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0章 修仙界着名废柴（14）（2/2）

同行的弟子们也都沉默着，似乎对这条路并无好感，只想尽快完成任务离开。

沈清言一边维持着“虚弱推车”的姿态，一边将感知提升到极限。她“看”到，脚下的山道两侧，开始出现一些残缺的、明显带有防护和禁锢意味的阵旗与石桩，上面刻画的符文有些眼熟——与黑色薄片上的部分基础符文，以及她曾在后山废料池附近感应到的阵法波动，有相似之处，但更加粗糙、固化。

山道尽头，是一个被嶙峋山石半包围的、向内凹陷的巨大坑口。坑口边缘，立着几根闪烁着暗淡光芒的黑色石柱，石柱之间有无形的力场波动，形成一道屏障。坑口内黑黢黢的，不断有混杂着各种驳杂灵气和阴冷气息的微风从中渗出，正是“癸字废料坑”。

坑口旁边，已经有两名身着灰袍、面无表情的执事弟子在等候。他们接过前面弟子推来的废弃物，检查了一下，便示意他们将废弃物倾倒进坑口内那翻涌着的、看不真切的黑雾之中。倾倒时，坑口边缘的黑色石柱光芒会微微一闪，似乎在进行某种识别或记录。

轮到沈清言了。

她强忍着坑口内传来的、比当初废料池更隐晦但更令人不适的阴冷波动，吃力地将独轮车推到指定位置。那两名灰袍执事扫了她一眼，目光在她苍白病弱的脸上停留了一瞬，其中一人似乎皱了皱眉，但没说什么，只是示意她倾倒。

沈清言咬紧牙关（在外人看来是费力），将车斗抬起。

哗啦啦——

混杂着金属碎屑和阵法残渣的废弃物落入黑雾，瞬间被吞没，连一点回声都没有传来。就在废弃物脱离车斗、即将没入黑雾的刹那，沈清言凝聚起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感知力，附着在一块较大的、带有明显蚀刻痕迹的金属残片上，随着它一同投向坑底！

这一丝感知力，被她用混沌“道源”重重包裹，模拟成废弃物本身残留的、最后一点即将消散的混乱灵机。

就在感知力随着残片没入黑雾的瞬间——

“嗡！”

她丹田深处的混沌道体，以及怀中的黑色薄片，再次传来清晰的悸动！这一次，不是共鸣，而是一种强烈的“吸力”和“警示”混合的波动！仿佛坑底深处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，同时又充满了极度的危险！

与此同时，她附着的那丝感知力，在没入黑雾后，并没有立刻被吞噬或湮灭，而是“看”到了一闪而过的景象：

黑雾下方，并非简单的深坑。而是一个庞大的、如同蜂巢般结构复杂的立体空间！无数通道纵横交错，有些通道中流淌着粘稠的、颜色各异的能量流（有些类似废料池的黑色浆液，有些则呈现出暗红、惨绿或污浊的黄色）；有些通道则禁锢着一些形态古怪、气息奄奄的“东西”——有的是残缺的法器核心，有的是封印着扭曲光影的晶体，甚至……有类似人形但布满奇异符文、毫无生气的躯体！

而在更深处，似乎有一个相对“明亮”的区域，那里阵法光芒密集，几根更粗大的黑色管道正将某种提炼过的、相对纯净的阴冷能量，输送往某个方向——正是悬翠峰主殿，以及昨夜她触动的那个隐蔽节点的方向！

这里，果然是一个重要的“缓存”与“初级处理”中心！是系统能量循环中，处理“废弃物”和“回收可用成分”的关键一环！

仅仅一瞥，信息量巨大。但沈清言不敢多留，那丝感知力迅速消散在黑雾的侵蚀下。

“发什么呆？完事了就赶紧走！”灰袍执事冷硬的声音响起。

沈清言“如梦初醒”，慌忙放下空车，低着头，推着车，跟随其他完成任务的弟子，沿着来路返回。她能感觉到，坑口处那两名灰袍执事，以及监视她的气息，都紧紧盯着她的背影，直到她转过山道弯角。

回程路上，沈清言的心跳依旧很快。

这次看似被动的任务，收获远超预期。她不仅确认了“癸字区”的存在和大致结构，更重要的是，感知到了混沌道体与黑色薄片对那里的特殊反应，以及那个蜂巢结构深处能量输送的方向。

系统并非铁板一块。它有“缓存”，有“处理”，有“回收”。这意味着，可能存在“堵塞”、“泄漏”或者“污染”环节。

而“外源污染”能让特优道体在收割时崩溃……

一个极其大胆，甚至堪称疯狂的计划轮廓，开始在沈清言冰冷的心湖中，悄然浮现。

或许，她不需要直接对抗系统。

或许，她可以让自己，成为系统无法顺利回收的——“污染源”。

这个念头让她遍体生寒，却又带着一种决绝的兴奋。

她需要更多的信息，需要更精密的准备，需要找到一个……合适的“污染”方式，以及，一个能够触发它、却又不至于立刻招致毁灭性打击的时机。

悬翠峰的雾气，似乎永远散不开。

而雾中独行的身影，眼底深处，那簇寂静的火焰，燃烧得愈发幽深难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