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3章 云海之上,情敌还是难兄难弟?(2/2)

他能闻到格拉金斯身上的冷香里混着铁锈味——那是杀手特有的味道,是血浸透骨缝后散出来的。

“你要我怎么证明?”他盯着格拉金斯腰间的玉牌,“杀个人?

还是把她的头发拿来?“

“不用。”格拉金斯转身坐回木椅,指节敲了敲桌上的铜铃,“我让人在甲板上挂了盏天灯。

若她真的在意你,此刻应该已经看见贝尔克斯号的位置。“他抬手指向舷窗,江镇这才注意到,不知何时舱外已聚起层层叠叠的云,月光被遮得严实,唯有一盏红灯笼在云海上飘着,像颗坠着线的星,”银月退避时,群星为灯引——这是我改的。

原句该是’若有真心人,见灯即来见‘。“

江镇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
他想起半月前那朵铃兰,花茎上系着根墨绿丝线,和记忆里姑娘斗篷的颜色一模一样。

如果她此刻在看天灯,会不会沿着灯引找过来?

舱外忽然有风声掠过。

江镇猛地转头,看见舷窗上闪过道淡绿影子,像片被风吹起的荷叶。

他刚要冲出去,格拉金斯的声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膜:“别急。”

杀手的手按在腰间玉牌上,玄鸟眼睛处的红宝石突然泛起红光。

江镇感觉腕上的淡金印记开始发烫,那是《莲花宝鉴》在预警。

“三少爷。”格拉金斯的声音放轻了,像在哄个孩子,“我等了她半柱香。

若她再不来——“他扯了扯领口,露出锁骨处的青黑咒印,”圣达克家的血契就要生效了。

我会娶弗琳达,你会娶谁?

圣凯因家的联姻对象?

还是哪个能给你带来封地的小姐?“

江镇的喉结动了动。

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:“云霄京里有解开你百世恶业的钥匙。”可如果他现在为了所谓的真心暴露弱点,会不会连接近云霄京的机会都没了?

“格拉金斯。”他突然笑了,笑得像刚偷到糖的孩子,“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像?

你是被血脉捆住的剑,我是被前尘困住的人。“他伸手按住桌上的婚书,金粉沾了满掌,”不如我们做个交易——你帮我进云霄京,我帮你解了血契。“

格拉金斯的瞳孔骤缩。

他盯着江镇腕上的印记,又看向桌上摊开的《云霄京志》,突然低笑起来,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:“好个三少爷...你知不知道,圣达克家守了云霄京三百年,却连城门都没摸过?”他猛地站起身,月白锦袍扫落烛台,火光在舱内炸开,“但你说得对,我们是难兄难弟——”

他的手按在江镇后颈,指力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:“所以明天天亮前,你要么带她来见我,要么跟我去青石岛。”他贴近江镇耳畔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青石岛上有位活了三百年的老巫婆,她能让你记起所有该记的,包括...你心上人到底是谁。”

舱外的天灯突然灭了。

江镇望着黑暗里格拉金斯刀疤上跳动的火星,听见自己说:“如果我选青石岛?”

“那我就做你的引路人。”格拉金斯退后两步,从怀中摸出枚青铜钥匙抛给江镇,钥匙上刻着和他玉牌一样的玄鸟,“但你要记住——”他转身走向舱门,月光从他背后漏进来,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“在见到老巫婆前,你最好祈祷你的心上人真的存在。”

舱门“砰”地关上了。

江镇望着掌心的青铜钥匙,听见外面传来划桨声——格拉金斯走了。

他摸出内袋里的《雪夜谣》,焦痕边缘的血字在月光下泛着暗红:“欲解前尘,必入云霄”。

而钥匙上的玄鸟,正对着血字的位置,像在啄食什么秘密。

浪声又大了。

江镇望着海平线尽头翻涌的云海,突然想起格拉金斯说的青石岛——那是传说中连接人间与神城的跳板。

他握紧钥匙,腕上的印记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。

有些网,撞上来就得看看里面困着谁。

而这一次,困在网里的,可能不止他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