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法庭骚乱背后(2/2)
他用食指关节重重地敲在《公司法》第二百条的位置,咖啡渍在“股东知情权”这几个字上晕开成了褐色斑块:“反对!根据2023年修订案第七款……”
“您记错了。”我用指尖划过物证台上凝结的水雾,系统自动将三年前最高法的司法解释投射在了玻璃表面,“第七款补充说明仅适用于上市公司并购案。”水珠顺着条款序号滚落,在第二百三十七条关于私生子权益保障的地方汇成了漩涡。
旁听席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倒抽凉气的声音。
曾煜城忽然松开了放在我腰间的手,他无名指上的那枚钨钢戒指与法槌的金属纹路相撞,发出了类似摩斯密码的清脆响声。
这是陈教授教给我们的暗号——他在提醒我注意书记员摔碎的智能眼镜。
白父突然抓住了被告席的围栏,手腕上的镣铐在实木表面刮出了木屑。
我闻到了从他西装内袋飘出的苦杏仁味,那是他每次注射非法镇定剂后特有的气味。
系统立刻在视网膜上弹出了警告:【检测到氰化物挥发特征峰】。
“审判长,请允许我补充物证链第四环。”我把u盘插入全息投影仪时,眼角的余光瞥见刘律师正在用钢笔尖戳自己的大腿。
深灰色西裤渗出了暗红色的血渍,血腥味混合着某种神经性兴奋剂的甜腻味道——这老狐狸居然用疼痛来保持清醒。
投影光束突然分裂成了无数条金线,交织成了母亲坠楼那天的三维模型。
当虚拟影像还原出天台栏杆上那一抹哥罗芳残留液时,白父的镇定剂药瓶从西装内袋滑落,滚到了曾煜城擦得锃亮的牛津鞋边。
“这是本月第三次药物检测报告。”我展开的纸质文件突然被穿堂风吹起,页码在潮湿的空气中快速翻动,最后停在了盖着红章的结论页。
曾煜城突然咳嗽了两声,他后颈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出了淡蓝色的血管纹路——陈教授植入的纳米机器人正在示警。
刘律师突然扯开领带扑向物证台:“伪造!这些都是……”
“您西装的第三颗纽扣。”我举起紫外手电照向他心口的位置,双股蚕丝缝线在紫光下呈现出中毒特有的靛蓝色,“需要我解释为什么会有铊元素残留吗?”
审判锤砸在乌木底座的声音像一道惊雷。
白父浑身颤抖着栽回了座椅,他的后脑勺撞在了被告席的铭牌上,金属边框顿时留下了一个带血渍的凹痕。
我听见他喉咙里挤出了类似生锈门轴的呜咽声,那是他逼死母亲那晚在电话里发出的声音。
曾煜城突然握住了我垂在身侧的手,他掌心肌肤下流动的纳米机器人传来了加密震动——左三右二,是陈教授约定的危险等级。
穹顶裂痕漏下的阳光在地面拼成了扭曲的十字,法警制服上的铜扣开始渗出细密的水珠。
“我请求……”刘律师的话被破门声打断了。
十二个穿着铅灰色隔离服的人踩着水渍闯了进来,他们面罩上印着国际刑警的徽章,但靴跟撞击地砖的节奏分明是白家保镖的暗号。
为首的隔离服举起了密封袋,防辐射标识在潮湿的空气中泛着荧绿色。
他面罩后面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,像是用砂纸打磨过的电子音:“举报人涉嫌非法人体实验,这是从她实验室……”
我颈后的汗毛突然全都竖了起来。
曾煜城的指尖划过我尾椎骨的位置,在第三块脊椎处轻轻敲出了安全警报解除的节奏。
他袖口的蓝玫瑰铜片开始发烫,第七片花瓣卷曲的地方渗出了冰蓝色的液体,在积水里晕开成了鸢尾花的形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