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 舞台下的银杏叶(1/2)

演唱会场馆的灯光像打翻的星河,望舒攥着17排7号的门票,手心的红绳手链被汗浸得发潮。座位旁的空位上,放着她从药铺带来的布包,拉链没拉严,露出半角蓝布小袄,领口的星芒绣片在光里闪,像老庙檐角漏下的碎光。

开场音乐响起时,全场的荧光棒汇成绿色的海。望舒抬头的瞬间,舞台中央的升降台缓缓升起,顶流穿着件米白色西装,领口别着枚银杏胸针——和花束里的、她布包里的,是同一款。他的目光扫过观众席,在17排停顿了半秒,喉结滚动了一下,像有话堵在喉头。

第一首歌唱的是《老庙槐》,旋律里混着风扫银杏叶的沙沙声。望舒盯着舞台背景屏,那里正播放着老庙的画面:青石板上的叶痕、树洞里的布包、供桌前的蒲团……最后定格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,是个扎双丫髻的小姑娘,举着颗刻着“一”的白果,旁边站着个怯生生的男孩,手里攥着片枫叶。

“那是我们!”望舒的心跳突然撞在肋骨上。照片里的她才十岁,男孩正是年少时的顶流。那年他跟着生病的母亲来老庙祈福,住了整整一个秋天,每天蹲在银杏树下捡白果,说“要攒够一百颗,换妈妈的健康”。她偷偷把自己刻好的“一”字白果塞给他,说“这是第一颗,剩下的我帮你捡”。

舞台上的顶流唱到副歌时,声音突然发颤:“有人说遗憾是没说出口的话,可我觉得,遗憾是那年没敢把红绳给她。”他抬手摸了摸领口的胸针,“后来我走遍很多地方,总在找一片银杏叶,叶脉里藏着‘等你’两个字。”

望舒的指尖突然触到布包里的硬物。是那枚银质银杏吊坠,断了的链子不知何时被接好,红绳在末端打了个结,和手链的结严丝合缝。她想起周大爷信里的“他总来庙里烧香,问起有个绣银杏的姑娘”,想起画册里“十七岁捡到的枫叶”,想起顶针内侧与签名重合的阴影——原来所有的寻找,从来都不是单向的奔赴。

中场休息时,工作人员递来张纸条,字迹是顶流的:“后台等你,带着外婆的册子。”望舒攥着纸条穿过走廊,墙上贴满了他的海报,每张海报的角落都藏着片小小的银杏叶。走到化妆间门口,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,像周大爷的调子,接着是顶流的声音:“周爷爷,她来了吗?我怕……”

推开门的瞬间,望舒看见周大爷坐在沙发上,手里捧着个铁皮盒,顶流正蹲在他脚边,指尖抚过盒里的碎布——是那些绣着半朵银杏的布片。见她进来,顶流猛地站起来,西装裤腿沾着点黄泥,像刚从山里赶来,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突然从口袋里摸出颗白果,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“百”,“你当年说要攒够一百颗,这是第九十九颗。”

周大爷笑着打开铁皮盒,最底下压着张合影:外婆站在老庙门槛上,左边是年少的望舒,右边是顶流,三个脑袋凑在一起,手里举着串白果核手链。“你外婆总说,俩娃像银杏的两根枝,看着远,根在土里缠着呢。”老人抖出根红绳,“这是她临终前编的,说等你们凑够一百颗白果,就把这绳系成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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