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 驯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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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像否?”
——父皇昔日的话语,此刻如淬火冰水,浇铸在他的心刃之上。
一缕稀薄秋阳,费力穿透云层与窗棂,落在他抚过墨丸的指尖。
不像。
他心下冷嗤。
“他年我若为青帝……”
何为青帝?
何为百花?
——皆是虚妄。
孤要的,从不是施恩百花、共绽春日的虚名,
孤要的,是成为那裁定何为“开”、何为“谢”的,唯一“定义者”。
他指下力道不自觉地重了一分,墨丸不满地“咪呜”一声。
他立刻松手,心底却是一片被冰封的雪亮。
他懂了。
父皇乐在其中的,从来不是某个人,而是这“塑造”与“定义”的过程本身。
他塑造柳照影。
亦在塑造他。
父皇,此刻若您能看见,该多好。
您赐下的祥瑞,这山林未来的霸主,从睁开眼起,血脉里刻下的第一道烙印,便是对儿臣掌中之物的恐惧。
您说,这算不算是……天意?
此刻,他膝上安睡的墨丸,与记忆里御座上的玄色,在他眼中构成了同一道命题的最终解法。
原来,让至高无上的存在学会顺从,并不需要折断它的爪牙……
只需让它自幼便铭记,何为绝对的支配。
而那把玩着黑翎箭、定义着他人黑暗的帝王,或许终有一日会发觉,他亲手为继承人上的最深刻的一课,其名为——
何为“定义者”。
儿臣,受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