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3章 太后赐婚(1/2)

正月二十二,连日阴雪,皇城白昼如晦。慈宁宫丹墀下的铜狮披了厚霜,张口呲牙亦显温顺。内侍引江栖鹤踏雪而入,狐皮大氅在青砖上拖出长长湿痕。殿里檀香浓烈,混着药味,像一口封了多年的井,把人的骨血都浸得发软。

太后背对殿门,手捻佛珠,一百零八子相击,声如碎冰。宫人捧来鎏金托盘,红绫覆面——揭起,是一卷黄绢圣旨。

“帝师,看看。”太后未回头,声音慈和,却冷得象雪里藏针。

江栖鹤展开,女帝亲笔赫然在目:

“帝师江栖鹤,年三十有一,才德冠世,未有室家。今赐婚清河崔氏嫡女,择吉完娶,朕亲主婚。钦此。”

每一个字,都似用朱砂压成,红得刺目。太后转身,佛珠轻响,眸光却如刀:“外头流言如沸,说帝师夜宿禁中,与陛下独处至漏夜。清河崔氏,门第清华,足以堵天下之口。”

江栖鹤撩袍跪地,背脊笔直,雪粒从衣摆滚落,瞬间化水。“臣,惶恐。”

“惶恐便应了。”太后俯身,指尖轻点他肩,“成家,则流言自散;不成家,哀家只能请陛下纳皇夫,以正宫闱。帝师可愿见陛下为千夫所指?”

佛珠声停,殿中静得能听见雪压枯枝的裂响。江栖鹤叩首,额头抵在冷金砖面,声音闷而清:“臣……遵旨。”

太后微笑,亲手扶他起身,掌心冰凉:“好孩子,去吧。哀家等喝你这杯喜酒。”

夜沉如墨,江府后园积雪未扫,一脚踩下,没过脚踝。书房只点一盏青釉小灯,江栖鹤素衣散发,案上摊着一纸“拒婚疏”,墨未干:

“臣江栖鹤叩首:臣身世飘萍,心向林泉,实难高攀崔氏;且臣年逾而立,体弱多疾,不堪子嗣重责。伏请陛下、太后收回成命……”

最后一个“命”字,被他握笔的手压出一道裂痕,墨迹晕开,像一滴泪。窗外更鼓三声,门被轻叩——

“先生,是我。”

声音低哑,带着夜来的疲惫。江栖鹤指尖一颤,墨汁溅在纸背,绽成一朵漆黑的花。

门开,风雪卷入。姬长渊未着大氅,只穿素色常服,发间落满雪粒,像撒了一把碎玉。她入门,目光落在案上“拒婚疏”,眸色瞬间沉暗。

“先生想拒?”她轻笑,笑意却未到眼底,“拒得真干净——高攀、体疾、无嗣,每一条都替朕考虑周全。”

江栖鹤垂眸,声音低稳:“臣意在止流言,亦在……止陛下内伤。”

“止内伤?”姬长渊低低重复,忽然抬手——

嗤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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