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6章 新的挑战(1/2)
长安城的初雪来得比往年都早。太极殿前的铜鹤被薄雪覆盖,远远望去,宛如一幅水墨画。但殿内的气氛却与这静谧雪景截然不同——今日大朝会,李琰要宣布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。
“朕自贞观元年登基,至今二十有四载矣。”李琰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响,“这些年来,东征西讨,南抚北定,幸赖诸卿辅佐,万民拥戴,方有今日之寰宇一统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满朝文武,最后落在太子李峻身上:“然《礼记》有云:‘七十而致仕’。朕虽未至古稀,却也知‘功成身退,天之道也’。故朕决意——于明年元日,传位于太子李峻!”
“陛下三思啊!”魏叔玉第一个跪倒在地,老泪纵横,“陛下正值春秋鼎盛,何言退位?太子虽贤,然天下初定,百废待兴,仍需陛下坐镇啊!”
紧接着,满朝文武跪倒一片,纷纷劝阻。但李琰心意已决,抬手示意众人起身:“朕意已决,诸卿不必再劝。不过……”
他话锋一转:“峻儿虽将继位,然治国经验尚浅。故朕退位后,将任‘太上皇监国使’,设‘太上皇议事堂’。凡军国大事,太子须与朕商议;凡《寰宇法典》修订,须经朕核准。如此,既让太子历练,又不致国策有失。”
这话一出,众人才稍稍安心。原来不是完全放权,而是“扶上马,送一程”。
退朝后,李琰将李峻单独召至御书房。年轻太子脸上既有兴奋,也有不安。
“峻儿,”李琰指着墙上巨大的寰宇地图,“你看,这天下有多大。东至扶桑,西抵大西洋,北括冰原,南达阿非利加南端。治理如此庞大的帝国,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?”
李峻沉思片刻:“是……平衡各方利益?”
“不止。”李琰摇头,“是让所有人都有归属感。让波提亚人觉得‘我是大唐人’,让天方人觉得‘我是大唐人’,让阿非利加人、北欧人、西域人……所有人都以身为大唐子民为荣。”
他走到书案前,摊开一份奏章:“这是你云姨娘从草原送来的。她说推行《寰宇法典》中的牧场分配制度后,草原各部虽然获利,却仍有怨言——因为长安的官员不懂游牧,制定的政策常有偏差。”
“那儿臣该怎么做?”
“派懂的人去管。”李琰道,“朕已下旨,在各地设立‘特别行政区’,行政长官优先从本地选拔,但须在长安学习三年。同时,长安官员也须到各地任职,了解民情。如此,方能上下通达。”
李峻恍然大悟:“父皇圣明!这就像……就像人体的血脉,要流通才能健康。”
“正是此理。”李琰欣慰地点头,“还有一事。弗蕾亚女王的船队明日抵京,她这次带来了整个北欧的归附表。朕准备封她为妃,你意下如何?”
李峻笑了:“弗蕾亚姨娘豪爽直率,与云姨娘性情相投,后宫定会更热闹。只是……”他犹豫了一下,“儿臣听说,她要求婚礼必须在北欧举行,要乘长船、饮蜜酒、跳战舞?”
“确有此事。”李琰也笑了,“所以明年开春,朕要去一趟北欧。这或许是朕退位前,最后一次远行了。”
次日,渭水码头
弗蕾亚的船队缓缓驶入港口时,岸上百姓都看呆了。五十艘维京长船,船首雕刻着狰狞的龙头,船帆上绘着巨蟒图案。最大的旗舰上,弗蕾亚一身戎装,金发在寒风中飞扬,宛如女武神降临。
“天可汗陛下!”船未靠岸,她便纵身跃下,稳稳落在码头上,“我带来了整个斯堪的纳维亚的忠诚——三十七个部落,全部愿意归附大唐!”
她单膝跪地,双手奉上一卷用兽皮书写的盟约。李琰扶起她,展开盟约,上面用卢恩文字和汉字双语写着归附条款,末尾是三十七个部落首领的血手印。
“女王辛苦了。”李琰郑重接过,“朕已准备册封你为‘宸妃’,居披香殿。不过听说……你要求婚礼在北欧举行?”
弗蕾亚咧嘴一笑:“按照我们的传统,新娘要在故乡的圣树下出嫁,才得神灵庇佑。陛下若真有心,就请移驾斯堪的纳维亚——当然,我会保证您的安全。”
这话说得大胆,周围的官员都倒吸凉气。但李琰却爽快答应:“好!明年三月,冰雪消融时,朕亲赴北欧,在你们的圣树下娶你!”
弗蕾亚眼睛一亮,突然上前一步,在李琰脸上重重亲了一口——这是北欧女子表达喜悦的方式,却让大唐官员们目瞪口呆。
当夜,李琰在麟德殿设宴为弗蕾亚接风。这位北欧女王不改豪放本色,连饮三大碗烈酒,还拉着阿史那云比试腕力。
“云姐姐,我听说你当年也是马背上的公主!”弗蕾亚满脸兴奋,“咱们比比!”
阿史那云也不推辞,两人当场掰起手腕。周围人屏息观看,只见两只同样布满老茧的手紧紧相握,势均力敌。僵持了一炷香时间,最终还是阿史那云经验老到,险胜一筹。
“痛快!”弗蕾亚输了也不恼,反而大笑,“云姐姐果然名不虚传!来,我敬你!”
宴至深夜,弗蕾亚已微醺。李琰送她回披香殿时,她忽然拉住他的衣袖:“陛下,今夜……留下可好?”
月光下,这位北欧女王卸去了戎装,只着一件单薄的裘衣,金发披散,眼中带着难得的柔色。李琰心中一动,点头应允。
披香殿内陈设已按北欧风格布置:巨大的兽皮地毯,墙壁悬挂着盾牌和战斧,床榻是整根橡木雕成。弗蕾亚为李琰脱下外袍,动作竟有些笨拙——她毕竟是个战士,不擅长侍奉人。
“陛下……”她轻声说,“在我们那里,女子若看上哪个男人,就直接告诉他。我看上你了,从听说你统一半个世界的故事开始。”
她主动吻上李琰的唇,这个吻带着蜜酒的甜香和北地的野性。不同于中原女子的含蓄,也不同于纳芙蒂蒂的庄严,弗蕾亚的热情如同火山喷发,炽烈而直接。
“我……我可能不够温柔,”她在李琰耳边喘息,“但我以奥丁神的名义发誓,我会用生命保护你,保护我们的孩子。”
李琰轻抚她背上的伤疤——那是无数次战斗留下的印记:“这些伤……”
“这是荣耀。”弗蕾亚骄傲地说,“每一道疤,都是一次胜利。现在……”她翻身将李琰压在身下,眼中闪着狡黠的光,“让我给你也留下点印记。”
这一夜,披香殿的动静让守夜的宫女面红耳赤。弗蕾亚的“不够温柔”其实是另一种极致的热情,她不懂什么婉转承欢,只知道用最原始的方式表达爱意。当晨曦透过窗棂时,两人相拥而眠,李琰肩上果然多了几道新鲜的齿印——那是北欧女子宣示主权的传统。
五日后,阿非利加急报抵达
不是喜报,而是噩耗:大祭司阿蒙霍特普发动叛乱,囚禁了纳芙蒂蒂女王!
“叛军声称女王‘背叛阿非利加传统,引入异族邪法’,要废黜她,另立阿蒙霍特普的侄子为王。”李德謇念着战报,脸色凝重,“尼罗河卫队分裂,半数倒戈。现在女王被围困在底比斯王宫,情况危急。”
李琰一拳捶在御案上:“朕早该想到!那老祭司不会善罢甘休!”他当即下令,“传旨:命波提亚舰队分兵一万,立即驰援亚历山大港!命天方国哈桑哈里发派兵从红海方向夹击!朕……”
“陛下要亲征?”上官婉儿急道,“万万不可!长安刚经叛乱,陛下若再离京……”
“纳芙蒂蒂是朕的妃子,是阿非利加三十六部的女王。”李琰语气坚定,“她为推行唐化而遇险,朕若不去,天下藩国会怎么想?以后谁还敢真心归附?”
他看向李峻:“峻儿,朕离京期间,由你监国。记住,遇事多与母后、魏相商议。若有急务,八百里加急送朕处决。”
李峻郑重行礼:“儿臣遵旨!定不负父皇重托!”
出发前夜,李琰宿在婉儿宫中。知道劝不住,婉儿只能默默为他整理行装。
“陛下此去,千万小心。”她将一枚护身符塞进李琰怀中,“这是妾身在大慈恩寺求的,开过光。”
李琰握住她的手:“放心,朕不是去打仗,是去解围。波提亚和天方的援军一到,叛军自会瓦解。”他将婉儿搂入怀中,“倒是你,要照顾好自己,照顾好宁儿。”
这一夜,两人相拥而眠,没有情欲,只有无尽的依恋。婉儿将头枕在李琰胸前,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轻声道:“陛下还记得吗?二十四年前,你第一次出征突厥时,妾身也是这样为你收拾行装。”
“记得。”李琰抚着她的长发,“那时你说:‘若陛下不回,妾身便去寻你。’”
“现在妾身还是会这样说。”婉儿抬起头,眼中含泪却带笑,“所以陛下一定要平安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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