趴在一个土坡后面,身上盖着伪装网,网上面插着树枝和草叶。他手里拿着望远镜,观察着远处的大路。从太原通往山区的大路,从这里看得一清二楚。

已经趴了四个小时了,腿开始发麻。左腿的旧伤隐隐作痛,但他没动。身边趴着两个战士,都是社会部从太原挑选的好手,一个叫小王,一个叫老李。

“陈教官,有人来了。”小王低声说。

陈峰把望远镜转向大陆。果然,一队人马正从太原方向过来,大概二十多人,骑着马,还有两辆马车。看打扮像是商队,但骑马的姿势很僵硬,不像常跑江湖的。

“是日本人伪装的。”陈峰肯定地说,“看那个领头的手势,是日本骑兵的控马方式。”

“要动手吗?”老李问。

“不,让他们过去。”陈峰说,“这不是正主,是探路的。”

那队人马从大路经过,没有停留,径直往山区去了。等他们走远,陈峰才坐起来,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。

“陈教官,你怎么知道不是正主?”小王好奇地问。

“太招摇了。”陈峰说,“佐藤做事,不会这么明目张胆。而且人数太多,真要是佐藤,会精简队伍,便于隐藏。”

小王佩服地点头。他们这些太原的地下工作者,虽然也有斗争经验,但和东北来的陈峰相比,还是差了不少。

中午时分,周明亲自送饭来了。他带来个坏消息。

“卢沟桥打起来了。”周明脸色凝重,“今天凌晨,日军借口一名士兵失踪,要求进入宛平城搜查,被二十九军拒绝。双方交火,现在还在打。”

陈峰心里一沉。历史还是发生了,七七事变,全面抗战的起点。

“中央有什么新指示?”他问。

“指示还没到,但罗瑞卿同志让我们相机行事。”周明说,“如果大战爆发,抓佐藤的事可能要让步了。”

陈峰明白。个人恩怨再大,也大不过国家存亡。如果华北战事扩大,他应该回延安,或者去前线,而不是在这里守株待兔。

“再等一天。”他说,“如果明天还没动静,我们就撤。”

“好。”

周明留下饭菜就走了。陈峰和两个战士吃饭,是小米饭和咸菜,还有一点腊肉。在野外能吃上热饭,已经很不错了。

吃完饭,陈峰靠着树休息。他想起林晚秋,想起在延安分别时她的眼泪。如果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冒险,肯定会担心。但有些事,必须做。

下午,又有几拨人经过。有真正的商队,有逃难的百姓,还有一队晋绥军的巡逻兵。但都没有佐藤的踪迹。

太阳渐渐西斜,树林里的光线暗了下来。陈峰正准备收拾东西回晋祠里的临时据点,小王突然低呼:“陈教官,你看!”

陈峰拿起望远镜。大路上,来了三个人,都骑着自行车,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。但中间那个人,骑车的姿势有点奇怪——左手似乎不太灵活。

他把望远镜焦距调到最大。虽然距离很远,但那个侧脸……有点像佐藤。

“是他。”陈峰轻声说。

“就三个人?”老李不敢相信,“佐藤这么大胆?”

“越是危险的方式,越安全。”陈峰说,“三个人,三辆自行车,看起来像赶路的百姓,不会引起注意。而且速度快,比骑马隐蔽。”

那三个人越来越近。陈峰能看清了,中间那个人五十岁左右,戴着草帽,穿着灰色的对襟衫,像个教书先生。但左手一直垂着,很少动。

“准备动手。”陈峰低声下令。

小王和老李悄悄摸向路边的埋伏点。陈峰则留在原地,用望远镜继续观察。他要确认,这到底是不是佐藤。

三个人骑到离埋伏点还有一百米时,突然停了下来。中间那个人下了车,走到路边,似乎在检查自行车。另外两个人也下车,警惕地看着四周。

陈峰心里一紧。被发现了?

但那个人只是蹲下身,摆弄了一下自行车链条,然后又站起来,拍了拍手上的土。三人重新上车,继续前进。

就在他们进入埋伏圈时,陈峰吹了声口哨——动手的信号。

小王和老李从路边跳出,举枪对准三人:“不许动!”

那三个人显然吓了一跳,自行车都摔倒了。中间那个人举起手:“别开枪,我们是老百姓!”

说的是汉语,带点东北口音。

陈峰从藏身处走出来,慢慢靠近。他盯着中间那个人,越看越觉得不对。虽然脸有点像,但眼神不对。佐藤的眼神像鹰,这个人却只有惊慌。

“搜身。”陈峰说。

小王和老李上前搜身。从三个人身上搜出了短枪、匕首,还有证件——日本特务机关的证件。

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陈峰问中间那个人。

“我……我是商人,这些都是防身的……”那人结结巴巴。

“商人带特务机关的证件?”陈峰冷笑,“说,佐藤英机在哪儿?”

那人脸色变了变,但还嘴硬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……”

陈峰不再废话,拔出匕首,抵在那人喉咙上:“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
冰冷的刀刃贴着皮肤,那人终于崩溃了:“我……我是替身!佐藤阁下让我假扮他,走这条路……”

“真佐藤在哪儿?”

“我不知道……真的不知道!他只让我走这条路,说如果遇到伏击,就投降,保命要紧……”

陈峰收起匕首。替身,果然是替身。佐藤这个老狐狸,不会那么容易上钩。

“把他们绑起来,带回晋祠。”他对小王说。

回到晋祠的临时据点,周明已经等在那里。看到三个俘虏,他立刻明白了。

“佐藤没来?”

“嗯,派了替身。”陈峰说,“看来我们的计划被他看穿了。”

周明脸色难看:“那怎么办?撤吗?”

陈峰没说话,走到院子里。天已经完全黑了,星星一颗颗亮起来。他想起在东北的时候,和赵山河、老烟枪他们,也经常这样在夜里商量对策。

“不撤。”他最终说,“替身来了,说明佐藤在关注这条路。他可能就在附近观察。”

“可是我们在明,他在暗……”

“那就把他引出来。”陈峰转过身,“用我当饵。”

周明大惊:“不行!太危险了!佐藤如果真在附近,肯定带了重兵!”

“不会。”陈峰摇头,“他也在试探。如果我公开露面,他可能会亲自来——因为他想活捉我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没有可是。”陈峰语气坚定,“这是最快的方法。明天,我公开在晋祠出现,装作考察地形。如果佐藤在,他一定会来。”

周明还想劝,但看到陈峰的眼神,知道劝不动了。这个人决定的事,十头牛都拉不回来。

“需要我怎么配合?”他问。

“第一,加强晋祠周围的警戒,但不要明哨,要暗哨。第二,准备撤退路线,一旦得手,立刻撤离。第三……”陈峰顿了顿,“如果我被俘,或者牺牲,不要管我,带着同志们撤。”

“陈峰同志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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