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章 惨烈（1）（1/2）

蚩尤的玄色长袍在通道口猎猎作响，及腰长发随威压掀起的气流狂舞。那股磅礴的古老气息如实质般压下来，战场上无论是厮杀的魔兵、缠斗的神仙，还是哪吒枪尖的火焰、冰公主冰棱的寒光，都骤然滞涩。

孙悟空金箍棒上的金光暗了三分，后卿的幽冥链僵在半空，连远处刑天察觉到主人的气息，挥舞巨斧的动作都慢了半拍。

所有人都像被无形的大手扼住咽喉，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得稀薄，连喘息都带着玻璃刮过喉咙的疼。

“你……你居然真的复活了？”王默的声音发颤，不仅是因为恐惧，更因为震撼，这是她永远也战胜不了的敌人。

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蚩尤脖颈处——玄色衣领滑落的地方，一道横向的疤痕狰狞盘踞，边缘泛着暗紫色，像是刚愈合的伤口，又像是刻进骨血的印记，那是当年他的头颅被黄帝斩落时留下的证明。

“复活？”蚩尤低笑，指尖轻捻，刚才打碎王默灵力的掌心腾起黑雾：“我从未真正死去，只是在冥界等一个破封的时机。”

“是他！”冰公主躲开行简的长剑，在看见蚩尤走出来的时候，冰蓝色瞳孔骤缩，手指泛白：“王默梦里那个怪物！”

颜爵的九尾在身后绷成直线，与行简交手的折扇慢了半拍：“没错，那股气息和我们在梦中感受到的一模一样。”

“千年过去了！”蚩尤周围的气息形成了巨大的黑潮，他的眼神落到王默身上，沧海桑田，尽管她身上的服饰已经和过去不一样，但王默周身的气息还是让他一眼认出来了，他缓缓道：“好久不见了，女娲石！”

“我回来了！”

王默定了定心神，开口：“你并没有完全复活吧！蚩尤，你现在的力量连全盛时期的一半都没有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只不过是你的一具化身吧！”

“哈！”蚩尤轻笑道：“真不愧是女娲石，你的眼睛能够识别万物的这一特点还是没有变。”

他很久之前就想将这双可以看穿世间一切的眼睛挖出来。

就在蚩尤打算动手的时候，王默的掌心骤然亮起银光，她猛地踏前半步，双掌推出的光流如银练缠向对方——没有武器，没有花哨的招式，只有最纯粹的灵力碰撞，她的心脏可以不断给提供灵力。

蚩尤抬手，掌心黑雾轻旋，竟徒手接住了光流。银白与墨黑在两人掌间炸开涟漪，王默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像深海漩涡，要将她的灵力尽数吞噬，可她咬着牙往前顶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：“蚩尤，既然能打败你一次，那也能打败你第二次！”

“打败我？”蚩尤嗤笑，黑雾突然收紧，王默的光流瞬间被绞碎，她被震得后退半步，虎口发麻，“你就这点本事，女娲石，你不过一直被我玩弄股掌之中。”他往前逼近一步，黑袍扫过地面的血痕，“力量就是天道，强者制定规则，弱者只能被碾碎。”

王默的灵力在掌心重聚，这次化作数道光刃，贴着地面飞射他的脚踝：“那么千年被打败的你算什么？强者还是弱者？”光刃撞上他的黑袍，竟被邪气弹开，她趁机旋身，手肘带着光劲撞向他的肋下——这是她从实战里练出的近身招，快、狠，带着不计后果的勇。

蚩尤侧身避过，指尖的黑雾擦着她的肩头掠过，带起一阵灼痛。“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！”他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嘲弄，“战场上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！守护只是失败者的借口！”

两人整个战场里缠斗，周围是不断厮杀的敌人。

王默的光拳快如星火，却总在触到他黑袍前被邪气挡开；蚩尤的动作看似缓慢，每招都带着碾压性的力道，逼得她只能辗转腾挪，可她眼底的光却越来越亮。

“你不懂什么是守护！”王默突然变招，光流在她周身绕成圈，将蚩尤暂时圈在中央，“守护不是枷锁，是我们愿意为彼此低头的勇气！它就如同河床容纳河流的蜿蜒，不规定流向，却以自身的坚实，让每一次奔涌都不必担心深渊！”

蚩尤的黑雾猛地炸开，光圈瞬间碎裂。

他正眼看向王默，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，像想起了遥远的战场：“愚蠢。”话音未落，他已瞬移到王默身后，掌风带着破空声拍向她的后心——没有邪气，只有纯粹的力道，却让她避无可避。

王默猛地转身，光流在后背凝成盾，可掌风落下的刹那，她像被巨石击中，整个人腾空而起。金红光在她口中喷出的血雾里散成星点，身体划过一道抛物线，重重砸在十丈外的焦土上，激起漫天烟尘。

“咳……”她挣扎着想撑起身，肋骨断裂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，刚抬起的手又重重落下。

果然她不是蚩尤的对手，可即便是必败的结果，她也要刻下反抗的纹路！

这时，蚩尤缓步走到她面前，掌心的邪气正顺着指尖流淌，在半空凝成一根丈许长的黑棍——棍身缠着游走的黑气，每道纹路里都淌着蚀骨的邪气。

“你的实力比千年前进步了。”蚩尤的声音在烟尘里回荡，黑棍缓缓抬起，“可惜，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。”

王默的金红光在掌心微弱地闪了闪，她看着那根黑棍，突然笑了，血沫从嘴角溢出：“至少……我敢站在这里。”

黑棍带着裂风落下的瞬间，她猛地侧滚，避开心口要害，却被棍尖擦过左肩，皮肉瞬间绽开。可还没等她爬起，黑棍突然化作数道枝杈，从地面窜出——第一道刺穿她的右膝，将她钉在地上；第二道穿透她的手腕，让她无法凝聚灵力；第三道擦着她的腰侧钻出，带着倒刺勾住她的脊椎。

“呃！”剧痛让王默弓起背，像只被折翼的鸟，血顺着黑枝淌进泥土，在身下积成蜿蜒的溪流。她能感觉到邪气顺着伤口往心脏钻，所过之处皮肤迅速青黑，可她的目光仍死死盯着蚩尤，银光在眼底明明灭灭：“蚩尤，只要我还没有死，就没输！”

她痛得弓起背，像只被折翼的鸟，却在这极致的痛苦里突然爆发，左手凝聚起最后一团金红光，朝着蓝灵珠的方向掷出光矛。

“还想着毁通道？”蚩尤冷笑，抬脚踹在她胸口。

王默像断线的风筝飞出去，光矛偏了准头，擦着蓝灵珠的边缘炸开。她重重撞在岩壁上，肩胛骨的碎骨刺穿皮肉，血顺着岩壁淌成小溪，可她落地时仍死死盯着蓝灵珠，右手在地上摸索着，想再凝聚一丝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