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 舞台下的银杏叶(2/2)

望舒的眼泪突然掉在布包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她翻开外婆的线装册子,顶流的签名、演唱会门票、周大爷的信,还有那张合影,在灯光里慢慢铺成一条路。顶流伸手接过册子,指尖划过“拾白果”三个字时,突然指着页边的小字——是外婆用铅笔写的:“阿舒的白月光,藏在第一百颗白果里。”

“我知道你是‘苏’。”顶流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碎什么,“你的银杏设计稿里,有外婆纳鞋底的针脚,有老庙石阶的纹路,我一眼就认出来了。”他从抽屉里拿出本设计集,作者栏印着“苏”,扉页上贴着片枫叶,虫蛀的小洞和望舒十七岁丢失的那片,分毫不差,“我找了七年,从选秀时唱《银杏谣》,到成立工作室找‘苏’,就是想告诉你……”

望舒突然把那颗刻着“一”的白果塞进他手里。两颗白果碰撞的轻响,像时光在鼓掌。她从布包里取出小袄,顶流伸手接过时,指尖触到领口的星芒绣片,突然红了眼眶:“这件袄,我找了十五年。当年妈妈走的时候,说‘那个绣星星的阿姨,会替我看着你’。”

周大爷把红绳递过来,两人的手交叠着,将九十九颗白果与一颗白果串在一起。红绳在末端打了个结,和邮筒上的、手链上的、所有藏在时光里的结,连成了一个完整的圆。望舒低头时,看见顶流西装内侧绣着半朵银杏,花瓣的缺口处,刚好能容下她毛衣上的那半朵——原来所谓的圆满,从不是一开始就完美无缺,是有人带着你的缺憾,走了很远的路,只为和你拼成完整的模样。

下半场开场的铃声响起时,顶流牵着望舒的手走向舞台。全场的荧光棒突然换成了银杏黄,背景屏上开始播放他们的设计稿:她绣的银杏花,他画的叶影,在光里慢慢织成整棵大树。“最后一首歌,送给我的‘苏’。”顶流举起串好的白果手链,红绳在灯光里闪,“她说不等了,要带着回忆慢慢数,可我想说,剩下的日子,我陪你数。”

《银杏谣》的旋律再次响起时,望舒摸出外婆的顶针,顶流伸手接过,轻轻别在她的衣领上。“苏”字的阴影落在他的手背上,和他签名的影子融在一起。她忽然想起外婆说的“有些年轮不必刻在树上”——它们藏在红绳的结里,藏在针脚的缝里,藏在两个灵魂的羁绊里,被岁月温柔地数着,一年,又一年。

演唱会结束的烟花升起时,望舒看见台下的豆豆和小姑娘举着白果手链,周大爷坐在第一排,正抹着眼泪笑。远处的老庙里,铜铃铛在风里轻响,红绳晃啊晃,像外婆在说:“你看,我说过,他会来的。”

望舒靠在顶流肩上,闻见他身上的银杏香,和老庙的、药铺的、所有她眷恋的味道,都融在了一起。原来最好的白月光,从不是挂在天上的清冷,是落在掌心的温度,是红绳系住的晨光,是有人跨越山海,只为告诉你:我记得每一颗白果,每一片枫叶,和每一个没说出口的“等你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