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1章 奇袭涿州城（3）（2/2）

此时联军大营辕门洞开，一骑踏着凝结的血冰缓缓而来。姜行敢定睛一看，竟是旧识王保义。那人勒马停在一箭之地外，仰头高声道：“姜大人可知这京观从何而来？”

见城上无人应答，王保义继续说道：“数日前，我军于永定河大败卢文进所部援军，斩首数千，落水溺亡者不计其数，如今幽州已无力相援。南边瀛、莫二州联军亦在拒马河大败，想来已是自顾不暇。”他顿了顿，语气转为诚恳，“在下跟随刘大人时便久仰姜大人威名。故于我家招讨使大人面前多有美言，这才暂缓攻城。”

“如今刘守光倒行逆施，囚父杀兄之恶名已经传遍燕地，僭越之举更是令河北诸镇皆愤。如今联军以伐罪为名，实为救燕地将士百姓于水火，以姜大人之明，难道还看不清时势么？”

“这两处京观只是开始，若大人执迷不悟，置涿州将士百姓于不顾，那在下亦难为大人求情了...”王保义突然提高声调，“到得城破之时，只怕大人的首级便会置于京观之顶，以儆四方。”

见姜行敢在城头沉默不语，王保义向后挥了挥手。只见联军大营中推出数架投石车，随着令旗挥下，巨石呼啸着划破长空。姜行敢慌忙扑倒在城垛后，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轰响，整段城墙都在剧烈颤抖。

待尘埃落定，姜行敢战战兢兢地探头望去，只见城门处那块刻着“涿州”二字的石匾此刻已被砸得粉碎，原来那数块巨石全都是瞄着石匾而去，竟然无一石落空。

望着城下森然的投石车阵和面带笑意的王保义，姜行敢最后一丝斗志也烟消云散。他颓然直起身子，声音嘶哑：“王将军...姜某...愿降。”这句话仿佛抽干了他全部力气，双手死死抠住城垛才未瘫软在地。城下联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，而城头守军则发出如释重负的叹息，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，构成一幅荒诞的图景。

涿州城门在刺耳的绞盘声中缓缓开启。姜行敢自缚双手，率领众将吏踏着吊桥缓缓而出。亲兵手捧托盘，上面摆放着涿州刺史印信，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。

此时联军大营中驰出一支人马，为首将领胯下龙炎威风凛凛。姜行敢抬眼望去，不禁一怔——没想到威震河北的招讨使竟如此年轻！但见王保义在其身后恭敬侍立的样子，他再无怀疑，双膝一软跪在雪地中：“罪臣姜行敢，拜见招讨使大人！”身后众将纷纷跟着跪倒，甲胄碰撞声此起彼伏。

王璟若飞身下马，快步上前扶起姜行敢，亲手为其解开绳索，温言道：“姜刺史心系军民，深明大义，本官甚是钦佩。待班师回朝，定当在陛下面前为刺史请功。”说罢转身厉声传令，“大军入城，安抚百姓，若有敢趁乱劫掠扰民者，立斩不赦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