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章 赌局,亚龙辇易主?(1/2)
布罗克曼怀里的青铜镜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他踉跄着扶住桌角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——方才被泼湿的单衣贴在后背上,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,比腰间被摘走勋章的空落感更让他心悸。
窗外的鸡啼还在响,可这破晓的晨光落在脸上,竟比昨夜的酒气更灼人。
“伯爵大人?”
门轴吱呀一声,方才那个伙计又探进头来。
这次他手里端着铜盆,盆沿还搭着条灰扑扑的毛巾,可眼底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:“小的给您送热水来了。”话音未落,他已大步跨进房内,把铜盆往桌上一放,溅出的水珠正好落在布罗克曼脚边那摊未干的脏水上。
布罗克曼的喉结动了动。
他望着伙计腰间晃动的钥匙串——方才被搜走的财物里,包括他花大价钱买通守卫的密信。
此刻若发作,那封能证明他私通敌国的信,怕是要在约克镇领主的案头摆着了。
“劳烦。”他扯过毛巾胡乱擦了把脸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,“你家老板……可曾说过还债的期限?”
伙计的手指在桌沿敲了两下。
布罗克曼这才注意到他指节上有道月牙形的疤痕——和昨夜在巷口堵他的“窃贼”手上的伤,一模一样。
“法玛尔老板说,”伙计歪头笑着,“看在伯爵大人神赐爵位的份上,宽限一日。”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青铜镜,镜面映出他放大的脸,“不过嘛……若是过了卯时三刻还没见着金币,这旅馆的地窖,可是连神赐者的骨头都能泡软。”
门“砰”地关上时,布罗克曼听见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。
他攥紧毛巾,直到指缝里渗出红痕——那是方才捡镜子时被镜沿划破的。
地窖的霉味突然涌进鼻腔,他想起三个月前在边境小镇见过的私牢:墙上的铁链结着血痂,犯人啃着发霉的黑面包,眼睛绿得像饿疯的狼。
“布罗克曼伯爵?”
熟悉的清脆嗓音从门外传来。
布罗克曼猛地抬头,正撞见江镇倚在门框上,小贝贝趴在他肩头,手里攥着半块糖人,糖渣正往下掉。
晨光从江镇背后洒进来,将他腰间的莲花坠子镀成金红色,倒像是坠子本身在发光。
“听说您遇上了些麻烦。”江镇走进来,随手将小贝贝放到椅子上,“我在约克镇也算熟,或许能帮上忙。”
布罗克曼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他望着江镇袖中若隐若现的绸布包——那里面装着他的密信、金币,还有那枚象征神赐荣耀的星芒勋章。
这个总挂着温和笑意的勋爵,根本不是什么热心肠,分明是在看他的笑话!
“弗朗西斯勋爵的好意……”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“不知需要什么回报?”
江镇从袖中取出个羊皮卷,“哗啦”一声展开。
布罗克曼凑近一看,竟是亚龙辇的地契——那是他用三箱南海珍珠换的,龙鳞装饰的车辕能抵御三阶魔兽的撕咬。
“两个选择。”江镇的指尖划过地契上的火漆印,“其一,把亚龙辇卖给镇东的商队,能换八百金币,足够还清法玛尔的债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布罗克曼紧绷的下颌,“其二……跟我去地下赌场。”
“赌场?”布罗克曼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他想起昨夜在街角听到的传闻:约克镇地下赌场的骰子灌了水银,牌九抹了磁粉,连最精通赌术的黑桃老k都折在里头。
可若能赢……
“亚龙辇做赌本。”江镇的拇指摩挲着莲花坠子,“赢了,您不仅能还债,还能多赚一千金币。输了……”他笑了笑,“我替您扛债,亚龙辇归我。”
布罗克曼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镜的边缘。
镜面上那行“窃人者,终被人窃”的小字还在,墨迹里混着淡淡的莲香——和江镇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他突然明白,这个看似随意的提议,何尝不是另一个局?
可他没得选。
“就依勋爵。”他扯了扯皱巴巴的单衣,努力让声音沉稳些,“亚龙辇……暂且赠与勋爵做赌本。”
江镇的睫毛颤了颤。
他望着布罗克曼眼底翻涌的暗潮,心里跟明镜似的——这个伯爵怕是想着,等赢了钱就以“暂借”为由要回亚龙辇,甚至反过来咬他一口。
可他不在乎。
“那便说定了。”他弯腰抱起小贝贝,莲花坠子在胸前晃了晃,“半个时辰后,赌场见。”
布罗克曼望着江镇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,这才摸出怀里的密信。
信纸上的火漆印还完好,可他知道,只要江镇愿意,这封信能让他在神赐议会的审判席上跪断双腿。
他将信纸揉成一团,扔进炭盆。
火星噼啪作响,将“通敌”二字烧成黑蝴蝶,扑棱棱地撞向窗棂。
地下赌场的密室里,雄狮老人正捏着枚青铜令牌。
令牌背面刻着朵莲花,和方才伙计送来的消息上的印记一模一样。
“查清楚了?”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石板,“来的是弗朗西斯勋爵?”
站在阴影里的手下咽了口唾沫:“是……听说他带着亚龙辇做赌本。”
雄狮老人的指节叩了叩桌案。
桌上的烛火猛地一跳,将他脸上的刀疤映得像条活过来的蜈蚣:“把三堂的人都叫过来。”他抓起令牌,指腹重重碾过莲花纹路,“这尊佛……怕是比我们想的难对付。”
窗外,亚龙辇的铃铛声由远及近。
地下赌场的密室里,烛火在青铜灯盏中跳了三跳。
雄狮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檀木桌上,震得茶盏里的冷茶溅出几滴,在桌布上洇成深褐色的泪。
他刀疤翻卷的眼皮抬了抬,盯着站在阴影里的法玛尔:“你说那小贼腕子上的月牙疤,和弗朗西斯勋爵身边伙计的疤对得上?”
法玛尔喉结动了动。
他今早刚在旅馆后巷看见那伙计蹲在墙根啃包子,月牙疤在晨光里泛着粉白——和昨夜堵截布罗克曼的“窃贼”分毫不差。
更要命的是,半小时前他收到线报:安妮小姐的私人飞鹰三天前就落在了约克镇,爪上系着的正是弗朗西斯勋爵的拜帖。
“雄狮叔,”他扯了扯皱巴巴的领口,“安妮小姐最恨别人动她的人。
当年老伯爵家的二公子偷了她的珍珠胸针,被沉进黑水河喂鱼时,尸体上还别着那枚胸针呢。“
密室里的温度陡然降了几分。
几个守在门边的赌场打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短刀,却被雄狮老人一记眼刀瞪了回去。
老人抓起桌上的青铜令牌,莲花纹路在掌心硌出红印——这是今早伙计送来的,说是弗朗西斯勋爵的“见面礼”。
“去查查旅馆的账册。”他将令牌往法玛尔怀里一丢,“布罗克曼的密信、勋章,还有那车亚龙辇...若真是这小勋爵设的局,咱们得把爪子缩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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