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从“甘蔗地缺人”到“三角贸易吸血”(2/2)
这里要纠正个之前的错:奴隶贩子不是“把死亡率控制在10%以内”,而是通常想把死亡率压在10%-20%之间——因为从非洲到美洲要走2-3个月,海上风浪大、缺淡水,黑奴很容易病死,一旦死亡率超过20%,“货物”损失太多,就赚不到钱了。为了降低死亡率,他们会给黑奴喂点稀粥(怕饿死,毕竟“饿死了就卖不了钱”),偶尔打开船舱透透气(怕闷死),不是心疼黑奴,是怕“亏本”。有个奴隶贩子在日记里抱怨:“这次运了180个黑奴,死了40个,亏死我了!下次得多带点淡水,少装两个老的!”
到了美洲,就是“卖黑奴”的环节——最热闹的地方是圣多明各的“黑奴拍卖会”,跟咱们现在的二手车市场似的,只不过卖的是人。种植园主们早早来等着,奴隶贩子把黑奴剥光衣服(方便看身体有没有毛病),让他们走两步、举举石头,展示“力气大”,然后开始喊价:
- 年轻壮实的男黑奴,能卖20-30金埃居(相当于法国普通工人2-3年的工资);
- 会做饭、会织布的女黑奴,能卖15-25金埃居(还能生孩子,“买一送一”);
- 小孩黑奴便宜点,5-10金埃居(得养几年才能干活,算“长期投资”)。
有个真实案例:1680年,圣多明各的种植园主拉法耶特(不是后来帮美国独立的那个),花25金埃居买了个叫“卡隆”的男黑奴。卡隆在他的甘蔗园里干了20年,砍的甘蔗卖了500金埃居——等于拉法耶特用25金埃居,赚了20倍的利润,而卡隆最后累死在甘蔗地里,连个墓碑都没有。
四、没讲过的细节:黑奴的“隐形反抗”和《黑人法典》的“虚伪约束”
各位看官,咱们聊黑奴贸易,不能只说奴隶贩子多黑、种植园主多狠,还得说说黑奴们的“隐形反抗”——他们虽然被铁链锁着,但没放弃过争取自由,那些藏在日常里的小反抗,比轰轰烈烈的起义更让人心疼。
比如“磨洋工”:黑奴们干活的时候,看着在砍甘蔗,其实故意放慢速度,一天砍的量比平时少一半;有时候还故意把甘蔗砍断(没法熬糖),或者把烟草叶子摘坏(卖不出去),让种植园主损失;
比如“破坏工具”:晚上趁种植园主不注意,把锄头、镰刀藏起来,或者故意弄坏(比如把镰刀掰弯),让第二天没法干活——种植园主气得跳脚,可也没辙,总不能让黑奴自己造工具吧?
比如“集体逃跑”:虽然在陌生的美洲很难跑远,但还是有黑奴偷偷组队跑,躲进丛林里,组成“逃亡黑奴部落”(比如圣多明各的“马龙人”),靠打猎、种地为生,有时候还会偷袭种植园,抢点粮食和工具,跟殖民者“打游击”。
法国殖民者为了管住黑奴,1685年路易十四颁布了《黑人法典》(code noir,之前说“黑奴法典”也对,但正式名是《黑人法典》)——这里要纠正个大错:法典里不是“主人可以随便杀死黑奴不用受惩罚” ,而是有“表面约束”:比如“禁止无故杀死黑奴”“黑奴有权向殖民地法院申诉”,但实际执行时,这些约束基本是“废纸”——种植园主只要找个借口(比如“黑奴反抗”“偷懒”),就能打死黑奴,法院也不会追究。
法典里真正“有用”的规定,全是压迫黑奴的:
- 黑奴是主人的“财产”,主人可以随便打骂、买卖、赠送,就像处置家具一样;
- 黑奴不能读书写字(怕他们有文化后反抗),不能拥有财产(连自己赚的钱都归主人),不能跟白人结婚(怕“血统混杂”);
- 黑奴要是反抗,轻则砍手砍脚,重则烧死、吊死,还要让其他黑奴看着,杀鸡儆猴。
可就算这样,黑奴的反抗也没停过——1691年,圣多明各有200个黑奴逃跑,组成了“黑奴军队”,跟法国殖民者打了半年,虽然最后失败了,但也让殖民者吓破了胆。后来,这些反抗越积越多,终于在1791年爆发了“海地革命”,黑奴们推翻了法国的统治,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由黑奴建立的国家——这都是后话了,但咱们得知道,黑奴从来不是“任人宰割的羔羊”。
五、三角贸易的“连锁反应”:法国富了,非洲美洲惨了
法国的黑奴贸易搞了近200年(从17世纪到19世纪初,1815年法国正式废除黑奴贸易),17至19世纪期间,运到美洲的黑奴超过120万,靠这事儿赚的钱能装满好几个凡尔赛宫——可这“赚钱”的背后,是非洲和美洲的“灾难”。
先说说非洲:本来非洲西海岸的部落之间虽然也有冲突,但没那么惨烈,自从奴隶贩子来了,为了换更多“亮晶晶的玩意儿”,部落首领开始故意挑事,打更多的仗,抓更多的人当黑奴——几十年下来,非洲西海岸的人口减少了近千万,好多部落都消失了;而且奴隶贩子只带年轻男人和女人走,留下的老弱病残没法种地、打猎,好多地方成了荒地,非洲的发展一下子落后了几百年(比如现在的塞内加尔、加纳,当年都是黑奴贸易的重灾区,经济直到20世纪才慢慢恢复)。
再说说美洲:法国的殖民地靠黑奴赚了大钱,圣多明各成了“美洲最富的殖民地”,18世纪时,它的蔗糖产量占全世界的一半,咖啡产量占欧洲进口量的三分之一,可黑奴们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——每天干活16个小时,吃的是发霉的玉米饼(掺着沙子),住的是漏雨的茅草屋(冬天冷、夏天热),稍微犯错就被鞭子抽(有的用带刺的鞭子,一抽就流血),黑奴的平均寿命只有30岁(当时法国人的平均寿命是45岁);而且大量黑奴涌入,彻底改变了美洲的人口结构,比如现在的海地,90%的人是黑奴的后代,他们的语言、文化,都带着当年黑奴贸易的痕迹。
而法国呢?靠黑奴贸易赚的钱,推动了国内的工业发展——比如里昂的纺织业,原材料是美洲的棉花,动力是靠卖蔗糖赚的钱建的蒸汽工厂;还有法国的海军,17世纪末造军舰的钱,有一半来自黑奴贸易和美洲殖民地的税收,这让法国在跟荷兰、英国的争霸中更有底气。可这种“富”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,就像用别人的血养肥自己,一点都不光彩。
有个法国历史学家后来写:“17世纪的法国,每一块凡尔赛宫的金砖,每一件贵族的丝绸礼服,背后都可能藏着一个黑奴的眼泪——我们不能只记住法国的‘辉煌’,忘了那些被埋在甘蔗地里的名字。”这话一点都不假——咱们看历史,不能只看谁赚了钱、谁当了霸主,还得看看那些被忽略的人,他们的故事同样重要。
各位看官,咱们今天这说书就到这儿。您看法国的黑奴贸易,从一开始的“缺人干活”,到后来的“疯狂赚钱”,再到背后的“血泪代价”,是不是比电视剧还复杂?这历史告诉咱们:有些“发财路”看着光鲜,其实藏着最黑暗的心思;有些“大国崛起”的背后,可能堆着无数人的苦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