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 东施效颦与毁灭的序曲(1/2)

海城,这座繁华与罪恶交织的巨兽,张开冰冷的怀抱,迎接了伤痕累累、心怀鬼胎的归来者。

陈嘉拖着依旧疼痛的左腿,捏着那张皱巴巴的车票,如同一条丧家之犬,混在清晨出站的人流中,重新踏上了这片她曾仓皇逃离的土地。车站外凛冽的寒风,比西市更加刺骨,带着海城特有的、湿冷的寒意,瞬间穿透了她单薄肮脏的衣物,让她瑟瑟发抖。

但与身体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她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、近乎病态的火焰。回到海城,意味着离她的“目标”更近了一步,也意味着重新暴露在段云深的恐怖天罗地网之下。每一步,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。

她没有直接去找顾言澈或顾言希。那无异于自寻死路。她先是用最后一点钱,在海城最混乱、最廉价的城中村租了一个鸽子笼般的隔间。房间阴暗潮湿,墙壁发霉,只有一张破床和一个摇晃的桌子。但这至少是个可以暂时藏身的、不用担惊受怕的角落。

接下来的一周,是地狱般的煎熬。她不敢去医院,只能用最便宜的双氧水和消炎药粉处理伤口。高烧反复,伤口愈合缓慢,左腿依旧一瘸一拐。但生存的欲望和那个疯狂的念头,支撑着她。她开始通过各种渠道,小心翼翼地收集关于顾言澈和顾言希的信息。

她不敢上网搜索,怕留下痕迹,只能混迹于一些鱼龙混杂的酒吧、廉价咖啡馆,竖起耳朵,从那些三教九流、自诩“消息灵通”的人口中,捕捉着只言片语。她渐渐拼凑出一些模糊的画像:

顾言澈,段氏集团暗面生意的实际掌控者,永远一丝不苟,冷静得如同精密仪器,手段狠辣,不露声色,是海城真正的地下皇帝之一。据说他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,行踪飘忽,身边从未有过固定女伴,对任何试图靠近的女人都保持着绝对的、冰冷的距离。

顾言希,更加神秘。他似乎游离在段氏核心业务之外,却又似乎无处不在。他掌控着庞大的信息网络和某些见不得光的“特殊”生意。性格乖张,喜怒无常,行事诡谲,难以捉摸。关于他的传闻更加离奇,有人说他身边美人环绕,夜夜笙歌,也有人说他清心寡欲,不近女色,但所有传闻都有一个共同点——那些女人,没有一个能在他身边停留超过三天。

收集到的信息越多,陈嘉的心就越沉。这两个男人,似乎比段云深更加难以接近,更加深不可测。他们身边不缺女人,但似乎……从未对任何一个真正上心?或者说,那些女人,都只是玩物和工具?

一个危险的念头,在她心中疯狂滋长——或许,他们和段云深一样,心里早已被某个“独一无二”的人占据?而那个人……会不会就是……秀杰?

这个猜测让她不寒而栗,却又隐隐觉得合理。若非如此,如何解释他们那样的人物,身边为何如此“干净”?若非如此,段云深为何对秀杰有着那样可怕的占有欲?他们兄弟之间,是否也因为秀杰而……

嫉妒、不甘,以及一种“我懂了”的扭曲明悟,在她心中发酵。如果真是这样,那她模仿普通女人的手段去接近,必然是徒劳的。她需要一个突破口,一个能瞬间吸引他们注意力、甚至……触动他们内心深处那根弦的“钥匙”。

这“钥匙”是什么?

镜子中,映出她憔悴不堪、伤痕累累、却依稀能看出昔日清秀轮廓的脸。一个更加疯狂、更加孤注一掷的计划,在她脑海中成型——整容!整成李秀杰的样子!

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!但随即,一种破釜沉舟般的、混合着自毁和野心的兴奋感淹没了她。是的,既然他们心里有李秀杰,那她就变成李秀杰!哪怕只是外貌上的相似!只要能引起他们的注意,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恍惚或兴趣,她就有机会!她相信,凭借自己的“聪明”和“手段”,只要有机会靠近,她一定能抓住他们的心!她比秀杰更懂得讨好男人,更懂得如何在复杂的关系中生存!

这个念头一旦产生,就再也无法遏制。她变卖了身上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——母亲留下的一对小小的金耳环,加上之前剩下的一点钱,又通过地下渠道借了一笔利息高得吓人的高利贷,凑够了在最简陋、最不正规的“黑诊所”进行一场风险极高的、粗糙整容手术的费用。

手术过程如同酷刑。没有正规麻醉,只有廉价的局部药膏。冰冷的器械在脸上划动、切割、缝合的触感和声音,清晰可闻。疼痛让她几乎晕厥,但她死死咬住毛巾,脑海中反复回想着李秀杰的照片——那是她手机里仅存的、大学时期的合影。她要那双杏眼,要那个小巧的鼻尖,要那微微上翘的嘴唇弧度……

一周后,拆开纱布。镜子里的人,让她既陌生又恐惧。肿胀尚未完全消退,脸上布满青紫和缝合的痕迹,但大致的轮廓……竟然真的有了五六分李秀杰的影子!尤其是眼睛的形状和嘴唇,模仿得尤为刻意。只是,李秀杰的眼神是清澈中带着一丝忧郁的柔美,而镜中这双眼睛,却充满了疲惫、算计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,破坏了整体的和谐,显得有些不伦不类。

但陈嘉已经顾不上了。她看着镜中这张“新脸”,仿佛看到了通往权力和安全的阶梯。她开始模仿李秀杰的穿衣风格,甚至努力调整自己的神态和语气。高利贷的追债电话如同催命符,她知道,自己必须立刻行动了!

她打听到,顾言澈偶尔会去城西一家极其隐秘、实行严格会员制的私人俱乐部。那里是海城顶层人物谈事情、寻欢作乐的场所之一。她花光了最后一点钱,买通了一个在那里做保洁的远房亲戚,混了进去,扮作临时服务生。

机会在一个夜晚降临。她看到顾言澈在一个僻静的卡座里,独自一人,手里把玩着一杯琥珀色的酒,目光落在窗外璀璨的夜景上,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峻完美,却也……格外疏离。

陈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。她深吸一口气,端起托盘,里面放着一杯和她打听到的、顾言澈常点的酒水。她低着头,模仿着李秀杰走路时那种轻盈而略带怯生生的姿态,朝着那个卡座走去。

“顾先生,您的酒。”她用刻意放柔、模仿李秀杰声线的嗓音说道,微微抬起脸,让昏黄的光线正好照在她那张经过精心修饰、与李秀杰有几分相似的脸上。她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、混合着仰慕和一丝不安的神情,这是她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的。

顾言澈似乎被这声音惊动,缓缓转过头。

当他的目光落在陈嘉脸上时,陈嘉清晰地看到,他眼中那万年冰封般的平静,几不可察地……波动了一下!虽然只有一瞬,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,但陈嘉捕捉到了!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——震惊?错愕?随即,是深不见底的冰冷和……一种令人胆寒的、仿佛被冒犯了最神圣之物的、凛冽杀意!

他没有说话,只是用那双深邃得如同寒潭的眼眸,冷冷地、审视般地,上下下打量着陈嘉,从她的脸,到她刻意模仿的穿着,再到她微微颤抖的手指。那目光,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,更像是在评估一件拙劣的、试图以假乱真的赝品。

陈嘉被他看得浑身发冷,但心中却涌起一丝扭曲的得意。看,他注意到了!他被“这张脸”吸引了!哪怕只是引起了杀意,也证明她的策略有效!

她鼓起勇气,微微前倾身体,将酒杯轻轻放在他面前,用更柔更嗲的声音说:“顾先生,请慢用。如果……还有什么需要,随时可以叫我。” 她故意将“需要”两个字咬得暧昧不清,眼波流转。

顾言澈依旧没有动那杯酒。他缓缓抬起手,用修长冰凉的指尖,轻轻抬起了陈嘉的下巴,迫使她更清楚地迎上自己的目光。他的动作看似轻柔,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掌控力。

“谁让你来的?”他的声音不高,甚至算得上悦耳,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,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地上。

“我……我自己……”陈嘉强作镇定,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像李秀杰的、纯真中带着妩媚的笑容,“我只是……很仰慕顾先生……”

“仰慕?”顾言澈嗤笑一声,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厌恶。他松开她的下巴,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,拿起桌上的消毒湿巾,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碰过她的手指。

“顶着这张脸……”他顿了顿,冰寒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切割着陈嘉,“说出这种话,做出这种姿态……是对她最大的侮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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