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 鱼符还没凉,灯就点起来了(1/2)
那截焦黑的断尺并没有真的探进药罐,而是虚晃一枪,在中途硬生生折了个弯。
苏晚音手腕翻转,掌心那枚滚烫的鱼符顺势滑入袖袋,贴着腕骨内侧那层薄皮,烫得人心尖一颤。
这种疼法好,能让人在全是假话的场面里保持清醒。
她看都没看高公公手里那卷明晃晃的敕书黄绢,径直蹲下身,手里那截断尺“滋啦”一声,在甲板潮湿的青砖上划拉开了。
一下,两下,七下。
声音刺耳,像是用指甲盖去刮老旧的黑板。
这七道划痕不是乱画的,长短不一,间距讲究得很,正好卡在《长夜行》序曲第一拍那个最别扭的切分音上。
阿苦本来还在揉着刚才被扎疼的穴位,一听这动静,职业病犯了,脑袋凑过去一看,眼皮子立马就是一跳。
那第七道划痕的收尾处,苏晚音的手腕有个极其微小的上挑动作,带出来的那个勾,跟前几天从墨痕书屋拓下来的那个“校勘司”暗记的收笔弧度,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“别看了,再看眼珠子要掉出来。”
沈砚秋的声音凉凉地飘过来。
他没工夫搭理这边的哑谜,正指挥着两个杂役把那把主琴抬到了风口上。
琴箱内壁那是刚刚才动过刀的地方,十六道浅痕旁边新嵌的几片蜂蜡薄片还没干透。
沈砚秋手里捏着个火折子,也不说话,就那么耐心地烤着。
蜂蜡遇热就化,滴滴答答地往下淌,露出了底下早就蚀刻好的纹路。
那是微型音叉的走势。
这纹路一露出来,竟然跟苏晚音手里那把断尺裂痕里冒出的金光是一个频率在跳。
沈砚秋从袖子里摸出一盒朱砂,指尖蘸了一点,在那纹路末端轻轻一点。
红得刺眼,像是美人眉心的痣,又像是刚溅上去的血。
“七门灯起,这琴自己就会响。”沈砚秋吹灭了火折子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,“要是有一盏灯没亮,这琴弦震断的时候,那十六个孩子的喉间血线,也就跟着断了。”
旁边几个杂役听得腿肚子转筋,大气都不敢喘。
孙婆婆倒是淡定,她把手里那罐子药渣哗啦一下全泼进了那一桶早就备好的滚水里。
松江晨雾本来就重,这一泼,腾起来的热气带着股子说不出的草药苦味,瞬间把甲板给罩住了。
她老胳膊老腿的,动作却快,袖子一挥,那股子带着药味的湿气就跟长了眼似的,全扫过了站在甲板那一头的十六名弟子耳后。
雾气不散,反而凝成了细细密密的小水珠,死死扒在皮肤上。
更绝的是,那水珠里头居然浮现出了一道道金色的脉络,跟耳朵上的血管走向严丝合缝。
《天耳经》残篇里提到过的“声廊引脉”,这算是初阶显形了。
小桃枝觉得耳朵痒,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抹。
“别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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