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3章 约克镇的“窃贼之夜”(1/2)
亚龙辇碾过约克镇青石板路时,布罗克曼先一步掀开车帘。
他的皮靴踩在晨雾里,银线绣着盗贼纹章的斗篷被风掀起,露出腰间三枚代表神赐伯爵的星芒勋章——那是他最得意的伪装,用王室赏赐的荣耀掩盖骨子里的贼性。
“弗朗西斯勋爵,”他转身时金牙在雾中闪了一下,指尖虚引向街道,“您该看看约克镇的窃贼之夜。
每年今日,商队的锁扣会生锈,贵族的怀表会自己跳进阴沟,连教堂彩窗上的琉璃都能顺着雨水滚进当铺——“他突然凑近,压低声音却故意让车外随从听见,”当然,像您这样的体面人,最好把贵重物件都交给我保管。“
江镇扶着小贝贝下车,掌心轻轻按了按腰间的莲花坠子。
方才龙鳞落在脚边时,他分明感觉到那枚玉坠在发烫,和布罗克曼怀里罗盘的震颤频率如出一辙。
此刻看着对方发亮的眼睛,他差点笑出声——这个老贼以为用龙血契控制了杰米斯,又通过三条龙的尸体确认了玉坠的秘密,却不知从三天前在赌坊让剔骨故意露出袖扣纹路时,局就已经布下了。
“全凭伯爵安排。”他温声应着,余光瞥见街角卖热姜茶的老妇冲他眨了眨眼。
那是阿里扎安插的线人,今早刚传信说镇东仓库进了批带暗纹的木箱——和布罗克曼用来装赃物的一模一样。
西诺不知何时凑到剔骨身边。
这个瘦高随从搓着双手,喉结动了动:“斗神阁下,在下自幼崇拜斗气强者......”他从怀里摸出柄锈迹斑斑的短刀,“能否请您指点这招’裂岩斩‘?
小的练了十年,总差点火候。“
剔骨的眉峰跳了跳。
作为跟随江镇二十年的死士,他能闻出西诺袖中藏着淬毒的柳叶刀。
但当他低头看见对方眼中近乎虔诚的灼热时,肌肉却慢慢松了——江镇说过,要让布罗克曼觉得自己占尽优势。
于是他沉声道:“去镇外演武场。”转身时故意震落西诺袖中半片毒刃,听着那东西叮铃当啷滚进阴沟,这才大步离开。
布罗克曼的手指在掌心掐出红印。
他看着剔骨的背影消失在雾里,又转向蹲在台阶上逗流浪猫的哈里:“小贝贝该饿了吧?
街角那家蜜饯铺的桂花糖,连王都公主都派专人来买。“他摸出枚金币弹给哈里,”带她去尝尝,我和弗朗西斯勋爵说些体己话。“
哈里的手悬在半空。
他抬头看江镇,见主人微微颔首,这才弯腰抱起小贝贝。
小丫头正揪着猫尾巴咯咯笑,被举起来时还挥着小拳头:“爹爹等我!
我要带最大的糖人给你!“她的小靴子踢到江镇衣角,一枚碎玉屑从裙摆里掉出来——那是方才龙鳞落在脚边时,江镇借着抱她的动作,用指甲抠下来的。
门吱呀一声关上。
江镇望着空荡荡的房间,听着布罗克曼的皮靴声在身后响起,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猫毛。“伯爵的随从很会挑时间。”他转过身,指尖捏着那撮灰毛,“西诺的裂岩斩,十年前在黑风崖见过,是盗贼工会的骗人把戏。”
布罗克曼的瞳孔缩了缩。
他原以为支开两个随从后,面对的会是惊慌的猎物,此刻却见江镇倚着雕花檀木椅,莲花坠子在锁骨处晃出淡金色光晕——那光里隐约能看见半块玉的轮廓,和他藏在密室的五号立方体严丝合缝。
“勋爵真是风趣。”他干笑两声,假装整理袖扣,实则在确认藏在袖口的万能钥匙。
窗外传来蜜饯铺的铜铃声,他知道哈里至少要耽搁半柱香——足够他用迷烟让江镇昏睡,再用龙血契逼问玉的秘密。
江镇盯着他袖扣上的龙纹,突然伸手扯开自己领口。
莲花坠子落在掌心,暖玉温度透过皮肤渗进血管——这是老道葡萄用他前世的恶念炼的功德锁,此刻却成了最好的饵。“伯爵可知,”他望着布罗克曼突然绷紧的肩膀,“约克镇的阴沟里,最适合埋什么?”
布罗克曼的喉结动了动。
他摸向腰间的迷烟囊,却触到个冰冷的东西——不知何时,江镇的指尖已经抵在他心口。
那力道轻得像片羽毛,却让他后颈瞬间沁出冷汗——这分明是斗神级别的暗劲,随时能震碎他的心脏。
“埋秘密。”江镇笑了,指腹轻轻碾过莲花坠子,“比如某位伯爵今晚要做的事。”
窗外的雾突然浓了。
布罗克曼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,却见江镇转身拉开衣柜,取出件绣着并蒂莲的女童外衣:“小贝贝最怕凉,哈里该给她披件衣服了。”他将衣服搭在臂弯,转身时莲花坠子闪过一道微光,正好照在布罗克曼藏在靴底的开锁工具上。
“伯爵若是想喝茶,”江镇推开窗,让雾气涌进来,“我让小二送壶龙井——要新采的明前茶,最能醒神。”
布罗克曼看着他的背影,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竟没注意到对方何时移动的。
他摸了摸发烫的胸口,袖中万能钥匙硌得手背生疼。
今晚子时三刻,等全镇最混乱的时候......他低头看了眼怀表,指针正指向未时二刻——还有七个时辰。
客栈楼下传来小贝贝的笑声。
布罗克曼整理好斗篷,转身时瞥见江镇放在案上的茶盏——水面浮着片茶叶,恰好遮住盏底用茶渍画的龙纹。
他瞳孔骤缩,却听江镇在身后轻声道:“伯爵慢走,夜里风大,记得披件厚斗篷。”
出了门,布罗克曼摸出怀里的寻龙罗盘。
指针疯狂旋转,最后死死指向江镇房间的方向。
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,抬头望了眼阴云密布的天空——今夜,注定是个无月之夜。
子时三刻的约克镇像口煮沸的锅。
布罗克曼贴着客栈后墙,指甲缝里还留着白天抠下的墙灰——他今早特意检查过,这面墙年久失修,第三块砖松了半寸。
此刻他屏住呼吸,指尖刚触到砖缝,那砖竟“咔嗒”一声自己落了下来。
他僵在原地,后颈汗毛倒竖——这分明是有人提前动了手脚。
“喵——”
墙根突然窜出只花斑猫,撞翻了他脚边的酒坛。
酸腐的麦酒味漫开时,布罗克曼听见二楼传来清浅的鼾声。
他抹了把脸上的酒液,摸出袖中浸过迷香的帕子——方才酒坛碎裂声足够掩盖动静,江镇此刻该睡得死沉。
窗户是虚掩的。
他翻进房间的瞬间,月光恰好从云缝里漏下来,照见床榻上隆起的人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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