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2章 伤兵与神迹,暗流与疑云(2/2)

金光裹住断骨的瞬间,老兵的身体突然绷成了弓,粗布被咬得发出细碎的撕裂声。

江镇能感觉到掌下的骨头在缓缓挪动,像被无形的手重新拼接。

他想起老福耶说过的“渡人需渡骨”,原来这金光不只是疗伤,更是在重塑生机。

“好了。”当最后一丝金光没入皮肤,江镇的额头已渗出薄汗。

老兵的腿不再扭曲如枯枝,虽然还裹着渗血的药布,但能看出骨骼的线条已归正。

他扯掉嘴里的粗布,喉结动了动,突然挣扎着要跪:“江统领......”

“别急。”江镇扶住他的肩膀,“试着动一动脚趾。”

老兵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。

他颤巍巍抬起脚,大脚趾在草席上轻轻点了点——那动作轻得像片叶子落下,却让周围的伤兵爆发出惊呼。

“真能动!”

“老天爷显灵了!”

“江统领是活神仙!”

此起彼伏的喊声响彻营地。

有缺了耳朵的士兵踉跄着扑过来,想碰江镇沾着金光的手;有断了三根手指的伙夫跪在地上,额头几乎要磕进泥里;连昨日还疼得满地打滚的刀伤兵,此刻都撑着草席坐直了,眼里的阴霾被希望烧得干干净净。

“都起来!”江镇提高声音,“你们是为国家流血的勇士,不是给谁磕头的奴才。”他的目光扫过人群,落在最前排那个只剩一只眼睛的百夫长脸上,“等伤好了,你们还要拿枪拿剑,守咱们的国土——这腿,是为国家长的。”

“为国家而战!”百夫长突然吼了一嗓子。

他的独眼里燃着火焰,残缺的手掌重重拍在胸口。

“为国家而战!”

声浪掀翻了晨雾。

安杰斯站在营地高处的土坡上,玄色披风被风灌得猎猎作响。

他攥着腰间的银剑,指节发白——三天前这些伤兵还像垂死的狗,此刻却眼里有光,声震云霄。

波特副将站在他右侧,盯着下方沸腾的人群,喉结动了动:“元帅,这......”

“闭嘴。”安杰斯的声音像淬了冰。

他看见江镇被伤兵们围在中间,那枚刻着“善”字的虎符在晨光里泛着暖光,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
杜德抱着账本凑过来,指尖在羊皮纸上戳出个洞:“父亲,火头军统领越权行事,按军法该......”

“军法?”安杰斯突然冷笑,“你没听见他们喊什么?

’为国家而战‘——这时候动江镇,是要寒了三军的心?“他转身走向战马,玄色披风扫过杜德的脸,”回帐。“

马蹄声碾碎了最后半句抱怨。

江镇望着安杰斯离去的背影,掌心的虎符微微发烫。

他知道,这声“为国家而战”不只是喊给士兵听的——安杰斯要的是绝对服从,可现在的江镇,已经成了军心的锚。

“将军。”老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这个总爱穿灰布衫的神秘助手不知何时挤到了近前,手里捧着个青铜灯盏,灯芯上跳动着淡金色的光,“您看这个。”

江镇接过灯盏,指尖刚碰到灯壁,便觉有股熟悉的热流涌来——和《莲花宝鉴》同源的灵力。

他抬眼时,老六正冲他眨了下左眼:“昨日在伙房烤馒头,突然就会了这手。

许是跟着将军久了,沾了仙气。“

晨光里,两人的指尖同时泛起金光。

江镇这才注意到,老六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朵淡粉色的莲花印记——和他胸口那枚如出一辙。

“散开些!”江镇提高声音,“都排好队,一个一个来!”

这一日,伤兵营的金光就没断过。

江镇和老六穿梭在草席之间,指尖的光所到之处,溃烂的伤口结痂,错位的骨头归位,连被毒箭贯穿的肺叶都能重新鼓胀。

有士兵哭着说看见莲花在金光里绽放,有老兵摸着自己完好如初的腿,说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“神迹”。

当最后一抹夕阳沉入地平线时,九百二十七个伤兵中,六百一十三人能提刀上马,三百一十四人虽留伤残,却也能做些辎重杂活。

江镇倚在药棚的柱子上,看着士兵们互相搀扶着收拾行装,听着他们的笑声混着篝火噼啪声飘向天际。

他摸了摸胸口的莲花印记,能感觉到《莲花宝鉴》的灵力在体内翻涌——这些被治愈的生命,每一个都在为他积累善业。

“将军。”阿里扎端着碗热粥过来,“该歇了。”

江镇接过粥碗,却没喝。

他望着天际最后一丝霞光,眼前又浮现出老五昨晚递来的半块碎玉,想起剔骨说的剥皮与格林家的关联,想起史蒂夫总往他碗里添肉时的憨笑。

晚风掀起他的衣摆,他轻声自语:“剥皮...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
话音未落,一阵倦意突然涌来。

他晃了晃头,只觉丹田处的灵力像被抽干了大半——今日用了太多次金光神技,连《莲花宝鉴》都有些吃不消。

“阿里扎。”他放下粥碗,“明日起,我称病卧床。

就说...神力耗尽,需要静养。“

阿里扎愣了愣,随即点头:“属下明白。”

江镇望着逐渐亮起的营火,嘴角扯出个淡笑。

他知道,安杰斯不会轻易罢休;他更知道,剥皮和史蒂夫的秘密,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。

但此刻,他需要藏起锋芒——就像莲花在淤泥里扎根,等时机到了,再绽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