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缠魂（2/2）

“你是谁？”林秋的声音发颤，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。

“我叫阿红……”女孩的声音飘悠悠的，带着哭腔，“七十多年前，我爹娘把我埋在这里，说这样就能保佑村子……可他们骗我，我好冷，好孤单……”

林秋的心猛地一沉。她想起村里老人说过的旧事：七十多年前，槐木村闹过一场瘟疫，死了很多人。村里的神婆说，要找个“八字纯阴”的女孩埋在老槐树下，才能平息瘟疫。阿红，恐怕就是那个女孩。

“他们说，只要我待在这里，瘟疫就会好……可我埋在这里后，瘟疫还在蔓延，我爹娘也死了……”阿红的眼泪顺着树干往下流，变成了暗红色的血珠，“我等了好久，没人来救我，直到你奶奶来了……”

林秋愣住了。奶奶年轻时曾在槐木村当老师，难道她早就知道阿红的事？

“你奶奶心好，她给我烧纸，给我讲故事，还把桃木牌埋在树下，说能让我不那么冷……”阿红的声音软了下来，“可她走了，没人陪我了……我只能跟着你，因为你身上有她的味道。”

林秋这才明白，之前的怪事都是阿红做的——她不是要害人，只是太孤单了，想找个人陪。她想起奶奶日记本里的话，想起奶奶临终前攥着她手腕的力道，忽然鼻子一酸。

“阿红，对不起，我不该打扰你。”林秋慢慢站起来，把铁盒子和布偶捡起来，“我会把你埋回树下，还会经常来看你，给你讲故事，就像奶奶那样。”

阿红的脸慢慢从树干上消失了，狂风也停了，阳光重新洒下来，暖洋洋的。林秋把布偶放回铁盒子里，小心翼翼地埋回树下，又在旁边放了一束白色的菊花。

从那以后，林秋再也没遇到过怪事。只是偶尔在夜里，她会听见阁楼里有轻轻的脚步声，还有小女孩的笑声——那笑声很轻，很软，像春风拂过槐树叶。她知道，那是阿红在陪她，就像奶奶当年陪阿红那样。

有时候，林秋会坐在老槐树下，给阿红讲民俗故事，讲城里的新鲜事。风穿过树叶，簌簌作响，像是阿红在回应她。她摸着树干上斑驳的纹路，忽然觉得，这栋老宅子，这个小村子，因为有了阿红的存在，不再那么冷清了。

又是一个黄昏，林秋把奶奶的日记本放在树下，扉页朝上，阳光照在“槐树下的东西，千万不能挖”那行字上，泛着淡淡的金光。她知道，奶奶写下这句话，不是怕阿红害人，而是怕阿红被打扰，怕这个孤单了七十多年的小女孩，再次失去陪伴。

风轻轻吹过，槐树叶落在日记本上，像是阿红的手，轻轻拂过那行字。林秋笑了笑，起身往屋里走，身后的老槐树下，仿佛有个小小的身影，正静静地坐着，看着她的背影，眼里满是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