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魂种呓语、血色地图与三天倒计时（2/2）
“此方天地，吾为主宰！”
金光炸开，化作领域，笼罩整座山，整个镇。金甲汉被震飞，巨斧脱手，砸进韭菜地，溅起一片金汁。银袍枪客脸色微变，长枪一抖，刺向金光。枪尖触及金光的瞬间，他感到一股反震之力，震得他虎口崩裂，长枪差点脱手。
“规则…被篡改了？”他失声。
“不是篡改，是覆盖。”林凡一步步走出，每走一步，脚下就生出一片金韭菜，金韭菜开花，花心里的小楚无涯齐刷刷睁眼，看向天上众人。
“这里，是我的地盘。我的规则，我说了算。”林凡抬手，指向天空，“在我的地盘，是龙得盘着，是虎得卧着。是清道夫…得跪着。”
“跪”字出口，金光领域骤然收缩，像只大手，攥住天上百人。黑袍，白袍，灰袍，金甲，银袍…所有人，包括那位甲字级枪客，齐齐闷哼一声，从空中跌落，摔进韭菜地，溅起漫天金汁。
他们想挣扎，但挣不脱。金光如锁，锁住他们的修为，锁住他们的魂魄，锁住他们的…生机。
“你…你做了什么？”灰老鼠艰难抬头，灰眼睛里满是惊骇。
“没什么，请你们吃韭菜。”林凡蹲下，摘了根金韭菜，塞进他嘴里，“吃吧，吃了，就是自己人。不吃，就死。”
灰老鼠想吐，但韭菜入口即化，化作暖流，冲进他四肢百骸。暖流所过之处，修为在消退，意识在模糊，记忆在…被覆盖。
“不…不要…”他嘶吼，但声音越来越弱，最后，变成呓语，变成…韭菜的呓语。
他闭上眼睛，再睁开时，眼神变了。变得清澈，变得茫然，变得…像个小孩子。他看着林凡，咧嘴笑，露出缺牙的豁口：
“韭菜盒子…好吃。”
林凡拍拍他的头：“好吃就多吃点。以后，这儿就是你家。”
他站起来，看向其他人。金甲汉，银袍枪客，黑袍，白袍…所有人，都吃了韭菜，都变了眼神，都成了…韭菜人。
“从今天起，你们就是韭香镇的护镇队。”林凡说，“负责巡逻，守夜，种韭菜，包韭菜盒子。做得好，有赏。做不好，没饭吃。听明白了吗？”
“听明白了！”百人齐声，声音洪亮，但眼神呆滞，像一群提线木偶。
林凡满意点头，挥手：“去吧，该干嘛干嘛。”
百人散去，有的去巡逻，有的去种韭菜，有的去帮李婶和面，有的去帮王婆磨豆腐。井然有序，像训练了多年的老兵。
夜枭看傻了：“菜鸟，你…你把他们全变成韭菜精了？”
“不是韭菜精，是韭菜人。”林凡纠正，“吃了我的韭菜，中了我的咒，就得听我的。这是师父教的，以彼之道，还施彼身。主编用韭菜盒子里图纸钓我，我用韭菜盒子里魂力钓他们。公平。”
“可他们…还是他们吗？”
“是，也不是。”林凡看向那些忙碌的身影，眼神复杂，“他们保留了记忆，保留了修为，但失去了‘自我’。现在的他们，是韭菜的一部分，是韭香镇的一部分。等收割结束，我会解开咒，还他们自由。但在这之前…他们得干活。”
苏晴走过来，轻声说：“无涯的禁术里，有这种咒。叫‘韭菜咒’，中咒者如韭菜，一茬一茬，听命于种咒人。但…有伤天和。”
“天都要收割我们了，还管什么天和？”林凡苦笑，“先活下去，再谈道德。”
苏晴沉默，默认了。
“师娘，”林凡看向她，“地图指向归墟，密道在归墟，小山在归墟。我们得去一趟归墟，找姐姐，找小山，找密道。”
“什么时候去？”
“现在。”林凡说，“清道夫吃了亏，主编不会善罢甘休。下一波来的，可能就是天字级。我们得趁他没反应过来，先下手为强。”
“怎么去？归墟远在万里之外。”
“有捷径。”林凡指向后山，那朵还开着的金韭菜花，“师父留的。”
他走到花前，小楚无涯还盘腿坐着，见他来，睁眼：“想通了？”
“想通了。”林凡点头，“去归墟，偷天。”
“有胆。”小楚无涯咧嘴，“但别怪我没提醒你，归墟那地方，进去了，可就难出来了。老泥鳅不好说话，我姐…更不好说话。”
“再不好说话，也得说。”林凡伸手，碰了碰花瓣，“师父，送我们一程。”
小楚无涯叹口气，站起来，拍拍屁股：“行吧，谁让你是我徒弟呢。闭眼。”
林凡闭眼。苏晴闭眼。夜枭闭眼。
小楚无涯伸手，在花瓣上画了个圈。圈成门，门里是黑暗，是水声，是…归墟的气息。
“走你。”他一脚踹在林凡屁股上。
林凡一个踉跄，跌进门里。苏晴和夜枭紧随其后。门合拢，花瓣闭合，小楚无涯重新坐下，托着腮，看天。
“三天…”他轻声说，“够吗？”
无人应答。只有风吹过韭菜地，沙沙作响，像在说：够，也不够。
归墟，海底。
楚青衣正在跟老龙吵架。吵得很凶，唾沫星子乱飞，震得海水都在抖。
“老泥鳅！你把我侄子还我！”
“你侄子？那是我孙子！我教的！我养的！你凭什么要？”
“凭我是他姑！亲姑！”
“亲姑怎么了？亲爹来了我也不给！”
“你给不给？不给信不信我把你这破窝拆了？”
“你拆！你拆一个试试！看我不把你炖了喂鱼！”
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，小山蹲在旁边啃果子，看得津津有味。他长大了，长高了，眉眼像苏晴，但眼神像楚无涯，痞痞的，坏坏的。胸口那片金色龙鳞完整了，嵌在心口，像枚勋章。
“姑，爷爷，别吵了。”他咽下果子，抹抹嘴，“我爹来了。”
楚青衣和老龙同时停嘴，转头。海水分开，林凡、苏晴、夜枭跌跌撞撞掉出来，摔在海底黑石上。
“爹！”小山眼睛一亮，扑过来。
林凡抱住他，感觉小家伙沉了不少，也壮了不少，像个半大小子了。他揉揉小山的头：“长高了。”
“那必须，我一天吃八顿，顿顿有肉。”小山得意，然后看向苏晴，眼圈一红，“娘…”
苏晴抱住他，眼泪掉下来，但没哭出声，只是轻轻拍他的背：“回来就好，回来就好。”
楚青衣走过来，上下打量林凡：“哟，菜鸟，几天不见，出息了。都学会用‘韭菜咒’了，还收了百十个清道夫当打手，行啊。”
林凡看着她，眼神复杂。小楚无涯的话在耳边回响：别信楚青衣。她想当天，想当收割者。
“姐，”他问，“你知道‘天’要收割了吗？”
楚青衣笑容一僵：“知道。怎么，怕了？”
“你知道收割就在三天后吗？”
楚青衣脸色变了：“三天？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师父说的。”林凡盯着她的眼睛，“他还说，你有地图，知道密道，知道怎么偷天。他说…你想当天，想当收割者。是真的吗？”
海底一片死寂。老龙眯起眼，尾巴轻轻摆动。小山看看楚青衣，看看林凡，眼神茫然。苏晴握紧林凡的手，夜枭炸毛。
楚青衣没说话。她看着林凡，看了很久，然后，笑了。笑得很冷，很…嘲讽。
“是，我想当天。”她说，声音很轻，但每个字都像刀子，扎在林凡心里，“我受够了当韭菜，受够了被收割，受够了看着重要的人一个个死去。所以我要当天，要当收割者，要掌控自己的命运，要…保护我想保护的人。”
“包括牺牲别人？”
“必要的牺牲。”楚青衣一字一顿，“主编说得对，为了更大的善，总得有人牺牲。当年我炸总部，牺牲了三百同僚。现在我要偷天，牺牲的…可能更多。但值得。”
“所以你和主编是一类人。”
“不，我和他不一样。”楚青衣摇头，“他收割，是为了延续‘天’的存在。我偷天，是为了…终结收割。我要创造一个没有‘天’，没有收割，没有规则束缚的世界。一个…自由的世界。”
林凡沉默。他不知道该信谁。楚无涯说别信楚青衣，楚青衣说自己在创造自由。谁对？谁错？他不知道。
“密道在哪儿？”他问。
“在我这儿。”老龙开口，声音轰隆，“但开启密道，需要地龙血脉，需要…创世者的印记。小山有地龙血脉，但创世者印记…在楚无涯那儿。”
“师父死了。”
“死了，但印记还在。”老龙看向楚青衣，“在你那儿，对吗？”
楚青衣没否认。她从怀里掏出个东西，是个玉坠，翠绿的，雕成韭菜叶形状，和苏晴那个一模一样。她把两个玉坠合在一起，严丝合缝，化作一枚完整的玉佩。
玉佩发光，光里浮现出个印记。是创世者印记，是“天”的权柄，是…偷天的钥匙。
“无涯死前，把印记一分为二，一半给苏晴，一半给我。”楚青衣轻声说，“他说，如果有一天，我们要对抗‘天’，就合二为一，开启密道，偷天换日。”
她把玉佩递给林凡：“菜鸟，你决定。信我，就拿着玉佩，带着小山，去偷天。不信我，就毁掉玉佩，大家等死。选吧。”
林凡看着玉佩，又看看楚青衣，看看苏晴，看看小山，看看夜枭，看看…这片他守了三年，爱了三年，为之拼命了三年的山海。
他伸手，接过玉佩。
“我信你。”他说，“但有个条件。”
“说。”
“偷天之后，权柄归公，不归私。”林凡盯着她的眼睛，“天，不是一个人的天，是所有人的天。收割，必须终止。自由，必须共享。你若同意，我跟你干。你若不同意…”
“怎样？”
“我连你一起偷。”林凡咧嘴，笑得像头狼，“偷不成，就抢。抢不成，就砸。总之，这天，不能变成第二个主编。”
楚青衣看着他，看了很久，然后，大笑。笑得前仰后合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“行！有胆！”她拍林凡的肩，“我弟没看错人。就冲你这句话，这偷天，我干了！权柄归公，自由共享！谁反悔，谁是王八蛋！”
老龙叹气：“两个疯子…罢了，罢了，老夫陪你们疯一回。密道在这儿，跟我来。”
他转身，游向归墟之眼。漩涡深处，黑暗之中，隐约有扇门，门上刻着两个字：
“天扉”。
门后，是观测者总部核心控制室。
是“天”的心脏。
是…最终战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