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3章 叶探头(1/2)

璇玑子瞥见秦浩轩从怀中取出一包护脉散时,眉峰微挑,眸中闪过一丝诧异。寻常行气丹虽有冲劲,却远不到需要预先服护脉散的地步——这小子拿出的究竟是什么霸道丹药?他原本只是抱着观望的心态,此刻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,目光紧紧锁在秦浩轩指尖的玉瓶上,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几分。

秦浩轩从容服下护脉散,片刻后,便觉一股温润而柔韧的药力漫过经脉,丹田气海似被一层软玉包裹,原本可能因冲击而紧绷的肌理,悄然松弛却更具弹性。他深吸一口气,从玉瓶中倒出那枚行气丹。

丹药个头小巧,通体鎏金,光泽内敛不刺眼,像一块沉在静水深处的金珀。初看平平无奇,细察之下,才发现那层金辉中隐有流光游走,仿佛将万千灵气压缩成了凝而不发的内敛之势——越是这般“藏锋”,越显其力之可怖。璇玑子暗自咋舌:这哪是行气丹,分明是将山岳般的灵力,熔炼成了指尖大小的“能量核”。

璇玑子盯着秦浩轩指尖的行气丹,瞳孔骤然收缩,倒抽的凉气在唇边凝成白雾。他活了大半辈子,见过的天材地宝不算少,却没见过这般“内敛到狰狞”的丹药——丹体表面泛着一层极淡的虹光,看似温和,可那光流转动时,竟带着一种要将周遭灵气都吞噬殆尽的吸力。

“这……这哪是行气丹,分明是把十炉丹药的灵力拧成了一根钢针!”璇玑子声音都有些发紧,“你先前炼的行气散已是霸道,这枚竟要靠护脉散兜底,是嫌经脉不够结实么?”

秦浩轩没接话,指尖捏住丹药,看了眼身旁的师父,又扫过远处盘旋的灵气云团,干脆利落地将丹药丢进嘴里。

丹药入口即化,化作一道滚烫的热流直坠丹田。下一秒,秦浩轩周身猛地炸开灵力浪潮——不再是往日面盆大的漩涡,而是九个澡盆大小的黑色气旋,边缘泛着电光,自转的同时还绕着他飞速公转,像九道贪婪的灵气漏斗,疯狂绞碎周遭的灵气粒子往他体内灌。

“不好!”璇玑子心头一紧,这等狂暴的灵力涌入,就算有护脉散护持,寻常修士的经脉也得像涨破的皮囊!

可秦浩轩却双目微闭,指尖掐诀,护脉散的药力在经脉中化作一层柔韧的光膜,将那些如疯牛般的灵气牢牢裹住,引导着它们顺着气血轨迹流转。他周身大穴全开,灵气洪流撞在光膜上,发出沉闷的嗡鸣,却始终没能冲破那层看似薄弱的防御。

璇玑子看得眼皮直跳,这才明白护脉散的真正用处——不是修补损伤,而是给奔腾的灵力套上缰绳。秦浩轩体内的灵力已如决堤的江河,却被那层光膜驯得服服帖帖,连外泄的灵力波动都被九个气旋牢牢锁在周身,半点没波及外界。

“这小子……”璇玑子望着那九个高速旋转的灵气漩涡,忽然想起秦浩轩练《聚海诀》时,总爱往里面掺些看似无用的辅材,当时只当是少年人瞎折腾,如今才懂,那些辅材竟是在悄悄打磨经脉的韧性。

秦浩轩额角渗出汗珠,却始终没睁眼。他能感觉到灵力在体内冲撞、融合,护脉散的药力像一层软棉,既挡着狂暴的冲击,又不阻碍灵气渗透,这般“刚柔并济”的运转,比练十次功都更能锤炼经脉。

远处的璇玑子忽然笑了,摸出个酒葫芦抿了口酒。他总算明白,秦浩轩敢吞下这枚丹药,哪是鲁莽,分明是早就算好了每一步——用护脉散做盾,借行气丹的狂暴灵力做锤,硬生生在自己体内演了一出“以力锻体”的好戏。

九个灵气漩涡还在加速,秦浩轩周身的空气都被灵力压得微微扭曲。璇玑子望着那道在风暴中心稳如磐石的身影,忽然觉得,或许用不了多久,这小子就能让整个修真界都见识到,什么叫“后生可畏”。

即便服了护脉散,那股灵力洪流涌来的瞬间,秦浩轩仍觉全身经脉与丹田像被巨手攥住般发胀——护脉散化作的光膜虽柔韧,却被灵力撞得剧烈震颤,仿佛下一刻就要绷裂。

危急关头,他体内六百条仙根骤然亮起,如六百道银丝直刺灵力洪流,疯狂吮吸起来。丹田中那株仙苗更是散出璀璨金光,叶片舒展如莲,根茎粗壮如虬龙,贪婪地将灵力往脉络里吞纳。可饶是如此,灵力涌入的速度仍比吸收快了一线,根茎上青筋暴起,似要被撑得裂开,连叶脉都泛起痛苦的红痕。

璇玑子在旁看得心悬到嗓子眼。他原以为这行气丹威力顶多是行气散的两三倍,没承想竟狂暴十倍不止,灵力如决堤洪水般往秦浩轩体内灌。护脉散的光膜已被撑得薄如蝉翼,经脉凸起如蚯蚓,每一寸皮肉都在微微颤抖——这般硬生生撑大经脉的痛楚,寻常修士怕是早已痛呼出声,甚至灵力逆行而亡。

可秦浩轩自始至终面不改色。他双目微阖,指尖掐诀的手稳如磐石,任由灵力在体内冲撞,只凭着那股“道心种魔大法”炼就的韧性,以及生吞一叶金莲、七星菌时淬出的狠劲,硬生生扛着撕裂般的胀痛,将涌来的灵力一丝丝导往仙根与仙苗。

那不是寻常的忍耐,更像一种与痛楚共生的从容。仿佛体内翻涌的不是狂暴灵力,而是他早已驯服的江海。

璇玑子望着他额角渗出的冷汗,再看看他依旧平稳的吐纳,忽然明白了——古云子当年对这小子的“培养”,哪里是磋磨,分明是在烈火里炼出了一副能扛住千钧重压的筋骨。这般心性与体魄,怕是整个修真界,也找不出第二个来。

行气丹的药力在经脉中足足翻腾了三个时辰,直到月上中天,秦浩轩才缓缓睁开眼。眸中残存的灵力光晕褪去,露出清明底色,他抬手按了按发胀的丹田,能清晰感觉到那枚鎏金丹药稳稳卧在气海深处,像一颗沉潜的星子,明润却不刺目,与血肉相融,并无半分排异之感。

“呼……”他长舒一口气,体内仙苗舒展着新抽的嫩叶,每一片叶尖都凝着饱满的灵力露珠——这丹药果然霸道,余下的药力竟能在体内盘桓十日以上,每日激发一次,恰好够他细细炼化。

刚起身,就见璇玑子笑眯眯地站在丹房门口,手里还提着个食盒,鬓角的白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银辉。

“醒了?”璇玑子把食盒往桌上一放,揭开盖子,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莲子羹,“看你打坐时眉头皱得紧,猜你耗了不少心神。”

秦浩轩刚要道谢,就听璇玑子忽然叹了口气,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,掌心带着温厚的灵力,驱散了他最后一丝疲惫:“自然堂有了你,往后总不至于再像当年我带着那帮小子时,被人指着鼻子说‘散沙一盘’了。”他眼中闪过一丝怅然,随即又亮起来,“方才我琢磨了半宿,做了个决定——过几日,我亲自带你入红尘走一遭。”

“入红尘?”秦浩轩微怔。

“对,”璇玑子舀了勺莲子羹递给他,眼底闪着期待的光,“总在山门里打坐修炼有什么意思?得去市井里看看炊烟,听听叫卖,尝尝巷尾的糖画,才算知道修行是为了什么。当年我没能护住那帮弟子,让他们在红尘里跌得头破血流……这回,我得亲自带你走一趟,让你看看这人间烟火,也让你知道,咱们修的不是孤高,是护得住这烟火的底气。”

秦浩轩接过瓷勺,莲子羹的甜香混着璇玑子身上淡淡的檀香漫过来,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听师兄们说,璇玑子年轻时曾在红尘里辗转十年,回来时背着个破布包,里面装着半块给弟子留的桂花糕,那是他被仇家追杀时,藏在怀里三天没舍得吃的。

“怎么,怕了?”璇玑子见他发愣,挑眉笑道,“放心,有师父在,保管让你尝遍糖葫芦、杏仁茶、桂花酿……对了,听说城南新开了家戏班,演《牡丹亭》的,咱们去占个前排座儿。”

秦浩轩低头舀了口莲子羹,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底,气海深处的行气丹仿佛也轻轻震颤了一下,像是在应和这突如其来的、带着烟火气的约定。他抬眼看向璇玑子眼角的笑纹,忽然觉得,这趟红尘之行,或许比打坐修炼更有意思。

秦浩轩心头暖意刚起,听到“入红尘”三个字时,眼底的光却倏地暗了下去。他攥紧了拳,指节泛白——师父的好意他懂,可赤炼子那张阴鸷的脸瞬间浮现在眼前,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,盘踞在他心头。

“师父,”他声音发紧,避开璇玑子期待的目光,“红尘历练是该去,但不必劳烦您。”

他怎会不知,赤炼子觊觎钟乳灵液已久,这些年之所以按兵不动,不过是忌惮门派护山大阵和师父的修为。可一旦踏入无依无靠的红尘,那魔头定会扑上来。师父虽强,却年迈体衰,哪禁得住赤炼子阴招频出?叶师兄修为尚浅,更不是那魔头对手。

“弟子想独自前往。”秦浩轩抬眼,语气异常坚定,“叶师兄要镇守山门,师父您需主持大局,弟子一人足矣。”

他不敢说破赤炼子的威胁,怕惊着师父。可心底明镜似的——若真让师父或师兄跟着,以赤炼子的狠戾,定会拿他们当筹码。到那时,别说护不住钟乳灵液,怕是要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人为自己送命,那滋味,比被赤炼子抓去千刀万剐还难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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