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6章 虚塔浮焰 魂志共主将裂统(2/2)
“它要裂!共主要裂!”有人尖叫。
“住手!副律,你疯了吗!”年长派首座怒吼,率人扑上,试图封堵裂口。
可旧派的人却在暗处袖手旁观,甚至有人故意放开阵脚,让焰光顺势冲击。稳长老低声一笑:“裂得好,裂得彻底,才是真共主。”
外司使者见机,高声喝令:“寿安宫旨再下!若香堂不能立统,宫中即刻册封新秩!贵妃亲裁,不容延误!”
此话一出,堂中更乱。
新派有人眼神疯狂,几乎要直接拜向虚塔,大喊:“愿以吾名,为新统!”
年长派怒喝:“叛徒!”
有人拔刃相向,有人扑身阻拦。
志火、血光、焰影交织,整个香堂已成炼狱。
忽然——
虚塔裂缝猛地一张,火焰狂涌,如同天穹炸裂。
在那裂缝中,竟浮现出两道虚影:
一影庄重厚实,肩若山岳,手执长刃,似象征“共肩”。
另一影锐利孤峻,目若烈焰,手托火印,似象征“独频”。
两道虚影对立而生,同时伫立在虚塔之中。
全堂鸦雀无声。
这是前所未有的景象:两个共主影子。
“共主……裂了。”稳长老喃喃,目中寒光闪烁。
副律浑身是血,笑声嘶哑:“看见了吗?这就是塔焰的答案!不是谁能独承,而是它自己——已经裂开了!”
年长派首座厉声怒斥:“胡说!那只是幻影!”
新派中却有人红了眼:“不!那就是新秩的影!共主已弃旧迎新!”
争吵声再次响起,甚至有人当场挥刃,鲜血溅落志炼台。
虚塔裂缝越开越大,火光剧烈摇晃,仿佛下一瞬就会彻底崩塌,将香堂连根吞没。
无印立于台心,冷汗湿透后背。他忽然意识到:
——这场问志之战,已经没有输赢。
——它唯一的结局,就是“裂”。
他抬头凝望虚塔,心中隐隐涌上一股恐惧:一旦虚塔彻底碎裂,香堂将不复存在,而“共主”也将化为两股无法调和的敌对。
火光扑面,震得他耳鼓嗡鸣。
他低声喃喃一句:“魂志……共主,终将裂统。”
午后的钟声早已熄灭,但在志炼台之上,另一种更沉重的“钟鸣”在不断回荡。
那是虚塔的心跳。
它的焰光收缩、膨胀,像是天地在一呼一吸。终于,在众人尚未回神时,整片焰幕骤然垂落。
这一次,它不再温和照映,而是化作焰刀,直刺在每一个人眉心。
刺痛之下,所有人同时听见一个声音,压迫如雷:
“立名。此刻不名,频则散。”
这不是询问,而是逼迫。
堂中立刻乱了。
有人哆嗦着脱口而出:“我愿共肩!频永不裂!”
立刻有厚重火纹浮现,将其全身罩住。
另有人嘶喊:“我愿承频!愿以我名为主!”
炽烈火柱冲天而起,几乎烧断了半截梁木。
可也有人,嘴唇颤抖,却迟迟吐不出一个字。
“说啊!”身旁同伴推搡,他却只摇头。下一瞬,那人整个人被塔焰焚空,化作灰烬。
惨呼声,燃烧声,哭喊声,乱作一片。
——这已不是问志,而是灭志。
年长派首座竭力大吼:“稳住!共肩自守!”他带头高唱频律,声如铁索,意欲缚住那些炽烈之火。
新派年轻人则群体嘶喊:“承频!承频!承频!”他们的声音宛若利刃,将那铁索一寸寸斩断。
轰然之间,志火冲撞!
血肉与火焰同时飞散,有香官被撞得倒栽地上,肋骨碎裂;有人当场自燃,惨叫声如同丧钟。
副律在混乱中仰天长笑,胸口的旧痕彻底炸裂,灰黑火焰涌出,化作一条条狰狞的灰蛇,在地上游走,撕咬誓火。
“哈哈哈!你们争吧!让频焚吧!虚塔自己都撑不住了!”
他的话应声而验——虚塔在半空中剧烈颤抖,塔身终于裂开一道狭长的缝隙。
灰焰立刻扑上,拼命撕扯,让那裂缝不断扩大。
旧派的人冷眼旁观,有人甚至暗暗撤去守势。稳长老面上带着一丝近乎愉悦的笑:“裂得好,裂得彻底……才是真统。”
外司使者趁乱高喝:“寿安宫再传旨——若香堂不立统,贵妃即刻新册秩序!频火不等人!”
这一句,彻底砸入人心。
有人立刻跪下:“愿以吾志,立新主!”
有人怒骂:“叛徒!宫中之手,你也敢应?!”
焰火再次暴涨,誓言交锋愈发惨烈。
就在此刻——
虚塔的裂缝忽然猛地一张,光焰如海啸般席卷,整个香堂都被笼罩。
在那裂缝深处,逐渐浮现出两道虚影。
一影厚实庄重,肩背如山,似承载万志之重;另一影孤峻锐利,双眸若火,像要吞噬一切,独立于群峰之巅。
两个影子,并肩而立,却又背道而驰。
全堂鸦雀无声。
“共主……竟有二。”有人低声喃喃,声音里带着颤抖。
副律双眼血红,嘶笑:“看吧!看吧!共主已裂!再不会只有一人了!”
年长派首座脸色惨白:“荒谬!这是幻影!这是诡火!”
新派中却有年轻人当场下拜,泣声喊:“愿随新主!愿立烈频!”
争吵,哭喊,鲜血,誓言,焰火交织在一起。
虚塔的裂缝并未停止扩张,反而愈加狂烈。火焰深处,似乎还在孕育第三道、更模糊的影子,若隐若现。
无印心头骤然一凉。
两个共主,已是前所未有的裂统。若还有第三……那将不是裂统,而是——乱统。
火光扑面,热浪中他的背脊冷汗淋漓。
他喃喃自语,几乎被火声吞没:
“魂志……终将碎成不止一统。”
虚塔的焰光在裂缝中翻涌,像是被撕开的心脏,每一次搏动都溅起大片火屑,洒落在香官的肩背、发梢、眉间。有人试图抬手拂去,却猛然发现——那些火屑并不是外焰,而是从他们自己眉心溢出的愿火。
“这……是我自己的志?”一位年轻香官声音发抖,话音未落,整个人轰然点燃,哭喊中扑倒在地,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印痕。
堂中顿时一阵凄厉哀嚎。
那些未敢立名的人,一个个被塔焰钉住,身体僵直,像被活生生悬挂在虚空的烛芯。他们口中不断吐出灰烬,每一口灰,都在空中盘旋,凝聚成诡异的字影:“弃频者,必灭。”
年长派的稳长老强撑着声音:“不要慌!这是虚塔在逼你们!它要吞掉志印!你们若轻易屈从,便是自毁频统!”
可他的话音还未散去,另一侧,新派年轻人群情激愤:“共肩就是伪!再守,便会被虚塔全数吞没!宁为承频烈火,不做共肩灰烬!”
——言语一出,志火轰鸣,群体嘶喊化作锋刃,一下子切断了稳长老的频声。
台下的旧派则默不作声,嘴角带笑。稳长老猛然看见几个旧派长座并未全力压制塔焰,反倒暗暗撤去了一丝守护。那一瞬,他心底骤凉:他们故意放任塔裂!
副律此时彻底疯了。他胸口的旧痕已不再像伤,而像一个张开的第二张嘴,不断喷吐灰蛇。这些灰蛇蜿蜒爬上志炼台,嘶嘶声如同一场诅咒的合唱。它们绕住倒下的香官尸骨,拖曳着冲入塔焰之中,发出刺耳的爆裂。
虚塔因而颤抖得更厉害,裂缝猛然扩大,焰光洒落全堂。
“立名!”那无形之声再度雷鸣般响彻,“不名者,频绝!”
所有人被逼到绝境。
有人当场撕裂衣襟,在胸口刻下志字,血流如泉,鲜血与火焰交织,立刻燃起炽烈誓火;有人咬破舌尖,大声高呼愿誓;也有人跪地磕头,双眼通红,泣血而呼。
而那些迟疑的人,再也无可退路。塔焰毫不留情,一次次将他们焚毁成灰,那些灰屑在半空中聚拢,化作模糊的第三影子轮廓。
——就在那一刻,全堂死寂。
因为他们看见,塔焰深处,除了那两道共主之影,一个厚重,一个孤峻,现在……居然还有一个未成形的轮廓在抬首。
那轮廓模糊,却散发出极冷的气息,不像焰,不像火,而像灰。
“第三个……”有人喉咙发干,声音沙哑到几乎破裂。
稳长老失声大喊:“不!那不是主影!那是……未书者!”
他的喊声被轰鸣淹没。
全堂人心中,只有一个念头在同时炸响:
共主,不止裂成二,而是将乱为多。
副律仰天长笑,声音带血,仿佛已经疯到极致:“哈哈哈哈!你们以为裂统就完了?不!虚塔要把你们每个人都逼成主!谁都能是,谁都不能是!”
那笑声如同丧钟,震得每个人心底发寒。
就在混乱将所有人吞没之际,外司使者的声音再度传来,冷冷一击:
“寿安宫旨——若频统不立,明日午后,贵妃自册!”
堂中所有人心头同时一沉。
他们明白了——虚塔的焰,不仅仅要裂他们的频,更要逼他们在明日之前彻底决出一个归属。
可如今,虚塔之上已不止两个影子。
焰光乱舞,哭喊此起彼伏,血火淹没志炼台。
而那第三影子,仍在缓缓抬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