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5章 最要命的一条禁忌(1/2)

王大山死的那天,他儿子王必良正对着手机屏幕里的女主播流口水,被媳妇李蕾一锅铲拍在后脑勺上,骂了句:“瓜娃子,你老汉断气啦!”

报丧电话是小组长打来的。王大山在自家院坝那棵老槐树下,喝多了酒,一头栽下去,再没起来。

等王必良和李蕾开着那辆破面包车,颠簸了五六个钟头从城里赶回村,王大山的尸身都硬了。

丧事办得潦草。王必良本就不待见这个一辈子没出息、只会喝酒打人的爹,李蕾更是恨不得这老东西早死早超生。

按规矩,要停灵三天,请道士做法事,但两人一合计,浪费那钱干啥?第二天就急匆匆找了几个本家远亲,挖坑埋了。

埋完人,王必良觉得一身轻,对着那簇新黄土坟包啐了一口:“老子总算解脱了!”李蕾也长舒一口气,这背时的老鬼,活着讨人嫌,死了总算清净。

他们盘算着,把这老屋收拾收拾,看能不能租出去,或者干脆卖了,换点钱回城里继续逍遥。

头七那天,按本地老规矩,得“脱孝”。其实就是个形式,把披麻戴孝的那些玩意儿,

在坟前烧掉,表示丧期结束,生活回归正常。王必良和李蕾哪懂这些老礼,还是小组长看不过眼,提点了一句:“必良,好歹是你老汉,头七‘脱孝’不能省,不然不吉利。”

王必良嘴上应着,心里骂骂咧咧。李蕾更是翻白眼:“死都死了,屁事多!”但怕被人戳脊梁骨,两人还是磨磨蹭蹭,在天擦黑时,拎着个装着孝服孝布的竹篮子,去了村后山的坟地。

坟地在一片松树林里,风一吹,松涛阵阵,像好多人低声哭。太阳刚落山,天边还有一丝惨白的光,林子里面已经黑黢黢的。新坟的土腥气混着香烛纸钱的味道,有点呛鼻子。

“搞快点儿,烧完回去,老子饿球死了!”王必良催促着,把篮子里的东西抖出来,划了根火柴点燃。李蕾在一旁抱着胳膊,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,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,除了晃动的树影,啥也没有。

“你个瓜屄婆娘,怕个锤子!”王必良看她那怂样,嘲笑了一句,但自己也觉得这地方阴森得过分,加快了动作。火苗窜起来,舔舐着白色的麻布,发出焦糊味。

就在这时,一阵邪风毫无征兆地刮过,卷起地上没烧透的纸钱灰,打着旋往他们身上扑。李蕾“哎呀”叫了一声,赶紧躲。王必良也被迷了眼,骂了句脏话。

风过后,火熄了,孝服只烧了一小半,黑乎乎地蜷缩在那里。

“日他先人板板,啥子鬼风哦!”王必良悻悻地又去掏火柴,却发现火柴盒空了。“妈的,倒霉催的!算了算了,烧成这样也差不多了,走走走!”

李蕾心里直打鼓,总觉得不对劲,但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,也不敢多待,跟着王必良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山。

怪事,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。

先是睡觉。老屋就两间卧房,王大山原来那间,他们嫌晦气,没敢睡,就睡在王必良以前那间。

以前偶尔回乡下,两人挤在那破床上,王必良少不了要动手动脚,李蕾半推半就,骂他“砍脑壳的”、“憋不住的骚牯牛”,倒也热闹。

可那天晚上,王必良刚摸过去,李蕾就猛地一抖,推开他:“爬开!老子心头慌得很!”

王必良自己也觉得没劲,好像暗处有双眼睛盯着,凉飕飕的。他骂了句“瓜婆娘,事多”,翻个身,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
后半夜,迷迷糊糊间,他总觉得床边站着个人,黑影幢幢的,看身形,像极了他死鬼老爹。他吓出一身冷汗,猛地睁开眼,又啥都没有。只有窗户纸被风吹得哗啦啦响。

“李蕾,你刚看到啥没?”他推醒媳妇。

李蕾睡眠朦胧,没好气:“看到你个鬼!再不睡觉老子阉了你!”

接下来几天,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。尤其是在屋里,总觉得有个影子在眼角余光里一闪而过,回头仔细看,却又空空如也。

晚上睡觉,不是觉得床边有人,就是听到屋里有轻微的脚步声,很轻,很慢,就像……就像王大山生前喝醉了酒,拖着腿在屋里晃荡的声音。

王必良开始烦躁,动不动就骂娘。李蕾则变得疑神疑鬼,白天都不敢一个人待在屋里。两人商量,肯定是心理作用,自己吓自己。

“肯定是你个龟儿子亏心事做多了!”李蕾骂王必良。

“放你娘的屁!你个婆娘少嚼舌根!”王必良回骂,但底气不足。

他想起埋他爹时,连口像样的棺材都没舍得买,用的是最便宜的薄皮匣子;想起“脱孝”没烧利索的孝服;想起他爹断气那天,他还在看美女直播……

又过了两天,更邪门的事儿来了。

那天中午,两人在灶房吃面。李蕾给王必良盛了满满一大碗,自己端着个小点的碗刚坐下,就听见“啪嗒”一声。

她低头一看,自己碗里干干净净,王必良碗沿上,却莫名其妙多了几根咸菜,湿漉漉的,像是被人夹过来的。

“你搞啥子名堂?”王必良也注意到了。

李蕾莫名其妙:“啥子搞啥子?”

“这咸菜!你夹到我碗沿上做啥子?”

“老子啥时候给你夹了?神经病!”李蕾觉得晦气,“你自己手抖了吧!”她看着那几根咸菜,心里发毛。她清楚地记得,自己根本没夹咸菜。

晚上,王必良坐在堂屋门槛上抽烟。抽完烟,他把烟屁股随手丢在地上,用脚碾灭。刚抬起脚,那明明已经熄灭的烟头,却自己立了起来,烟蒂那头朝着他,微微晃动,就像……就像有人用手指夹着,递到他面前一样。

王必良头皮一炸,跳起来一脚把烟头踢飞,冲进屋里,脸色煞白。

“李……李蕾,有……有点不对头……”

“又咋子了嘛?”李蕾正在收拾东西,准备明天回城。

王必良结结巴巴说了烟头的事。李蕾听完,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,脸也白了。

“必良……我……我昨天晾衣服,收的时候,发现……发现那件蓝布衫子,肩膀那里……湿了一块,像是……像是被眼泪泡过……”她声音发抖,“我以为是露水,可别的衣服都是干的……”

夫妻俩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。这不是心理作用!屋里,真的多了点“东西”!

他们想起小组长的话——“脱孝要脱干净,不然死者牵挂,不安生。”

难道是因为那没烧完的孝服?

王必良一股邪火冲上头:“狗日的老东西!死了还不安生!吓老子?老子明天就去找人收拾你!”

李蕾稍微冷静点:“你找哪个?找道士?不得花钱啊?再说,传出去丢死个人!”

“那咋办?这日子没法过了!”王必良吼道。

这一夜,两人都没合眼。灯开着,紧紧靠在一起,听着屋外任何一丝动静。他们只求老宅快点有买家,好尽快逃离这里。

后半夜,那脚步声又响起来了,这次格外清晰,从堂屋走到灶房,又从灶房踱回堂屋,来回不停。还夹杂着轻微的、压抑的咳嗽声,跟王大山一模一样。

天快亮时,声音才消失。

王必良眼圈发黑,咬牙切齿:“肯定是‘脱孝’没弄好!老子今天再去坟上烧一次!”

他翻箱倒柜,又找了点白布,勉强凑了点象征孝服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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