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缠魂(1/2)
林秋把最后一个纸箱搬进阁楼时,窗棂外的老槐树正簌簌落着枯叶,像极了奶奶临终前攥着她手腕时,指缝里漏下的碎碎念念。这栋老宅子是奶奶留的,在城郊的槐木村,青砖灰瓦爬满青苔,连风穿过回廊都带着股陈腐的霉味。
“姑娘,这宅子可有些年头了,您一个人住?”帮她搬东西的老张放下纸箱,眼神往院角那棵两人合抱的老槐树瞟了瞟,语气里藏着几分犹豫,“俺们村老人都说,这树……不太平。”
林秋笑了笑,没接话。她是做民俗研究的,刚写完一本关于乡村禁忌的书,对这些乡野传闻只当是素材。奶奶走后,城里的房子被拿去还了父亲留下的债,这老宅子成了她唯一的落脚处。她拍了拍纸箱上的灰,瞥见里面露出半本泛黄的日记本,是奶奶的遗物,封皮上用红绳系着个小小的桃木牌,边缘已经磨得发亮。
当晚,林秋被一阵细碎的响动惊醒。阁楼的木窗没关严,风裹着槐树叶的气息钻进来,在地板上扫出“沙沙”的声响。她揉着眼睛坐起来,忽然瞥见书桌前的椅子上,似乎坐着个模糊的影子——那影子佝偻着背,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头发花白,像极了奶奶。
“奶奶?”林秋心头一紧,伸手去摸床头的台灯。可指尖刚碰到开关,那影子“忽”地一下就散了,只剩满室槐叶的清香。她起身走到窗边,院角的老槐树下空荡荡的,只有月光洒在树干上,映出斑驳的树影。
“许是太累了。”林秋揉了揉太阳穴,转身准备回床,脚却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纸箱。纸箱盖开了,那本日记本掉了出来,扉页上奶奶的字迹歪歪扭扭:“槐树下的东西,千万不能挖。”
这句话让林秋心里咯噔一下。她记得小时候来老宅,奶奶总不让她靠近那棵老槐树,说树下有“不干净的东西”。那时她只当是奶奶吓唬她,可现在再看这句话,背脊竟泛起一阵凉意。
接下来的几天,怪事接连不断。林秋夜里总听见阁楼有脚步声,“噔噔噔”的,从书桌走到窗边,又从窗边走回书桌,循环往复。她壮着胆子在阁楼装了监控,可第二天看回放时,画面里却什么都没有,只有风吹动窗帘的影子。更奇怪的是,她放在书桌上的民俗资料,总被人翻动——不是杂乱地散着,而是整整齐齐地摊开在关于“缠魂”的那一页。
“缠魂”是民间的一种说法,指的是枉死的鬼魂因为有执念,缠着某个地方或某个人不放,直到执念消散。林秋盯着资料上的文字,忽然想起奶奶日记本里的那句话,一个念头在她心里冒出来:老槐树下,是不是埋着什么东西?
这天下午,林秋拿着铁锹走到老槐树下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在地上映出细碎的光斑,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。她犹豫了片刻,还是将铁锹插进了土里——刚挖了没两下,铁锹就碰到了硬东西。
那是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,巴掌大小,表面刻着奇怪的花纹,像是某种符咒。林秋把铁盒子捡起来,刚想打开,手腕忽然被一股冰凉的力量攥住了——那力量很轻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,仿佛是一只没有温度的手。
“别打开……”一个细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像是个小女孩的声音,带着哭腔。林秋吓得手一抖,铁盒子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盒盖摔开了,里面掉出一个小小的布偶——布偶穿着红色的小袄,眼睛是用黑布缝的,嘴角却咧着,像是在笑。
就在这时,天空忽然暗了下来,狂风卷起地上的落叶,围着老槐树打转。林秋只觉得头皮发麻,转身就往屋里跑,可刚跑两步,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。她回头一看,竟是那只布偶,正死死地缠着她的脚踝,黑布缝的眼睛像是活了一样,直勾勾地盯着她。
“救……救命!”林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,可布偶却越缠越紧,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,像是被针扎一样。她抬头看向老槐树,只见树干上竟浮现出一张小女孩的脸——那女孩约莫五六岁,脸色惨白,眼睛通红,嘴角挂着血,正是布偶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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