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生死关头的无声告白（上）（2/2）

“李秀杰……”他叫她的名字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，“对不起……”

这三个字，重若千钧，是他人生中第一次，如此郑重地向一个人道歉。

“是我错了……我不该那样对你……不该逼你……”

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，深吸一口气，才继续道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：

“只要你醒过来……只要你肯醒过来……”

“我放你走。”

“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离婚，那么想过平凡的生活……我答应你……我放你自由……”

说出这句话时，傅寒烬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，鲜血淋漓，痛彻心扉。但他知道，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补偿，唯一可能唤醒她求生欲的方式。

然而，这句话说完，病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反应，只有呼吸机在规律地工作着。

傅寒烬的心沉了下去，一种更深的绝望攫住了他。连自由都无法打动她了吗？她就这么……恨他？这么不想活了吗？

不！不行！

一种更强烈的、近乎本能的恐惧压倒了一切！他不能失去她！绝对不能！

他猛地收紧握住她的手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纤细的指骨，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……近乎哀求的恐慌：

“但是李秀杰！你听好了！”

“如果你敢死……如果你敢就这样放弃……”

“我傅寒烬对天发誓！你就算到了阴曹地府，我也一定会把你抓回来！”

“然后，用一辈子的时间锁着你！让你再也别想逃开一步！”

“所以，你给我活着！必须活着！听到没有！”

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，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咆哮，既是威胁，又是最卑微的乞求。理智、骄傲、算计……所有的一切，在可能失去她的恐惧面前，都变得不堪一击。

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她要活着！只要她活着！哪怕她醒来后恨他入骨，哪怕她真的要离开他，他也认了！

他俯下身，不顾一切地，隔着厚厚的口罩，将自己的唇，轻轻印在她冰凉毫无血色的额头上。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、充满了绝望、悔恨和誓言的吻。

“秀杰……求你了……”最后，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，吐出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恳求。

一滴滚烫的液体，终于不受控制地从他眼角滑落，迅速洇湿了无菌口罩的边缘。

男儿有泪不轻弹，只是未到伤心处。

而此刻，傅寒烬的心，已经痛到了极致。

他并不知道，在他这番混乱、矛盾、却发自肺腑的告白和威胁中，李秀杰插着留置针的手指，几不可察地、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。仪器上，某个代表脑电波的微弱曲线，似乎也泛起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