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8章 禁宫余波 六局并起(1/2)

风雪未止,乾清殿外,宫灯依旧在寒风中摇曳。御前大审方才落幕,皇帝震怒下旨,废贵妃为庶人,禁足长宁宫。旨意一出,禁军立刻分批行动,长宁宫门锁死,数十名宫人哭喊求情,却被一一拖走,或下狱,或逐出。昔日朱红宫门,此刻冷寂如墓。

消息如箭般飞快传遍整个皇城。后宫诸殿人心惶惶,不少嫔御在闻讯时吓得跌坐榻上,连茶盏都捏碎。谁都知道,贵妃在宫中执权十余载,如今一夕倾塌,余波必将席卷所有。

御前百官散去之时,许多人背心冷汗未干。御史台残党在殿外被杖打惨叫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,那惨烈的场景让许多原本观望的官员彻底死心。有人低声叹息:“一座御史台,便这样塌了。”也有人心惊胆战,暗暗揣度:下一次的清算,会不会轮到自己?

江枝自乾清殿中缓步而出,素衣在风雪中猎猎作响,目光沉冷。她并未因胜局而显露半点得意,只在心底暗暗拢起思绪:贵妃虽废,但局远未终。她看得出,今日御前百官的眼神中,有畏惧,有动摇,但更多的是压抑不言的谋算。

“长宁宫倾,余脉未绝。”她心中冷声,唇角轻勾,像是嗅见了更大的血腥气。

当夜,皇帝独坐养心殿,灯火微暗,龙颜阴沉。自从拍案下旨之后,他心头并未轻松,反而更沉重。废妃的决断固然稳住了社稷,可也意味着多年深宠的旧情彻底斩断。他不愿示人,却在无人之时,长叹不已。

而在暗处,六股力量已悄然涌动。

第一股,是 顺德候府余党。他们在朝堂仍存残枝败叶,虽被震慑,但不会坐以待毙。

第二股,是 内库残线。账册焚毁未尽,他们必然有人尚暗中潜藏。

第三股,是 御史残部。虽多已伏法,但仍有零星之人,可能投向新的依附。

第四股,是 后宫暗脉。贵妃多年布置,不可能只系于长宁宫,她的旧手,必然仍潜在别宫。

第五股,是 外藩之眼。这场宫变,早晚会传至边镇,他们会如何揣度,足以影响军心。

第六股,则是 百官的野心。权力真空之下,必有人想填补,想借机上位。

六局并起,皆在风雪之后。

江枝立于冷宫回廊,抬眼望天,夜雪纷纷,天地混白。她轻声冷语:“戏才开幕。”

御前大审甫定,长宁宫已成死寂。可这死寂并不意味着局势平稳,而只是暴风眼的片刻宁静。江枝很清楚,贵妃虽废,却留下了一道道暗痕,就像宫墙裂隙,风雪一入,必成祸患。

三日之内,宫中传言四起。有人悄悄议论:“长宁宫虽锁,但娘娘毕竟有顺德候府为根,怕是不会就此沉寂。”有人更低声说:“香监得势,也不过是昙花一现,朝中世家不会容她太久。”

这些议论被刻意散布,宛如阴风,吹得嫔御胆战心惊。御史台残余的小吏在暗中串联,试图重拾声势。内库里有几名管事忽然失踪,仿佛人间蒸发,显然是有人在掩盖痕迹。

江枝得报后,神色冷淡:“果然,他们不甘。”

她先挑最显眼的突破口——顺德候府余党。

当日午后,她不声不响召来御史台一名余孽小吏,笑吟吟地递上一盏热茶:“听说你常在长宁宫出入,必知些风声。说与我听听,若你实话实说,未必没有生路。”

那小吏瑟缩着跪下,颤声:“大人恕罪!奴……奴不过奉命传话,账册一案,确是贵妃所令,但……户部、高侍郎都知情。”

江枝轻轻一笑,似随意问道:“那几位如今还在四处奔走?”

小吏脸色煞白,不敢回答。江枝看他瑟缩模样,冷声一笑:“怕什么?你若不说,别人会先说。到时你就是替死鬼。”

一句话,吏卒泪如雨下,连连磕头,把余党的串联细节尽数吐出。

江枝转身吩咐随侍:“传与刑司,盯紧此人所言,必要时借他做饵。”

她眼神冷光一闪:第一网,已撒开。

与此同时,后宫暗脉也有了动作。原属长宁宫的几名嬷嬷夜里偷偷溜入咸宁殿,意图投靠另一位妃嫔,却被宫人逮个正着。

消息传到江枝耳中,她冷笑:“果然不死心。去,把人留下,分散安置,慢慢问。”

她明白,这些宫人就是贵妃留下的“眼睛”,一旦放纵,她的余党便会在后宫生根。

江枝亲自审问其中一名嬷嬷。嬷嬷死死咬唇,不肯开口。江枝并未动怒,只淡淡地俯身,声音温柔,却每个字都带着冷意:“你若不开口,我便把你关到柴房,三日三夜不准饮水。届时,你说不说,都只剩一具尸体。可你若肯说,我保你活命。”

嬷嬷面色惨白,泪如雨下,终于吐露:“娘娘曾言……若有变故,便去投靠延妃娘娘。”

江枝听后,心中暗冷。延妃不过一位中宫旧人,向来不显山不露水,却原来早就被贵妃当作退路。

“好一个延妃。”她心底冷哼,目光森然。

与此同时,外藩的眼线也传来消息。边镇传信入京,言语暧昧:“闻宫中风波,愿陛下慎之。”这看似劝谏,实则暗藏探试:他们在揣度朝廷的虚实。

江枝看罢,神色不动,吩咐属下:“回信,言宫局稳固,贵妃已废,陛下亲御大权,风波已息。言辞要肃穆,令他们心生忌惮。”

她深知,外藩若闻皇权动摇,必起异心。必须第一时间稳住他们。

而最隐秘的,是百官的暗谋。

御前大审之后,有几名中立大臣忽然动作频频,暗中结社,声称“朝局不可让香监独大,需合力约制”。他们表面是为平衡,实则想趁势攫权。

消息传到江枝耳边时,她正在案前批阅卷册。听完后,她唇角轻勾,冷声一句:“狗胆不小。”

随侍问:“大人,可要当堂揭破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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