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3章 仪式纠正20(1/2)
字条旁边,放着一面小铜镜,与陈默收到的那面相似,但更小。
“这是新的‘纠正者’。”老李看着现场照片,“但手法完全不同:不是惩罚,不是揭露,而是...诱导自我忏悔?”
“心理操纵。”陈默感到厌恶,“用化学手段和心理技巧强迫人‘面对错误’。这比暴力更侵犯人的自主性。”
技术分析显示,毒气装置专业,定时精确,毒气本身是定制合成,非常罕见。作案者显然有化学知识和工程能力。
“查一下参展艺术家和工作人员。”
艺术展的艺术家叫林悦,二十八岁,独立艺术家,作品常涉及社会批判。但她声称对毒气装置不知情,装置是布展后被人篡改的。
工作人员排查没有发现可疑人物。监控显示,在展览开始前一晚,一个穿着维修工服装的人进入展厅,停留半小时后离开,面容不清。
“又是专业作案。”方雪说。
七名受害者背景各异,没有明显联系。唯一的共同点是:他们都参观过之前的“执法伦理”讲座,并在讲座中提问或参与讨论。
“目标可能是讲座的参与者。”陈默警觉,“有人在针对那些开始思考社会责任的人。”
如果是这样,那么作案者的目的不是惩罚“沉默者”,而是扭曲“觉醒者”——让那些开始反思社会责任的人产生创伤性体验,可能阻碍他们的进一步行动,甚至使他们退缩。
更阴险的策略:不是阻止反思,而是让反思变得痛苦和可怕,从而让人逃避反思。
陈默联系了顾言,告诉他这个情况。顾言听后沉默良久。
“这是内层圆的反应。”他最终说,“外层圆用直接行动‘纠正’错误,内层圆用更微妙的方式维护现状——通过让改变看起来危险或痛苦。”
“你是说,这个新案件是内层圆所为?”
“可能。”顾言说,“内层圆的成员通常不直接行动,但如果他们感到外层圆被控制,而新的对话和反思开始威胁现状,他们可能采取行动阻止。他们的方法往往是隐蔽的、心理的、非暴力的,但同样有效。”
“为什么用毒气?这很极端。”
“可能是内层圆中的极端派,或者...是外层圆的残留,但采用了内层圆的方法。”顾言分析,“关键是目的:不是要伤害人,而是要影响人的心理和选择。剂量控制得很好,没有人死亡,只有‘教训’。”
陈默理解了。这是一种升级:从身体惩罚到心理操纵,从外部纠正到内部诱导。更难以追踪,更难以定罪,也更危险——因为它直接攻击人的思想和自主。
“我们怎么应对?”
“教育和保护。”顾言建议,“继续推动对话,但加强对参与者的保护;揭露这种操纵手段,让人们意识到并抵抗;最重要的是,不要因为恐惧而停止——那正是操纵者想要的。”
陈默采纳了建议。警方加强了对讲座和类似活动的安保,同时公开了美术馆案件的细节,提醒公众警惕心理操纵。
但恐惧已经种下。讲座的参与者减少,讨论变得谨慎,有些人甚至退出社区活动。
“他们在成功。”老李看着出席人数下降的报告,“不靠暴力,靠制造恐惧。”
陈默不甘心。他知道,如果让恐惧主导,那么顾言所描述的“责任扩散”会加剧,人们会更沉默,系统会更僵化,然后极端反应会更强烈——恶性循环。
他决定采取主动。在下一次讲座中,他亲自讲述了美术馆案件,但重点不是恐惧,而是抵抗。
“有人试图用恐惧让我们沉默,用操纵让我们逃避思考。”陈默对听众说,“这恰恰证明了思考和责任的重要性。如果我们因为恐惧而退缩,我们就成了自己自由的叛徒。
“我理解恐惧。面对无形的操纵,比面对有形的暴力更令人不安。但正因为如此,我们需要团结,需要互相支持,需要坚持对话。
“今天,我们可能不知道对手是谁,他们用什么方法。但我们知道自己的价值:思考的自由,对话的勇气,改进的愿望。
“这些价值值得我们冒险保护。”
讲座后,有几个参与者留下,表示愿意组成互助小组,互相支持,继续参与社会事务。虽然人数不多,但陈默看到了希望的种子。
然而,挑战还在继续。
一周后,第二个心理操纵案件发生。这次是在一个社区读书会上,参与者阅读讨论社会伦理书籍时,突然有几个人情绪失控,哭泣或愤怒,声称“看到了自己的虚伪”。事后检查发现,他们饮用的茶水中含有微量致幻剂。
没有人员伤亡,但读书会解散,组织者受到心理创伤。
接着是第三个案件:一个在线讨论组,成员突然收到定制化的“心理评估报告”,详细指出他们的“认知偏差”和“道德缺陷”,引发集体焦虑。报告发送者无法追踪。
连续的案件造成了一种氛围:参与社会讨论变得有风险,思考责任问题可能导致心理攻击。
“他们在系统性地制造寒蝉效应。”苏瑾分析网络讨论趋势,“关于社会责任和伦理的讨论量下降了40%,负面情绪关键词上升了60%。”
陈默感到压力巨大。他们面对的不是传统的罪犯,而是心理战专家,目的不是杀人或抢劫,而是影响思想和行为。警方缺乏应对这种新型“犯罪”的经验和工具。
他再次咨询顾言。顾言这次带来了几本书和论文,关于“思想控制”“心理操作”和“抵抗策略”。
“这不是新现象。”顾言说,“历史上,各种权力体系都使用过心理手段维护控制。新的是技术和精密度。”
“我们能做什么?”
“短期:加强监测和保护,揭露手段,建立支持网络。”顾言说,“长期:教育批判性思维,培养心理韧性,建立更健康的社会对话文化。”
“但我们现在就需要阻止他们。”
“那就需要找到他们。”顾言说,“心理操作虽然隐蔽,但仍然会留下痕迹:需要定制药物,需要个人信息,需要传递渠道。这些都是线索。”
陈默重新审视案件细节。美术馆的毒气需要化学合成能力;读书会的茶需要提前下药;在线报告需要个人信息收集。每个案件都需要资源和准备。
他让技术科分析毒气成分,追踪可能的生产或购买渠道。成分分析显示,毒气中的几种前体物质受到管制,但可以通过分散购买和自行合成获得。
“合成需要专业知识和实验室条件。”张辰报告,“可能是大学或研究机构的化学实验室,或者私人的专业实验室。”
排查南江市的化学实验室,包括大学、研究机构、化工企业,甚至地下实验室。名单很长,但可以优先调查那些有违规记录或松散管理的。
读书会的茶水被下药,说明作案者能接触到准备过程。读书会由社区中心组织,工作人员和志愿者都有机会。排查发现,一个临时志愿者在案发后消失,身份信息虚假。
“专业伪装。”老李说,“他们可能有多个人,分工合作。”
在线报告需要个人信息收集。技术科分析报告内容,发现其中的信息不仅来自公开的社交媒体,还有一些看似私密的细节,可能通过数据泄露或监控获得。
“他们在监视目标。”苏瑾确认,“可能通过网络侵入或现实观察。”
多个线索指向一个结论:这不是单人作案,而是一个有组织、有资源、有专业技能的团体。他们有能力进行化学合成、身份伪装、信息收集和心理操作。
“内层圆的行动团队。”陈默总结,“外层圆是理念的‘消费者’,内层圆是理念的‘生产者’和‘维护者’。当理念受到威胁时,他们采取行动保护。”
如果是这样,那么他们面对的不是几个激进分子,而是一个有深厚资源和专业能力的组织。对抗这样的组织,需要新的策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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