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6章 血火既息 影局重生(1/2)
雪依旧没停,压得整个皇城死一般沉寂。御前血战才过数日,宫墙的砖缝间仍渗出淡淡的血痕,混着雪水,凝结成斑驳的痕迹。即便禁军昼夜更替,将尸首清理,将血迹用盐水刷过,依旧掩不去那股令人窒息的腥气。
乾清门外,铜铃在风雪中发出悠长而空洞的声响,像是替这座宫廷哭泣。百官被迫困在宫中,不得出入,人人心惊,人人自危。朝堂的议事一日未停,但声音却比往常更轻,仿佛稍微大声,便会引来杀机。
延妃的死在御前震彻人心。御林军当殿斩杀,血溅龙袍,皇帝震怒之下的铁血,足以让半个朝堂胆寒。顺德候旧党更是在一夜之间尽数斩灭,宗族流放,田产抄收。表面上,宫廷风波似乎平息,暗线似乎尽断。
然而江枝站在御花园残破的断壁前,目光冷冽。雪地上仍残留着烧焦的痕迹,那是延妃死士纵火之地。她指尖拂过灰烬,凉意透骨,却在她心中泛起一种熟悉的警惕。
“火灭了吗?不。”她心中暗语,唇角泛起一抹极轻的冷笑,“火从来不会彻底熄灭,灰里仍藏着余烬。”
夜阑踏雪而来,手中捧着一盏被风雪打湿的宫灯,低声禀报:“主子,御史台有人暗送花灯。灯上题了诗。”
江枝接过灯,指尖一触,那纸质湿冷,墨迹却分外刺目。诗句短短八字:
“火灭而灰存,灰存而火生。”
江枝盯着那行字,心口涌起一股寒意,却并非恐惧,而是一种熟悉的挑衅。她缓缓吐气,眉眼锋锐:“影子……开始显形了。”
此时的皇宫,看似静,实则如同压在雪下的暗河。百官人人低眉,却私下里暗潮横生;刑司日日巡查,却总能抓到想要潜逃的细作;御前殿火虽已熄,却时不时有纸条、印记、灯笼出现在风雪里。
江枝心知,这不是偶然。这是余党在传信——告诉她,延妃虽亡,顺德候虽诛,但影局未断,火种仍在。
她将那盏花灯投入火盆,火舌舔燃纸片,墨迹瞬间化灰。她转身时,披风被风雪掀起,身影挺直而冷冽。
“灰能生火,但火,也能烧尽灰。”她低声喃喃,语气森寒。
御前血火才刚刚平息,新的风暴,已在暗影之中重生。
宫中血火已熄,延妃的尸骨尚未冷透,然而新的暗影却如潮水般再度涌起。表面平静的朝堂,暗地里已经潜伏着新的风暴。
御前审判后的第三日,御史台按例集议。原本因雁社一案被清洗得近乎空荡的台堂,忽然又有数人挺身而出。他们不是旧雁社,却打着“士林风骨”的旗号,在大殿上言辞犀利:
“朝堂不可一人专断,香监署不可越位而行。江大人虽有功在前,但连日血案,皆出自香监署之口,陛下若不稍加约束,恐天下寒心。”
这些言语,表面是维护“朝局公正”,实则暗含针对。百官心中一凛:延妃余党虽覆,但士林学士中仍有许多人不满,他们借此机会重整旗鼓。
江枝立在殿下,冷眼看着这群口若悬河的御史。她并未急于辩驳,而是轻声一笑:“寒心?是寒心,还是心不死?”
此言一出,御史们脸色顿变。
不仅是士林,外阁也开始翻涌。自顺德候旧党覆灭后,外阁中部分大臣忽然在章奏里反复提及“财政紊乱”“军需未足”。有人甚至暗暗指向香监署,言其“过度干涉”,造成民怨。
这一切都来得极为巧合,似乎背后有人在操纵。
江枝心知,这便是所谓“影局”初现。延妃虽亡,但她的暗线并未全断。有人在借“士林”与“外阁”的名义,继续挑动朝局。
她冷冷道:“旧党不死,便会换皮。换一身衣裳,换一张嘴,仍是那群毒蛇。”
当晚,江枝召夜阑密议,命其暗中布下两重反手。
第一,设“听雪局”。她暗中派人潜入士林书舍,在几名激烈上疏的御史案头,悄悄置入延妃旧党往来的书札。若他们敢再出声,这些书札便会当堂抛出,令其自证死党。
第二,布“冷灰局”。她命人调动香监署暗卫,混迹于外阁抄录之人之间,暗暗篡改部分章奏,使矛头悄然转向数名早有嫌疑的大臣。若他们心虚,必然会跳出来自辩,届时自陷泥淖。
“影子要动,我就点火照影。”江枝声音冷冽,眸光森寒。
果然,数日后御史台上,几名御史再度联名上疏,声称“香监署把持刑司,权柄过重”。正当他们慷慨陈词时,江枝冷不防抬手,将几封书札摔在殿心。
“既然要言清正,不如先解释,你们案头的信是谁送的?是御史同僚,还是长宁宫旧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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