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褪色的船票与未沉的真相(1/2)
第七十二章:褪色的船票与未沉的真相
再审法庭的木门被推开时,带着咸腥气的风卷了进来,吹动原告席上那叠泛黄的船票。最上面的一张印着“渤海轮渡”字样,目的地“长山岛”的字迹已经模糊,日期栏“2005年8月12日”却异常清晰——这是十八年前赵桐权亲手判定为“意外溺亡”的关键物证,此刻在晨光里泛着水痕般的褶皱,像一页被海浪泡透的往事。
“再审开庭。”法槌落下,声音撞在墙壁上,荡出沉闷的回响。被告席上,当年的轮渡公司经理已是满头银发,指间夹着的香烟燃到了尽头,烟灰摇摇欲坠。原告席上,六十九岁的苏桂芝坐在轮椅上,膝盖上放着个褪色的蓝布包,里面是她丈夫周海生的遗物——除了船票,还有一枚磨得发亮的铜哨,那是老周在渔船上当轮机长时用的,据说能在风暴里穿透浪涛。
“再审申请人,陈述理由。”赵桐权翻开卷宗,指尖划过自己年轻时的笔迹。十八年前,他作为主审法官,认定周海生在轮渡靠岸时“翻越护栏意外落水”,驳回了苏桂芝的赔偿诉求。那时他没注意到,卷宗角落里藏着一份被撕碎又粘好的乘客名单,更没听见苏桂芝那句哽咽的“老周是旱鸭子,这辈子没敢跳过两米宽的沟,怎么会翻护栏”。
苏桂芝用枯瘦的手指抚过船票,声音带着海风般的粗糙:“法官同志,这船票是我给老周买的,他去长山岛给孙子送海鲜,说好三天就回。可轮渡靠岸时,人没了……公司说他自己跳海,可老周怕水,连洗澡都只敢用澡盆,怎么可能跳海?”她从蓝布包里掏出铜哨,吹了一声,嘶哑的哨音里带着颤音,“这哨子是他的命根子,出事那天却在甲板的排水口里找到的,上面还缠着根红绳——那是我给他系的,说能辟邪……”
轮渡公司现任律师立刻反驳:“原告所述纯属臆断!2005年的海事报告明确写着‘周海生系翻越护栏意外落水’,有监控录像为证。再说,十八年过去,当年的船员大多已经离职,谁还能证明什么?”
“监控录像?”赵桐权抬眼,目光落在被告席上,“我这里有份新的鉴定报告——当年的监控画面经过技术修复,显示周海生落水前,有个穿船员制服的人影在他身后推了一把,只是画面被栏杆遮挡,当年的技术没能识别。”
这是他凭着重生记忆找到的关键——前世他退休后整理旧案,偶然在档案馆发现了这份被标记为“损坏”的原始录像带,修复后才看清那致命的一推。而那时苏桂芝已经因肺癌去世,临终前还攥着那枚铜哨,说“要让老周在海里听个明白”。
轮渡公司经理猛地掐灭烟头,烟灰落在锃亮的皮鞋上:“一派胡言!当年的录像我们反复看过,根本没有什么‘人影’!”
“有没有,问问当年的水手长就知道了。”赵桐权看向侧门。
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走了进来,右腿明显跛着——他是当年的水手长王大海,因“操作失误”被公司开除,后来在码头当搬运工。“那天我在驾驶台帮忙了望,”王大海的声音发颤,“看见老周在甲板上跟三副吵架,好像是发现了什么……靠岸前五分钟,三副叫他去后甲板‘看样东西’,我远远看见两人推搡,然后老周就没影了……我想作证,可公司说‘敢乱说话就让你儿子在码头待不下去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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