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惨烈（2）（2/2）

龙魂的金色瞳孔望向王默，龙息越来越弱：“默儿！”

话音未落，魂体已开始透明。

“不——！”

王默的嘶吼惊得战场都静了半秒。她胸口的剧痛突然变得模糊，只剩下蚀骨的愤怒和不甘。她猛地弓起身体，右手死死抓住刺穿肩膀的黑棍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，血顺着指缝淌进泥土里。

“默！别冲动！”水王子的仙力刚击退银灵子，转身就看见她的动作，惊得脸色骤变。

冰公主和颜爵也甩开行简，疾步冲来，颜爵的九尾在她身侧展开，想按住她的手：“王默，你不要你的身体了吗！”

“让开！”王默的声音嘶哑却决绝，她猛地发力，黑棍被拽得晃动，倒刺勾着血肉撕开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，可她的眼神亮得惊人，“那是我父亲，是我的父亲啊！”

这时，哪吒的混天绫突然缠住后卿的幽冥链，枪尖抵着对方咽喉：“你的对手是我！”后卿看着哪吒眼底的倔强，又瞥了眼远处挣扎的王默，幽冥链垂落身侧，沉默地后退半步——那眼神里，藏着只有他懂的疲惫，像看到了当年为了黄帝而拼杀的自己。

对不起，蚩尤大人，但王默在远古的时候很多次将他从死亡的深渊里拉出，他恨人类，但不恨王默！

哪吒一怔，随即转身冲向王默。

“这股犟脾气，倒是一点没变。”杨戬捂住受伤的胸口走来，看着王默因疼痛而扭曲的脸，突然俯身，指尖凝聚起金光按在她胳膊上的黑棍处。

“不许碰！杨戬。”王默喊道，她不希望再看到有人为她受伤了！

“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！”杨戬猛地发力，黑棍被硬生生拔出，带出的血溅了他满身，“记住了，默，我从来不受任何人威胁！我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。”

黑棍离体的瞬间，王默疼得蜷缩起来，却在看清胳膊上的伤口正被杨戬的金光暂时压制时，突然笑了。她没等众人反应，左手抓住腰侧的黑棍，右手按住膝盖的倒刺，借着这股疼劲猛地起身——血顺着伤口喷涌，她却像不知痛般，一根根拔出体内的黑棍。黑棍落地的闷响里，水王子扶住了已经脱力的王默。

王默没有说话，只是拖着淌血的身体走向龙魂倒下的土坑，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印。

“父王！”王默哽咽道。

金色龙魂的瞳孔渐渐失去焦距，魂体透明得像要融进风里。他的目光越过硝烟，落在那个正挣扎着向他走来的身影上，血顺着她的指尖淌进泥土。

谢谢你，默儿！因为有你在皇陵里的陪伴，所以他才能在数不清的黑暗日子里一直撑下去；有你陪伴的这些时间里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了。

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，现在他要走了，默儿你千万不要伤心！

魂体已开始透明，魂飞魄散，化作点点金光飘向王默的方向，周围的兵马俑也化作泥土在原地破碎，回归大地。

金色的光点还在半空飘着，像星星的碎屑。

王默跪倒在土坑边，看着那些光点最终融进泥土，眼泪突然决堤，砸在焦黑的地上，晕开小小的湿痕。“你说过……要护人族永世不衰的……”她哽咽着，用带血的手抚摸地面，“可你怎么……就这么消失呢……”

她还没有和父亲抱怨当年他留下的烂摊子将她害惨了，她明明还有好多话想和父亲说的，可他们永远都不能再见面了。

水王子、冰公主、颜爵、哪吒、杨戬围在她身后，没人说话。风卷着血腥味掠过，远处魔兵的嘶吼还在继续，可此刻他们听见只有王默压抑的哭声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