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章 风波骤起与暗影浮现(2/2)

吕顾凡手里的笔“啪”地掉在桌上。

“我马上到!”

他抓起外套就往外冲,许婧溪见状也立刻跟上,两人脸色都白了。

开车赶到三号养殖场只用了十五分钟。下车时,天空开始飘起细雨,阴冷潮湿。

养殖场里已经乱成一团。老郑师傅和其他工人都赶过来了,穿着隔离服在鹅舍间穿梭。隔离区外拉起了警戒线,几个穿着防护服的技术员正在对死鹅进行初步解剖。

吕顾凡冲进临时搭建的指挥棚,老王和小刘正在里面,两人脸色铁青。

“情况怎么样?”吕顾凡声音发紧。

老王指着桌上几只已经死亡的鹅:“吕总,您看。死亡很突然,从发现症状到死亡,最快的只有两小时。解剖看,消化道有严重出血点,肝脏肿大变色,肾脏也有损伤。这符合急性中毒的特征。”

小刘补充道:“我们检测了饲料和水,暂时没发现问题。但空气采样显示,有异常化学物质残留。怀疑是……有人投毒。”

“投毒?!”许婧溪失声。

吕顾凡的拳头猛地握紧,指节发白。他走到解剖台前,看着那些已经僵硬的鹅——这些鹅原本再过十天就要出栏,发往上海的高档酒店。它们羽毛洁白,体型匀称,是“溪畔白羽”的招牌产品。

现在,它们躺在冰冷的台子上,眼睛半睁,死状痛苦。

(吕顾凡内心:谁?到底是谁?!)

“有多少鹅受影响?”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声音嘶哑。

“三栋鹅舍,总共两千四百只成鹅。”老王声音沉重,“目前已经出现症状的有三百多只,死亡四十七只。其他的……我们正在紧急灌服解毒剂和活性炭,但效果不好。这种毒很烈,而且可能不止一种成分。”

吕顾凡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。再睁开时,眼底是冰冷的愤怒和决绝:“立刻启动应急预案。第一,封锁整个三号场,所有人员不得随意进出,全面消杀。第二,已经出现症状的鹅,尽全力救治,但做好最坏打算。第三,立刻报警!这是刑事案件!第四,通知所有客户,三号场的这批货延期交付,原因……就说发现疫情,需要隔离观察。”

他每说一句,语气就更冷一分:“第五,彻查!饲料来源、水源、近期进出人员、周边监控——所有线索,一查到底!我要知道,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!”

许婧溪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拨号,手指微微颤抖,但声音还算镇定:“我先联系县畜牧局和公安局。顾凡,媒体那边……要不要提前沟通?这事瞒不住。”

“暂时不对外公布细节。”吕顾凡咬牙,“等公安调查有初步结论再说。但核心客户必须如实告知,不能坏了信誉。”

正说着,外面传来一阵骚动。

一个工人跑进来,满脸惊慌:“吕总!郑师傅!四号鹅舍……四号鹅舍也出问题了!症状一样!”

吕顾凡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
时间:当晚21时,顾庐堂屋

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,甚至传到了村里。

吕顾凡和许婧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,杨美玲已经抱着被惊醒、正在小声抽泣的吕晨曦,在堂屋里等了很久。吕婉儿也在,眼睛红红的,显然是哭过了。

堂屋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
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杨美玲的声音很沉,抱着孙女的手臂收紧了些。

吕顾凡脱下沾着泥水的外套,在椅子上坐下,双手撑着额头,半晌没说话。

许婧溪替他说了:“妈,三号养殖场有人投毒。目前确认死亡超过两百只鹅,还有六百多只有症状,估计也保不住。四号场也发现了类似情况,正在排查。公安已经立案,畜牧局的人也到了,正在取样化验。”

“投毒?!”杨美玲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那双平日里慈祥的眼睛里,闪过一道锐利如刀的光——那是属于前特工的、久违的杀气,“查出来是谁了吗?”

“还没有。”吕顾凡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,“饲料、水源都暂时没发现问题。怀疑是有人直接进入养殖场,在鹅舍里投毒。监控……三号场有两个摄像头被人为破坏了,时间是昨天深夜。”

他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血丝:“妈,这是冲着咱们家来的。不是意外,是故意的。他们要毁了‘溪畔白羽’。”

杨美玲轻轻拍着怀里的孙女,动作温柔,但脸上的表情却冷得像冰:“两千多只成鹅,按市价算,损失超过八十万。这还是直接损失,品牌声誉的损失更大。顾凡,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?”

吕顾凡苦笑:“公司做大了,眼红的人肯定有。但我做生意一向本分,该交的税一分不少,该给乡亲们的优惠一分不扣。县里几个同行,虽然竞争,但也都保持着面子上的和气。我想不出谁会下这种狠手。”

许婧溪忽然想起什么:“会不会是……之前招标失败的那家公司?县里要建冷链物流中心,我们中标了。那家公司是外地的,当时很不服气,还找人来闹过事。”

“有可能。”吕顾凡点头,“但就为了一次招标失败,就干出投毒这种违法犯罪的事?这风险太大了。”

一直没说话的吕婉儿小声开口:“哥,婧溪姐,我听说……朱家最近好像有人回文成了。”

“朱家?”吕顾凡皱眉,“哪个朱家?”

杨美玲的脸色却骤然变了。

她缓缓抬起头,看向吕婉儿:“婉儿,你听谁说的?具体什么情况?”

吕婉儿被奶奶的眼神吓了一跳,小声说:“我同学在县旅游局实习,她说前几天看到几个人在刘伯温故居那边转悠,听口音不是本地人,穿着打扮挺贵的。其中一个中年人,别人叫他‘朱先生’。她还说,那几个人好像在打听咱们家公司的事……”

杨美玲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。

朱家。

那个和李家缠斗了半个多世纪的宿敌。二十多年前,朱家因为涉嫌重大经济犯罪和涉黑,被李和平(李子崴的父亲)牵头打掉,主要成员被判刑,家族势力土崩瓦解。但总有一些漏网之鱼,或者旁支远亲,潜伏在暗处。

难道……是他们卷土重来?而且盯上了吕家?是因为吕家和李子崴走得近?还是因为“溪畔白羽”现在成了文成的招牌企业,树大招风?

(杨美玲内心:朱家……如果真是你们,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我退休了,不想再碰那些事。但你们敢动我儿子,动我孙子孙女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家业——那就是找死!)

她轻轻把已经睡着的吕晨曦交给吕婉儿:“婉儿,抱妹妹去睡觉。照顾好她。”

语气平静,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。

吕婉儿听话地抱着妹妹去了东厢房。

堂屋里只剩下吕顾凡、许婧溪和杨美玲。

杨美玲站起身,走到窗前,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夜雨。她的背影挺直,虽然已经五十八岁,但那股久经沙场的气势,在这一刻重新回到了身上。

“顾凡,婧溪。”她背对着他们,声音低沉而清晰,“这事,你们按正常程序处理,该报警报警,该调查调查,该救治救治。但有些事,你们不用管,也管不了。”

她转过身,眼神锐利如鹰:“朱家的事,我来处理。我还有些老关系,老手段。他们既然敢伸手,我就敢把他们的手剁了。”

“妈……”吕顾凡想说什么。

“听我的。”杨美玲打断他,语气不容反驳,“你们好好经营公司,照顾好晨曦和婉儿。暗地里的事,交给我。记住,从明天开始,加强所有养殖场和办公楼的安保。出入人员严格登记,监控全部检查升级。员工饮食也要注意,防止有人下黑手。”

她走到电话旁,拿起话筒,拨了一个号码。

那是她退休后几乎没再联系过的、属于某个特殊部门的加密线路。

电话接通了。

“是我,杨美玲。”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,“帮我查几个人,可能和朱家有关。对,就是那个朱家。资料我稍后发给你。另外,我需要近期所有进入文成的、可疑的外来人员记录。越快越好。”

挂断电话后,她又拨通了李子崴的号码。

此时已是晚上十点,但李子崴很快接了电话。

“杨姨?这么晚,出什么事了?”李子崴的声音带着警觉。

“子崴,吕家的养殖场被人投毒,损失惨重。”杨美玲开门见山,“有线索指向朱家。你那边,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?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。

然后,李子崴的声音变了,变得冰冷而肃杀:“朱家?他们竟然还敢冒头?杨姨,您确定?”

“婉儿听到的消息,有人在刘伯温故居附近打听吕家公司的事,称呼‘朱先生’。结合这次投毒的手段——专业、狠辣、不计后果——很像朱家当年惯用的伎俩。”杨美玲冷静分析,“当然,还需要确凿证据。但我有预感,就是他们。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李子崴沉声道,“杨姨,您先别轻举妄动,我立刻联系我爷爷和父亲。朱家的事,不是小事。如果真是他们卷土重来,那就不只是针对吕家,而是冲着我们李家、冲着当年把他们送进去的所有人来的。这背后,恐怕有更大的图谋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杨美玲说,“所以我先动用我的资源暗中调查,你们李家在明面上配合公安,施加压力。双管齐下,尽快把这群老鼠挖出来。”

“好。我马上安排。”李子崴顿了顿,“顾凡和婧溪那边……怎么样?”

“他们很受打击,但撑得住。”杨美玲看了一眼儿子儿媳,两人虽然疲惫,但眼神里的坚韧让她欣慰,“顾凡已经启动了应急预案,公安也立案了。现在关键是找到证据,抓住凶手,挽回损失。”

“放心,这事我不会袖手旁观。”李子崴语气坚定,“朱家是我们李家的世仇,他们敢动我兄弟,就是在我头上动土。杨姨,您保重身体,这事交给我们。”

挂断电话后,杨美玲放下话筒,长长吐出一口气。

她转过身,看到吕顾凡和许婧溪正担忧地看着她。

“妈,朱家到底……”吕顾凡欲言又止。

杨美玲走回椅子坐下,揉了揉眉心:“朱家的事,说来话长。简单说,就是一群心术不正、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败类。二十多年前,你李叔——子崴的父亲李和平,牵头把他们打掉了。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总有余孽。”

她看向儿子:“顾凡,妈不想让你卷入这些陈年恩怨。你好好做你的实业,走正道,赚干净钱。暗地里的脏事,让妈来处理。你只要记住一点:无论发生什么,保护好婧溪、晨曦、婉儿,还有你自己。公司可以重头再来,但家人不能有闪失。”

吕顾凡重重点头:“妈,我明白。”

许婧溪握住吕顾凡的手,两人的手都有些凉,但紧紧相握,传递着力量。

窗外,雨越下越大。

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,撕开了平静表象下的暗流涌动。朱家的阴影重新浮现,而吕家,这个刚刚重建、正在蒸蒸日上的家庭,不得不再次面对来自过去的恶意与挑战。

但这一次,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。

杨美玲退休特工的资源与手段,李子崴家族的力量与世仇,都将成为吕家最坚实的后盾。

而吕顾凡,这个从山沟里一步步走出来的养鹅人,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与愤怒后,眼神重新变得坚毅。

(吕顾凡内心:不管是谁,想毁掉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家业,伤害我的家人——我绝不答应!妈说得对,公司可以重来,但家人不能有失。我会保护好所有人,也会让搞鬼的人付出代价!)

夜雨敲窗,灯火未熄。

这场硬仗,才刚刚开始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