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破序禅（1/2）

花果山的晨雾总带着三分妖气七分仙韵，可今日的雾却透着股铁锈味。孙悟空蹲在水帘洞顶的磐石上，指尖捻着根金毛，那毛在他掌心忽明忽灭，竟化作串流动的0与1。

又是这鬼东西。他啧了声，将金毛弹向云海。那串代码没入雾中，竟炸出片蛛网般的金光，转瞬又被浓雾吞没。自五百年前灵山封佛那日起，这天地间就总有些不对劲——东海的潮汐会突然倒灌三刻，西岳的云海能映出未来的残像，就连八戒肚子里的蛔虫，都开始背《心经》了。

大圣，山下有个和尚说要见您。赤尻马猴的声音从崖下传来，带着点发颤的尾音，他...他手里捧着块会哭的石头。

孙悟空挑眉。会哭的石头？他活了万八千年，只见过石头蹦猴，没见过石头掉泪。一个筋斗翻到山门时，正见个穿粗布僧衣的瘦和尚，怀里抱着块青灰色顽石。那石头当真在哭，豆大的水珠顺着石纹滚下来，落在地上竟化作细小的血珠。

斗战胜佛。和尚抬头，眼窝深陷得像两口枯井，此石来自五行山底，昨夜忽生异象，还请佛爷过目。

孙悟空刚要伸手，那石头突然迸出刺目红光，无数扭曲的符文从石缝里涌出来，在半空拼出半句话：「天道程序...」后面的字迹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，只剩下些残缺的笔画。他瞳孔骤缩——这符文他太熟悉了，灵山藏经阁的《大空经》最后一页，就刻着一模一样的印记。

这石头，你是如何得来的？孙悟空的声音冷了三分，金箍棒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，棒身的龙纹正发出细碎的嗡鸣。

和尚突然笑了，笑得肩膀直抖，瘦骨嶙峋的身子像片秋风里的枯叶：佛爷可知，这天地原是串代码？

话音未落，和尚的头颅突然裂成两半，里面没有脑浆，只有密密麻麻的银色丝线。那些丝线迅速缠绕，竟化作只拳头大的蜘蛛，八只眼睛里全是跳动的代码。

吱——蜘蛛发出刺耳的尖啸，纵身扑向孙悟空的面门。

金箍棒带着风雷之声横扫而出，却在触及蜘蛛的瞬间穿过了虚影。那蜘蛛落在磐石上，身体突然开始膨胀，眨眼间就长成座小山般的巨物，腹部的花纹竟是张巨大的太极图，只是阴阳鱼的眼睛里，嵌着两颗滴溜溜转的机械珠子。

是你弄坏了五行山的封印？孙悟空的火眼金睛里迸出红光，他看得分明，这蜘蛛身上的妖气里，混着股极淡的佛光——那是如来佛祖的指骨香火气。

巨蛛没说话，只是猛地张开嘴，喷出团漆黑的雾气。雾气落地生根，竟长出片扭曲的桃林，那些桃树的枝干都是电线模样，叶子是闪烁的霓虹，结出的果子却个个长着人脸，正是当年被他打死的那些花果山猴子。

孽障！孙悟空怒喝一声，金箍棒化作万点金光，瞬间将桃林劈得粉碎。可碎木落地的瞬间，又重组出无数个拿着金箍棒的小猴，个个都顶着他当年的嘴脸，叽叽喳喳地叫着：俺老孙来也！

他心里咯噔一下。这法术不对劲，既不是七十二变，也不是佛门的幻术，倒像是...像是把他的记忆撕成了碎片，再胡乱粘起来。就像当年在老君炉里，看炉童子打翻了装符咒的匣子，各种咒语混在一起炸成的烟花。

就在这时，那巨蛛突然剧烈颤抖，腹部的太极图开始反转，阴阳鱼的眼睛里流出黑色的汁液。孙悟空突然想起件被遗忘的事——五百年前他被压在五行山下，夜里总听见山底有咔哒咔哒的声响，像是有人在用凿子敲石头。

你是从山底爬出来的？他试探着问，金箍棒的光芒收敛了三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