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（2/2）
这个词让林晓心头一暖。
是啊，她不再是孤军奋战。有黛玉，有白雨，有周明，有柳随风，有楚红叶，有李严……有这么多愿意与她并肩作战的人。
“好。”她重重点头，“明日，我们一起，救武师兄。”
晨光微熹。
姑苏城从沉睡中醒来。
而玄武演武场，已经人声鼎沸。
今日是武斗第二轮，一对一淘汰赛。从幻月秘境中活着出来、并拿到晋级令牌的四十九人，将在这里决出前二十四名。
赛制简单粗暴：抽签对决，胜者晋级，败者淘汰。没有平局，没有复活赛，一战定胜负。
擂台上方，悬浮着一面巨大的玉璧，显示着对阵表。黛玉的名字赫然在列，她的对手是……
“江南霹雳堂，雷震。”林晓念出名字，“金丹初期，擅长雷法，法宝是一对‘轰天锤’。”
她看向黛玉：“有把握吗？”
“十招之内。”黛玉平静道。
不是狂妄，是自信。半步元婴对金丹初期，本就是碾压。更何况她刚刚融合前世记忆，青莲剑歌已臻化境。
林晓点头，又看向另一场对决：
“白雨对幽冥道弟子，鬼七。”
白雨脸色一白。她昨日为武松输送灵力，消耗甚大，今日状态不佳。而对面的鬼七，是幽冥道十二弟子中排名第七的高手，金丹中期修为，擅长鬼道秘术。
“这一场，认输吧。”林晓沉声道。
“不。”白雨握紧剑，“我要赢。”
“你的状态……”
“武师兄在等我。”白雨眼神坚定，“我不能输。”
林晓还想劝，但看到她的眼神，知道劝不动，只能叹息：“那你要小心。鬼七的‘七杀鬼咒’阴毒无比，一旦中招，神魂受损。若事不可为，立刻认输，保全自己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抽签继续。
其他几场对决也颇有意思：慧明对昆仑女修，清虚对一名散修剑客，崔钰轮空直接晋级——这是积分第一的特权。
而最引人注目的，是探春的对手。
“散修探春，对幽冥道判官崔钰亲传弟子，鬼一。”
鬼一，幽冥道十二弟子之首，金丹后期修为，深得崔钰真传，据说已触摸到元婴门槛。
而探春，依旧是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，拿着抽到的签号，好奇地打量着擂台。
“她……”黛玉有些担忧。
“她比你想象的强。”林晓低声道，“刹那芳华领域，连我都看不透。这一场，鬼一未必能赢。”
辰时三刻，鼓声震天。
武斗开始。
第一场就是白雨对鬼七。
两人跃上擂台。鬼七是个瘦高如竹竿的男子，面色惨白，眼眶深陷，手中拿着一面黑色幡旗。幡旗上绣着七个狰狞鬼头，隐隐有哀嚎声传出。
“灵剑宗的小丫头，”鬼七阴笑，“听说你师兄快死了？不如早点下去陪他，黄泉路上也有个伴。”
白雨眼中寒光一闪，剑已出鞘。
没有废话，直接出手。
剑光如秋水，寒意凛然。这是灵剑宗基础剑法“秋水剑诀”，在她手中却有种返璞归真的意味，每一剑都简单直接，直取要害。
鬼七脸色微变，幡旗一挥，七道黑气涌出，化作七个厉鬼扑向白雨。这些厉鬼面目狰狞，爪牙锋利，口中发出刺耳尖啸，能扰乱心神。
但白雨心如止水。
她眼中只有剑，心中只有胜。
剑光过处，厉鬼哀嚎溃散。七剑，斩七鬼。
鬼七脸色难看，咬破舌尖，喷出一口精血在幡旗上。幡旗黑光大盛，七个鬼头竟从旗上飞出，在空中融合，化作一个三丈高的巨大鬼王。
鬼王手持钢叉，口喷毒火，气势骇人。
台下观众惊呼。这鬼王的气息，已经接近金丹后期！
白雨深吸一口气，双手握剑，闭目凝神。
再睁眼时，眼中只剩决绝。
她开始燃烧灵力。
就像昨日在文斗中一样，将所剩无几的灵力全部点燃，化作最纯粹的剑意。
“你疯了！”鬼七骇然。
但白雨已经听不见了。
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：赢。
为了武师兄。
剑光再起。
这一次，不是秋水，而是烈火。
燃烧生命换来的烈火。
一剑，鬼王哀嚎，钢叉断裂。
两剑，鬼王溃散，化作黑烟。
三剑，剑尖抵在鬼七咽喉。
全场死寂。
三剑，败金丹中期。
白雨收剑，身体摇晃，嘴角溢血，却依然站立。
“胜者，灵剑宗白雨！”裁判宣布。
台下爆发出震天欢呼。
白雨踉跄下台，柳随风连忙扶住她，喂下丹药。
“值得吗？”林晓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。
“值得。”白雨虚弱道，眼中却带着笑意，“我赢了。”
是啊，赢了。
以重伤之躯，赢了一场几乎不可能赢的战斗。
黛玉看着白雨，心中涌起敬意。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，内心却有着钢铁般的意志。
接下来的比赛，波澜不惊。
慧明十招败昆仑女修，清虚三招败散修剑客，都是意料之中的胜利。
轮到黛玉上场。
她的对手雷震是个粗豪汉子，上台后抱拳道：“青莲姑娘，昨日文斗风采，雷某佩服。今日武斗，还请姑娘手下留情。”
话说得客气，下手却狠。
话音未落，轰天锤已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来。锤未至，雷光先到，滋滋作响，将空气都电离出焦糊味。
黛玉没有拔剑。
她只是抬手，轻轻一指点出。
指尖处，一朵青莲绽放。
莲开瞬间，雷光消散，双锤凝固。
雷震保持着前冲的姿势，僵在原地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他感觉到，自己周身的空间仿佛被冻结了，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。
“承让。”黛玉收指。
青莲消散，雷震恢复自由，却已冷汗湿透后背。
他知道，刚才那一指若要点在他身上，他已经是个死人。
“我认输。”雷震抱拳，心悦诚服。
台下再次哗然。
一指败敌！
这就是半步元婴的实力吗？
黛玉下台，林晓迎上来：“干得漂亮。不过，你手腕上的咒力……”
黛玉低头，看到黑色纹路又蔓延了一寸，已经接近手肘。咒力被刚才的灵力波动引动，正在加速侵蚀。
“还能压制。”她运转青莲剑歌，暂时遏制咒力。
“下一场，探春对鬼一。”裁判的声音响起。
全场目光聚焦。
这一场，将决定很多事。
黛玉看向擂台。
探春已经站在台上，手中拿着一枝刚折的海棠，轻轻嗅着花香。而对面的鬼一，是个面容普通、毫无特点的中年男子，但那双眼睛，却深邃如渊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。
“开始！”
鬼一动了。
他没有用任何法宝，只是双手结印，口中念念有词。
随着咒语，擂台周围突然升起黑色雾气，雾气中，无数鬼影若隐若现，发出凄厉嚎叫。更可怕的是，雾气所过之处，连光线都被吞噬，整个擂台陷入一片黑暗。
“鬼域！”有人惊呼。
这是幽冥道秘术，以自身灵力创造出一个类似领域的小型鬼界。在鬼域中，施术者实力大增，对手则会被压制，还要时刻承受厉鬼袭扰。
探春似乎没察觉到危险，依旧把玩着海棠，轻声吟道：
“海棠未眠，夜已深……”
话音落下，她手中的海棠突然绽放出淡淡金光。
金光如涟漪扩散，所过之处，黑色雾气如冰雪消融。更神奇的是，那些厉鬼触碰到金光，竟停止嚎叫，脸上露出解脱之色，化作点点荧光消散。
“这是……”鬼一脸色大变。
“超度。”探春抬头，笑容天真，“它们太痛苦了，我帮帮它们。”
鬼一咬牙，咬破十指，鲜血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符文。
“万鬼噬心，去！”
符文炸开，化作一个巨大的鬼脸，张口吞向探春。
这一击，已接近元婴初期威力！
台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。
探春终于放下了海棠。
她伸出右手，掌心向上，轻轻一托。
“刹那。”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鬼脸凝固在半空，鬼一保持着结印的姿势，连擂台上飘浮的尘埃都静止不动。
只有探春的手，缓缓握紧。
握紧的瞬间，鬼脸崩溃，鬼域消散，鬼一吐血倒飞，重重摔下擂台。
全场死寂。
一招。
又是一招败敌！
而且败的是幽冥道年轻一代第一人！
探春捡起地上的海棠，轻轻吹去灰尘，跳下擂台，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位置，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，这个看似天真的少女，实力深不可测。
崔钰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。
他死死盯着探春，眼中杀机毕露。
而黛玉，则看着探春手中的海棠，若有所思。
那海棠……似乎不仅仅是花。
接下来的比赛继续进行，但已无人关心。所有人的心思，都还停留在刚才那惊艳的一战上。
午时，第一轮全部结束。
二十四强诞生。
玉璧上浮现新的对阵表。
黛玉看向自己的下一场对手，瞳孔微缩。
那是一个熟悉的名字——
幽冥道，崔钰。
终于，对上了。
而白雨的下一场对手，是……
“散修探春。”
白雨脸色一白。
黛玉也心中一沉。
最坏的情况，发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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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第七卷 第8集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