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代码寻踪（1/2）

幽冥地府的彼岸花正在以每秒七十二帧的速度枯萎。

孙悟空踩着满地像素化的花瓣，火眼金睛里跳动着二进制的流光。三日前从碎星渊归来，他腕间那道金色纹便开始发烫，顺着血脉往灵台冲。昨夜三更，这道纹路突然射出一道金光，在石壁上投射出串扭曲的符号——竟是地府轮回司的坐标，只是坐标末尾多了串乱码：error: 轮回溢出 。

这老阎王爷搞什么鬼。他挠了挠耳根，金箍棒在掌心转得跟风车似的。刚进鬼门关就觉出不对劲，往常哭哭啼啼的鬼魂全变成了半透明的影子，有的卡在奈何桥头重复磕头动作，有的半截身子陷进地里，露出的上半身还在机械地喊。

大圣留步！一声嘶哑的呼喊从浓雾里钻出来。黑白无常飘到跟前，帽檐下的脸竟成了两张闪烁的雪花屏，地府系统...呃...轮回程序...出bug了！

孙悟空一棒敲在旁边的三生石上，石头应声裂开，断面处露出密密麻麻的银色线路。什么bug？

回禀大圣，黑无常的声音卡顿得像卡壳的磁带，近三日...有...有亡魂带着...代码碎片...转世了。他伸出锁链，链环上挂着个挣扎的鬼魂。那鬼魂的胸口嵌着块菱形晶片，正不断闪烁着红色的复制中字样。

孙悟空火眼金睛扫过，突然笑出声：这不是鬼魂，是数据包啊。他指尖弹出道金光，击中晶片。鬼魂发出一声尖啸，化作无数光点消散，只留下晶片落在地上，上面浮现出行小字：编号754，来自碎星渊。

碎星渊？他眉头一挑。看来那混沌人形的碎片不仅没被天道屏障吸收，反倒顺着轮回系统流窜了。

正说着，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。十殿阎罗殿的方向升起道黑色烟柱，烟柱里翻滚着无数错乱的符文。黑白无常同时哆嗦了一下，雪花屏似的脸突然闪过串乱码：警告！母盘遭入侵！

母盘？孙悟空扛起金箍棒，带俺去看看。

穿过枉死城时，路边的油锅突然停止沸腾，油面凝结成块蓝色屏幕，上面跳动着无数求救信号。几个夜叉举着叉子，却在原地踏步走，像被按下重复键的木偶。孙悟空随手拨了下旁边的石碑，石碑竟像书页般翻动起来，露出里面记载的轮回数据——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串代码，而最近三天的记录，代码末尾全是红色的标识。

不对劲，太不对劲了。他喃喃自语。这地府哪是什么阴曹地府，分明是个出了故障的服务器机房。

到了阎罗殿外，只见原本庄严肃穆的大殿裂了道巨缝，缝里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，落地后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，啃食着地上的金砖。殿门上方的公正严明匾额，字的笔画正不断扭曲，最后变成个歪歪扭扭的字。

大圣！秦广王从殿内滚出来，官帽都歪了，您可算来了！轮回母盘...它...它活过来了！

孙悟空走进大殿，只见原本放置轮回簿的位置，悬浮着个巨大的银色圆盘。圆盘上刻满了星辰轨迹，此刻却像生了锈的齿轮般卡顿转动，每转一下就喷出团黑色雾气。雾气落地，竟化作些奇形怪状的东西：长着马头的鸟，拖着蛇尾的鱼，还有个顶着猪八戒面孔、却长着六条胳膊的怪物，正抱着柱子啃咬，嘴里不断喊着呆子饿了。

这些是...错误数据聚合体？孙悟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。那马头鸟的翅膀是用无数字符文拼的，蛇尾鱼的鳞片里，竟嵌着些模糊的人脸——细看之下，全是些本该轮回转世的亡魂。

轮回母盘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，圆盘中心裂开道口子，伸出无数银色触须，像章鱼的腕足般抓向孙悟空。触须上布满了细小的吸盘，每个吸盘里都有个旋转的旋涡，旋涡中是不断重复的二字。

想删了俺老孙？他冷笑一声，金箍棒横扫而出。棒身的金色符文与触须碰撞，发出噼里啪啦的电火花。那些触须被金光斩断，落地后竟化作无数细小的和，像蚂蚁般四处逃窜。

有点意思。孙悟空纵身跃到母盘上方。他能感觉到，这圆盘里蕴含的能量与碎星渊的天道屏障同源，只是更加古老、更加混乱。圆盘转动的轨迹，竟与他识海里那段菩提老祖留下的口诀隐隐呼应。

道生一，一生二...他低声念着口诀，突然发现母盘的转动速度慢了下来。那些黑色雾气的喷发也变得有规律，仿佛在回应他的口诀。

原来如此。他恍然大悟。这轮回母盘，竟是天道代码的备份系统。当年女娲补天，不光补了天空，还编了这套轮回程序，用来回收处理废弃的——也就是亡魂。可如今，碎星渊的裂痕让混沌代码流进了系统，污染了母盘。

就在这时，母盘中心的口子突然喷出团巨大的黑雾，黑雾落地化作个熟悉的身影——竟是那混沌人形！只是此刻它的身躯更加凝实，灰雾里露出的骨骼上，刻满了与母盘相同的星辰轨迹。

异常变量...清除...混沌人形的声音比在碎星渊时清晰了些，却带着机械的冰冷。它抬手指向孙悟空，掌心的黑色旋涡里，不再是二字，而是不断闪烁的格式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