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破序禅（2/2）

巨蛛的动作顿住了，那些小猴也停下了喧闹，齐刷刷地转头看着他。过了半晌，巨蛛的口器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，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：代码...错了...缝补...缝补...

话音未落，天空突然裂开道缝隙，露出后面灰蒙蒙的虚空。缝隙里落下些亮晶晶的碎片，有的像琉璃，有的像玉石，还有的像是凝固的闪电。孙悟空伸手接住块菱形碎片，入手冰凉，上面刻着的竟是段《道德经》：道生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，三生万物。

可仔细看去，那字的最后一笔是断开的，断口处同样爬满了代码。

天道的代码...真的裂了。孙悟空喃喃自语。他突然想起唐僧在凌云渡扔掉的肉身，当时那具躯体顺流而下，水面上也曾浮现过类似的碎片。还有八戒的九齿钉耙，某次酒后掉了颗齿，露出的断面竟是齿轮形状。

巨蛛突然发出凄厉的嘶鸣，身体开始像信号不良的影像般闪烁。那些小猴一个个爆开，化作漫天光点，在空中拼出幅诡异的图案——那是张巨大的棋盘，棋盘上的棋子都是些模糊的人影，有的像神仙，有的像妖魔，还有个戴着紧箍咒的猴子，正一步步走向棋盘中央的字位。

这是...西游？孙悟空的手开始发抖。他一直以为取经路是自己走出来的，可这棋盘上的路线，竟与他们当年的行程分毫不差。

就在这时，那裂开的天空突然垂下只巨大的手掌，五指如峰，掌心刻着个旋转的卍字。巨蛛见了那手掌，竟吓得缩成团，发出哀鸣般的啜泣。

如来？孙悟空横棒挡在身前，火眼金睛里满是警惕。可那手掌并没有落下，只是悬在半空，掌心的卍字突然开始反转，变成个他从未见过的符号——像是个被掰断的字。

缝补者，当诛。手掌里传出威严的声音，却不是如来的语调，倒像是无数僧侣在同时诵经，每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。

巨蛛突然猛地撞向孙悟空，不是攻击，更像是...求救？它在他脚边化作道银光，钻进了那块会哭的石头里。石头瞬间变得滚烫，表面浮现出完整的符文：「天道程序错误，缝补者启动紧急预案」。

天空的裂缝开始收缩，那只巨手也缓缓退回虚空。孙悟空捏着那块石头，突然感觉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——是唐僧念紧箍咒的调子，可仔细听去，那咒语竟是串二进制代码。

师父...他喃喃道，突然想起取经路上的诸多疑点。为什么每次遇到妖怪，八戒总能恰好知道对方的来历？为什么沙僧的琉璃盏碎得那么蹊跷？为什么白龙马从来不吃草料，却总在夜里发光？

石头突然冷了下来，表面的符文褪去，露出里面的东西——半片青铜残片，上面刻着只眼睛，瞳孔里刻着个字。

孙悟空将残片揣进怀里，抬头望向灵山的方向。那里祥云缭绕，依旧是一派极乐景象。可他知道，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。就像件精美的瓷器，表面看着完好无损，内里却早已布满裂痕。

看来，这佛位是坐不住了。他咧嘴一笑，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圈，棒尖指向天际，俺老孙倒要看看，这天地代码的背后，到底藏着些什么。

水帘洞的雾气渐渐散去，露出崖壁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行字，像是用烧红的烙铁烫上去的：「第二十七重bug，已记录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