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奥斯曼“劫道”记与愁坏了的欧洲人（1/2）

地点是意大利威尼斯的“香料批发市场”——这地方在当时相当于欧洲的“全球奢侈品集散中心”，一大早本该挤满扛着麻袋的商人、扯着嗓子砍价的小贩，还有来给贵族采买的管家。但今天不一样，几个穿丝绸外套的威尼斯商人蹲在墙角，愁眉苦脸地对着手里的小秤叹气，秤上那点胡椒粒加起来还没指甲盖大，却标着“一个金币”的价签。旁边路过个卖面包的大婶探头问：“去年这不还十个铜板一磅吗？今年咋贵得能换半块面包了？”商人苦笑着指了指东边：“别提了，奥斯曼人把路堵死了，这不是胡椒，这是‘救命钱’啊！”

要搞懂这事儿，咱得先弄明白：15世纪的欧洲人，为啥跟“东方来的货”死磕？又为啥一条路被堵，全欧洲都跟着慌？这故事得从两条“黄金物流线”说起——在奥斯曼没“搞事情”之前，欧洲人买东方的香料、丝绸、瓷器，走的是两条“老熟路”，跟咱们现在网购走顺丰、京东似的，稳定又靠谱。

第一条是陆上丝绸之路的“西端支线” ：从中国长安（现在西安）出发，经中亚、波斯（现在伊朗），再往西到两河流域（现在伊拉克），最后穿过小亚细亚半岛（现在土耳其），终点是东罗马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（现在伊斯坦布尔）。这条路上跑的都是骆驼商队，商人们带着中国的丝绸、印度的棉花，一路走一路换，到了君士坦丁堡，再转给威尼斯、热那亚的商人，加价卖给欧洲各国的贵族。另一条是海上“香料专线” ：从印度、东南亚的香料产地（比如爪哇、马六甲）出发，装船走印度洋，绕到红海或者波斯湾，靠岸后用骆驼运到埃及的亚历山大港，再从亚历山大港装船横渡地中海，还是落到威尼斯商人手里。

这两条路有多重要？咱这么说吧：15世纪的欧洲没有冰箱，夏天的肉放两天就臭，胡椒、肉桂、丁香这些香料，不只是“调味剂”，更是“肉的防腐剂”——贵族夏天要想不吃臭肉，全靠香料续命；还有丝绸，那时候欧洲人自己织不出细丝绸，贵族穿的丝绸跟现在的高定礼服似的，谁身上没件东方丝绸，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；甚至连瓷器，欧洲人只能烧粗陶，中国瓷器运到欧洲，能被当成传家宝，国王嫁女儿都得用瓷器当嫁妆。所以这两条商路，根本不是“可有可无的贸易线”，而是欧洲人的“刚需供应链”，尤其是香料，简直是“15世纪的硬通货”，比黄金还抢手。

但好景不长，从14世纪开始，东边的奥斯曼帝国跟开了“战争挂”似的，一路往西打，越打地盘越大。1453年是个关键年份——这一年，奥斯曼的军队攻陷了君士坦丁堡，把东罗马帝国给灭了，改名叫“伊斯坦布尔”，当成了自己的新首都。你可别觉得这只是“灭了一个国家”那么简单：君士坦丁堡正好卡在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香料路的“十字路口”，相当于把欧洲去东方的“总闸”给拧死了。接下来十几年，奥斯曼接着打，又拿下了埃及、叙利亚、两河流域——这下好了，两条“黄金物流线”全成了奥斯曼的“私人领地”。

奥斯曼人一接管商路，欧洲商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。他们可不是“友好管理员”，而是把商路当成了“摇钱树”，而且是“抢钱式摇法”。咱来算笔账：一磅胡椒（大概450克）在印度产地，成本也就1个小金币；运到红海沿岸，奥斯曼先收一波“过境税”，直接涨到3个金币；再运到埃及亚历山大港，又被奥斯曼的地方官收“港口费”“管理费”，涨到5个金币；等威尼斯商人把胡椒装船运到欧洲，路上还得提防奥斯曼的海盗——没错，奥斯曼不光收税，还纵容海盗抢欧洲商船，抢了货还不算，连人都能卖成奴隶。好不容易到了欧洲，胡椒价格直接飙到20个金币，翻了20倍！这哪是做生意，简直是“中间商赚差价”的天花板，还是“带抢劫属性”的那种。

更气人的是，奥斯曼还特别“任性”，想涨价就涨价，想扣货就扣货。比如1480年，威尼斯商人运了一船丝绸去欧洲，到了伊斯坦布尔港口，奥斯曼官员说“今年税涨了，再补10个金币”，商人说“之前不是说好5个吗？”官员直接摆手：“现在是我们的路，我们说了算，不给钱？货留下，人滚蛋！”最后商人只能咬牙补钱，不然一船货全没了，赔得底朝天。还有一次，葡萄牙商人运香料走红海，奥斯曼说“最近跟欧洲关系不好，所有欧洲货都扣了”，结果商人等了三个月，货全烂在港口，只能哭着回葡萄牙。

这时候的欧洲，就跟断了“外卖配送”的上班族似的——以前点个香料外卖，又快又便宜，现在不仅要花十倍的钱，还可能收不到货，你说愁不愁？而且愁的不只是商人，是从国王到老百姓的“全欧洲产业链”。

先说说商人的惨状：最惨的是威尼斯和热那亚的商人，这俩国家以前靠“倒腾东方货”发家，威尼斯甚至有“香料寡头”，垄断了欧洲一半的香料生意，贵族都得看他们脸色。现在商路被堵，威尼斯的香料仓库里，以前堆得跟小山似的胡椒，现在只剩下几个小罐子，商人要么转行卖本地的羊毛，要么只能冒险走奥斯曼的路，赚的钱还不够交罚款的。有个威尼斯商人在日记里写：“以前我一年能赚500个金币，现在一年赔200个，再这样下去，我得去当乞丐了。”还有个商人更绝，为了躲奥斯曼的税，假装成阿拉伯人，穿长袍、说阿拉伯语，结果到了伊斯坦布尔，被人认出来，货被扣了不说，还被打了一顿，差点没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