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2章 晨光下的暗流（2/2）
“在那里。”她指向卧虎石。
墨离上前，在石头上摸索片刻，果然找到了一个可以按动的机关。但他没有贸然按下——谁知道按下后会不会有警报？
“你能从内部破坏机关吗？”他问言蓁蓁。
言蓁蓁沉吟道：“可以试试，但需要时间，而且可能引起轻微震动。”
“那就等换班的时候。”墨离做出决定，“守卫交接时，注意力最分散，也是暗门最可能开启的时候。我们埋伏在附近，等门一开就动手。”
两人藏身到假山另一侧的树丛后，静静等待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晨光渐亮，商行里开始有人走动，但后院这一角始终僻静。
辰时将近。
假山方向终于传来动静。石壁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，缓缓向内打开一道缝隙。两个穿着黑袍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，伸着懒腰——这是要换班的守卫。
紧接着，又有两个黑袍人从外面走来，手里提着食盒——接班的守卫到了。
四人就在暗门口交接，低声交谈着什么。
机会！
墨离对言蓁蓁使了个眼色，两人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窜出！
言蓁蓁双手按地，地脉之力瞬间爆发！以她为中心，地面微微震动，假山上的石块簌簌落下。那四个黑袍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，注意力被分散。
就在这一刹那，墨离已如鬼魅般掠至！
“嗤嗤”两声轻响，最外面的两个黑袍人咽喉溅血，软软倒地。另外两人反应过来，刚要拔刀，言蓁蓁的地脉束缚已到——地面上的藤蔓疯长，缠住他们的双脚！
墨离的短刃再至，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战斗。
整个过程不过三息，连一声惨叫都未发出。
两人迅速将四具尸体拖进暗门后的阶梯，关上了石门。
阶梯向下延伸约二十级，尽头是一个十丈见方的石室。石室里摆着桌椅，墙上挂着刑具，显然这里是守卫的休息处。石室两侧各有一条通道，左侧通道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声和铁链碰撞声——那是关押普通人的区域；右侧通道则更加安静，但言蓁蓁能感知到，墨族的人就在那边。
“先救族人。”墨离当机立断。
两人进入右侧通道。通道两侧是一个个铁栅栏隔开的牢房，里面关押的人虽然衣衫褴褛，但大多坐姿端正，眼神中仍保持着锐气——正是墨族训练有素的风格。
最里面那间牢房里，一个头发花白、面容精瘦的老者猛地抬头，看到墨离的瞬间，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：“墨离少爷？！”
墨离快步上前：“周掌柜？”
老者正是墨云商行真正的掌柜，周伯渊。他激动地抓住铁栅栏：“少爷，您、您怎么来了？商行已经被幽影教控制了，这里危险！”
“我们是来救你们的。”墨离说着，已经找到牢门锁孔。这种锁对他而言形同虚设，一根铁丝插入，轻轻拨弄几下，“咔”一声便开了。
牢房里关着七个人，除了周伯渊，还有商行的账房、护卫队长以及几个核心伙计。看到墨离，众人皆露出绝处逢生的激动神色。
“外面情况如何？”墨离一边打开其他牢房，一边问。
周伯渊快速说道：“幽影教是十天前突然发难的。他们控制了镇守府，然后以搜查奸细为名，突袭了商行。我们猝不及防，死伤了不少兄弟，剩下的都被关在这里。镇子里其他几家和我们交好的势力也被清洗了。”
“他们到底想干什么？”言蓁蓁问。
“制造蚀傀。”一个满脸伤疤的护卫队长咬牙切齿地说，“他们把抓来的人一批批送往蚀骨林，活着回来的不到三成，而且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。我们商行因为库存有一些特殊矿石，被他们征用做炼制材料，所以才暂时留了我们性命。”
墨离脸色阴沉：“蚀骨林那边，你们知道多少？”
周伯渊摇头：“只知道那地方原本是古战场遗迹，地下有天然的地煞阴脉。幽影教看中了那里的环境，在那里建立了炼制蚀傀的工坊。具体规模、守卫情况，我们都不清楚——去过的人，要么没回来，要么回来也成了疯子。”
言蓁蓁心中一动，取出那枚黑色令牌：“这个‘三号窖’，您听说过吗？”
周伯渊看到令牌，脸色大变：“这是幽影教‘窖主’的令牌！拥有此令者，可以调动一个‘窖’的所有蚀傀和教众。少爷，您从哪得来的？”
“昨夜在水道里，从一个幽影教掌柜手中夺来的。”墨离简略说了经过。
周伯渊听完，眼中闪过思索之色：“三号窖出事了……难怪这几天，商行里的幽影教成员都有些焦躁，似乎在等蚀骨林那边的消息。如果三号窖真的失控，那可能是我们的机会。”
“什么机会？”
“蚀骨林三个窖之间相互独立，但共用一套防御体系。如果三号窖失控，整个蚀骨林的防御就会出现漏洞。”周伯渊压低声音，“而且，我听说一号窖里关押着一个重要人物——是幽影教从北疆草原抓来的萨满祭司，据说知道某个关于蚀源本源的秘密。”
言蓁蓁和墨离对视一眼。蚀源本源——这正是他们一直在追寻的真相！
“您确定？”墨离追问。
“八分把握。”周伯渊说，“被抓来的那个萨满，是草原金帐王庭的大祭司乌恩其。幽影教用了很大力气才抓到他，就是为了逼问蚀源的秘密。不过乌恩其骨头很硬，一直没开口，所以被关在一号窖最深处，严加看管。”
就在这时，左侧通道忽然传来喧哗声——其他牢房的囚犯听到动静，开始呼喊求救。
“不好，动静太大了。”墨离当机立断，“周掌柜，你们能战斗吗？”
周伯渊和几个护卫挺直腰板：“虽然受了些折磨，但拼命的力气还有！”
“好。”墨离快速分配任务，“我们救出所有人，然后从后门突围。商行里现在有多少幽影教的人？”
“白天大约十五个，晚上会增加到二十多个。”护卫队长回答，“不过今天一早，似乎有几个人被调去镇守府了，现在商行里应该不超过十个。”
“十个……”墨离眼中闪过厉色，“足够了。”
言蓁蓁忽然开口：“等等，我们就这样冲出去，即使能杀出去，也会惊动整个镇子的幽影教势力。到时候被围剿，更难脱身。”
“你有什么主意？”
言蓁蓁举起黑色令牌，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：“既然我们有这个，为什么不……冒充幽影教的人呢？”
一刻钟后。
假山暗门再次打开。
言蓁蓁身穿从黑袍守卫身上扒下的衣袍，脸上戴着面具——这是从守卫身上搜出来的，似乎是幽影教的标准装备。她手持黑色令牌，走在最前面。
身后，墨离和其他几个身手较好的护卫也换上了黑袍，押解着周伯渊等“囚犯”——当然，束缚是假的，兵器都藏在袍子里。
一行人堂而皇之地穿过后院，朝商行前门走去。
路上遇到两个商行伙计，看到黑袍人，立刻低头让路，连问都不敢问。
快到前厅时，一个黑袍人从里面走出，看到言蓁蓁手中的令牌，微微一愣：“三号窖的令牌？你们是哪部分的？怎么从地牢出来了？”
言蓁蓁压低声音，模仿着记忆中幽影教成员那种阴冷的语调：“三号窖出事，奉上命提审这些墨族余孽，询问蚀骨林外围防御布置。”
那黑袍人有些疑惑：“我怎么没接到通知？而且提审囚犯，为什么不在牢里审？”
气氛陡然紧张。
墨离的手悄然按上了袍内的刀柄。
就在此时，商行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，紧接着是一个惊慌的呼喊：“报——！蚀骨林急讯！三号窖完全失控，蚀傀暴动，正在向二号窖蔓延！主教有令，所有在黑石镇的教众立刻集结，前往蚀骨林镇压！”
整个商行瞬间沸腾！
那黑袍人脸色大变，再也顾不上盘问言蓁蓁等人，转身就朝外冲去。
言蓁蓁和墨离对视一眼，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。
三号窖，真的完全失控了！
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，或许正是他们浑水摸鱼，潜入蚀骨林的最佳时机……
---
（未完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