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红绳尽头的炊烟(1/2)

演唱会落幕的第七天,望舒收到一个来自老庙镇的木盒。快递单上的寄件人是周大爷,地址栏里画着个小小的灶台,灶上冒着烟——像极了外婆藏在树洞里的方子上的图案。

拆盒时,银杏叶的清香混着柴火味漫出来。最上层是块绣好的银杏手帕,针脚细密,把之前那些碎布上的半朵花全补成了整朵,角落绣着个“完”字,线色新旧交错,显然是周大爷照着望舒的针法续绣的。“你外婆说,绣完九朵花,就能等来团圆。”帕子底下压着张纸条,字迹抖得厉害,“庙后的银杏被风吹倒了半棵,我捡了些枝桠,给你们做了对木梳。”

木梳的齿间缠着红绳,梳背刻着缠枝银杏,左边那把的纹路里藏着个“舒”,右边的藏着个“辰”——顶流的本名是沈辰。望舒捏着木梳往镜前站,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发间,红绳的影子落在镜面上,像条细细的路,一头连着镜里的自己,一头通向老庙的方向。

“在想什么?”顶流端着两碗白果甜汤走进来,白瓷碗上印着半朵银杏,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一朵。他把汤碗放在梳妆台上,指尖划过木梳上的“辰”字,“周大爷打电话说,外婆当年总在灶台边念叨,‘阿舒要是嫁了人,得有把刻着名字的梳子’。”

望舒的指尖突然发颤。她想起十五岁那年冬天,脚心发凉,床头多的那双鞋垫——此刻才发现,鞋垫脚心处的针脚绕成的弧度,正是“辰”字的轮廓。原来外婆早就把他的名字,绣进了她走过的每一步路里。

午后整理老照片时,顶流从相册夹层里摸出张泛黄的纸条。是望舒十岁那年写的,歪歪扭扭的字迹:“沈辰要当大明星,我要当绣银杏的人,我们要一起在老庙种棵新的银杏树。”纸条背面画着两个小人,手拉手站在银杏树下,旁边写着“一百年不许变”。

“后来我每次去老庙,都往土里埋一颗白果。”顶流的指尖划过画里的小人,“去年周大爷说,庙后冒出棵小银杏,枝桠分叉的样子,和你画的一模一样。”他突然起身从行李箱里翻出个铁皮盒,打开时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九十九颗白果,每颗都刻着数字,最后那颗“99”的背面,刻着个极小的“舒”。

望舒数到第七十三颗时,突然停住了。那颗白果的刻痕很深,像刻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,数字旁边画着片枫叶,叶尖有个小洞——正是她十七岁遗落在老庙的那片。“那天我在供桌下找了整整一下午,”顶流的声音很轻,“后来每次唱《银杏谣》,都觉得你就在台下,攥着这片枫叶笑。”

傍晚接到周大爷的电话时,他正在老庙的灶台前忙碌。“把你们的红绳寄过来一段,我给新银杏系上。”老人的咳嗽声混着柴火噼啪响,“你外婆的牌位旁,我摆了俩空位,等你们回来,咱祖孙仨吃顿白果糕。”望舒握着电话走到窗边,看见顶流正蹲在楼下的花坛里,埋着什么东西——是他们昨天一起刻的“100”号白果,旁边插着根红绳,绳尾系着片新鲜的银杏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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