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7章 余温浸骨(2/2)

林砚小心翼翼地接过,小家伙果然不闹了,小手摸着拼合的弹壳,小嘴蹭着她的衣襟,发出满足的呓语。温热的呼吸扑在颈窝,像只小兽,带着让人安心的重量。林砚低头看着他眼睫上的泪珠,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发紧的地方松开了——原来“水”润“木”,从来不是空话。那些刻在弹壳上的字,那些没说完的话,那些藏在咳血里的牵挂,都在这小小的身躯里活着,暖得像火塘里的光。

火塘的灰烬堆里,埋着“木”小子藏的糖块,说是留给娃长牙时吃的。林砚用树枝扒开灰,果然摸出几块用锡纸包着的糖,虽然化了点,甜味却浸进了纸里。她剥开一块,小心地蹭在娃的嘴角,小家伙吧唧着嘴,笑得露出没牙的牙龈。

“你看,”林砚抬头对女人说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暖意,“他说的‘水到渠成’,其实是这个意思啊。”

女人望着火塘里跳动的火苗,抹了把脸:“可不是嘛,他总说‘急啥,日子长着呢’……”

炊烟从帐篷顶的破洞钻出去,和天上的云融在一起。林砚抱着怀里的娃,指尖捏着那枚拼合的弹壳,忽然觉得,所谓“蚀骨”,或许只是暖意的另一种模样——像火塘里的炭,烧透了才有余温,能焐热一整个冬天。而那些刻在弹壳上的字,那些藏在风里的牵挂,终会顺着时光的渠,流成漫田的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