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惨烈（2）（1/2）

金色龙魂的龙首低垂时，鳞甲间突然泛起青铜色的纹路，那些纹路在光焰中流转。

蚩尤的黑眸微凝——这股气息里，竟还裹着帝王的威仪，像从千年前的史书里走出来的锋刃。

“秦始皇？”蚩尤低笑，黑袍在周身掀起黑气，“倒是有趣，历史的暴君竟成了守护人类的龙魂？”

所有人类都应该感谢这位皇帝，他凭一己之力护了人族千年，让邪气没有那么快肆虐大地。

也正因为如此，蚩尤才会派后卿将龙魂困住，阻碍者，必清之。

金色龙魂的龙息如熔金洪流撞向蚩尤时，整个战场的空气都在发烫。

蚩尤抬手，掌心邪气化作黑盾，金红与墨黑碰撞的刹那，气浪掀得远处的魔兵连连后退。

龙魂盘旋半空，龙瞳里映着蚩尤脖颈的旧伤，吼道：“离我女儿远点！”

当他看见王默受伤，龙魂不顾正在和自己缠斗凶兽，快速地挡在王默的面前。

他宁愿再死一次，也不希望失去自己的女儿！

蚩尤挑眉，黑盾散去的瞬间已瞬移到龙魂身侧，掌风带着邪气扫向龙鳞：“这种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清算，这不也是你生前发动战争的原因吗？”

“错了。”龙魂摆尾抽向他，金色鳞片擦过蚩尤的黑袍，带起一串火星，“战争是文明的淬火。我曾挥剑扫六合，筑长城拒胡马，杀过无数人，也护过更多人——你只懂毁灭，不懂为何而战。”

“为了那些朝生暮死的人类？”蚩尤冷笑，指尖邪气凝成黑索，缠住龙魂的龙爪，“他们会在你死后，用笔墨骂你暴君，用谎言篡改你的功绩。”

龙魂猛地挣断黑索，龙爪拍向蚩尤胸口，金色光焰在爪尖炸开：“我不在乎！”它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冷冽的肃杀，“我见过饿殍遍野的分裂，见过父子相残的混乱，战争不是目的，是为了终结更大的苦难！人类或许愚蠢，或许善变，但他们会在血里长出记性，会在废墟上建起新城——这才是值得守护的韧性！”

话音未落，它猛地俯冲，龙尾扫过空间通道的边缘。通道里涌出的魔兵正冲破哪吒与孙悟空的防线，龙魂却在半空发出震耳咆哮——地面突然震颤，无数披甲执戈的兵马俑从焦土中钻出，青铜铠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光，方阵齐整如铁，竟将魔兵死死挡在通道前。

“我的兵，守了两千年疆土，今天接着守。”

蚩尤看着那些兵马俑举起长戈，突然低笑：“有趣。一个被人类骂作暴君的魂，却在为他们拼命。”他身形一晃，已出现在龙魂身后，掌间邪气不再攻击，反而轻轻按在龙鳞上，“你护的，是骂你的人；你信的，是随时会背叛你的种族。这样的守护，有何意义？”

龙魂回身，龙息擦着蚩尤的耳际掠过，将一群扑来的魔兵烧成灰烬：“你不懂。”它的声音软了几分，龙瞳里竟映着大地的残影，“我筑阿房，修驰道，世人骂我苛政；可百年后，是这些路让粮草通南北，是这些城让文明传万里。人类会犯错，会遗忘，但他们骨子里的‘活着’的念头，比你的邪气更顽固——这就够了。”

蚩尤的掌心突然爆发出浓郁的邪气，顺着龙鳞的缝隙往里钻：“顽固？不过是自欺欺人。”

“蚩尤，你只懂毁灭，不懂人族的战争里，藏着‘结束战争’的执念。”

龙魂发出痛苦的嘶吼，金色光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。它拼尽最后力气，龙尾将蚩尤狠狠抽飞，自己却如断金般坠向地面，龙鳞剥落处渗出金色的血。蚩尤站稳身形，看着在地上挣扎的龙魂，邪气缓缓收回：“你比那些神仙懂战争，也比他们懂人类。但是你不过是一道残魂，还想护着你的女儿吗？”

龙魂猛地旋身，龙鳞擦过黑气巨手，带起一串火星：“朕的肉体早已化为尘土，但朕的意志融进了人族的骨血里。他们会争吵，会犯错，会重复战争，却也会在废墟上重建家园，在绝望里生出希望。这就是人族，比你这靠邪气苟活的魔神，更懂‘活着’的意义。”

两人在半空激战，拳掌相击的轰鸣里，金光与黑气炸开层层涟漪。龙魂的龙息烧得邪气滋滋作响，蚩尤的掌风却总能精准地落在龙魂的旧伤处——那是岁月在残魂上刻下的裂痕。三招过后，蚩尤突然侧身避开龙爪，指尖凝聚的邪气直刺龙魂的逆鳞：“那你护着的女儿，现在正被吾钉在地上！”

龙魂猛地回头，正看见王默胸口的黑团又扩大了几分。分神的刹那，蚩尤的掌风已印在他的龙首上。“轰！”金光骤然黯淡，龙魂像断了线的星辰坠向地面，砸出个巨大的土坑，龙鳞上裂开无数细纹，渗出金色的魂血。

“父王！”王默的嘶吼带着血沫，挣扎着想抬头，却被黑棍拽得更疼。

蚩尤落在土坑边，看着挣扎着抬头的龙魂，黑眸里竟多了丝复杂：“你比黄帝那伙人有趣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你是第二个让吾认可的人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