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往事-云巅道人(2/2)
阿满攥紧铃铛,念出秘卷中的古咒。铃声骤响,潭水掀起巨浪,化作冰锥射向陈奎。陈奎闪身躲过,罗盘却射出黑鳞毒箭,直取阿满咽喉!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白影自林中窜出,竟是重伤未愈的白狍残魂!它撞开毒箭,魂体却愈发稀薄,最终化作光点消散。
“白狍……”阿满泪眼朦胧,却听见云巅的声音从铃铛传来:“阿满,念‘化邪咒’,以龙须草为引!”她强定心神,将草茎按在铃铛上,咒语与草汁交融,迸发刺目蓝光。陈奎的毒箭竟被蓝光吞噬,他惨叫一声,手臂被灼出焦黑伤痕,狼狈遁入雾中。
回到观中,云巅已气若游丝。阿满将龙须草与朱砂投入镇邪鼎,鼎内霎时腾起紫烟,符咒纹路如活蛇般游走。云巅咬破指尖,将血滴入鼎中,紫烟骤然凝聚成一枚血丹。他服下丹药,伤口黑气竟开始缓缓退散,可黑鳞碎片仍顽固嵌在血肉中,如烛阴的诅咒生根。
“师父,碎片……”阿满欲言又止。云巅苦笑摇头:“此鳞乃烛阴怨念所化,需以秘卷封印之力拔除……但此刻秘卷与地脉相连,若强行调动,封印恐再松动。”他喘息片刻,忽然目光锐利,“阿满,你父亲的心脏碎片中,可有暗纹?”
阿满一震,从怀中取出父亲遗物。心脏碎片在烛光下,竟浮现出一串细小的符文——与秘卷血纹截然不同,却隐隐与云巅拂尘上的道家咒文呼应。云巅瞳孔骤缩:“这是‘移蛊转命咒’!你父临终前,将蛊毒反噬的咒术刻入心脏,只为……保护你!”
阿满泪如雨下,却听观外传来剧烈的爆炸声。蝰蛇的声音穿透风雪:“云巅,你的解毒丹可压不住烛阴之蛊!半时辰后,鳞片自会爆裂,你将成为吾神的祭品!”
云巅猛然起身,拂尘横扫,将观内所有符纸引燃:“阿满,助我布‘九转镇魂阵’!以你血脉为引,秘卷为媒,或可借阵力逼出鳞片!”阿满咬牙点头,将秘卷展开,血纹与阵符共鸣,金光如网笼罩二人。阵眼处,云巅将拂尘刺入自己伤口,黑鳞碎片骤然爆出邪光,阵内狂风呼啸,似有千魂嘶吼……
四、烛阴秘辛
九转镇魂阵的金光如天罗地网,将云巅与阿满笼罩其中。云巅咬破舌尖,将精血喷向阵眼,拂尘上的符咒骤然爆出血色光华。阵内狂风呼啸,黑鳞碎片在云巅伤口处发出刺耳嘶鸣,仿佛烛阴残魂在挣扎反抗。阿满紧握秘卷,血纹与阵符共鸣,她念出父亲心脏中浮现的咒文,声音如金石相击,震得石室嗡嗡作响。
“以血为媒,以魂为引——转!”云巅暴喝,拂尘猛地刺入自己胸口,黑鳞碎片骤然爆裂,化为无数黑鳞虫向四周窜逃。阿满早有准备,将秘卷抛向空中,卷轴展开的瞬间,地脉金光自地下涌出,如锁链般缚住黑鳞虫,尽数拖入阵眼焚毁。
烟尘散去,云巅瘫倒在地,道袍染满血污,但伤口处黑气已消散大半。他喘息着望向阿满:“你父的咒术……竟能与秘卷共鸣,这绝非巧合。”阿满捧着秘卷,指尖触到竹简边缘的血纹,那些纹路如活物般蠕动,仿佛在诉说一段尘封的往事。
“秘卷……是三百年前,你祖先阿骨打与道门九真子联手所制。”云巅强撑起身,倚在石壁上,“烛阴乃上古山神,贪噬生灵,曾引发长白山地脉崩裂,百里生灵涂炭。为镇其残魂,阿骨打以自身精血为引,铸‘九重地脉封印’,秘卷便是封印的钥匙。而你父临终刻下的咒术,正是当年阿骨打留下的‘转命之术’——他早料到烛阴会借黑鳞会反噬,故而将破局之法藏于心脏。”
阿满浑身一震,秘卷突然自动翻页,露出一页泛黄图纸——竟是长白山地脉与烛阴封印的详细结构图。图上标注着九处关键节点,其中七处已黯淡,唯余“天池龙眼”与“云巅观地脉”两处泛着微光。
“封印已损七重,只剩最后两道屏障。”云巅面色凝重,“蝰蛇的目的,便是借尸蛊与地脉异动,破‘天池龙眼’,唤醒烛阴真魂。而你的血脉……因转命咒术,竟成了开启封印的关键!”
话音未落,观外忽传来剧烈的震动,地脉金光自石缝渗出,如被无形之力撕扯。阿满的秘卷发出悲鸣,血纹竟开始逆向流动,仿佛某种古老契约被激活。云巅瞳孔骤缩:“是蝰蛇!他在‘老龙沟’以活人血祭,强行引动地脉,欲反向操控秘卷!”
阿满咬牙欲冲出去,却被云巅按住肩膀:“你此时出去,只会沦为烛阴的祭品!记住,转命咒术可逆转蛊毒,亦可逆转封印——但需以‘天池龙眼’为阵眼,以你自身为媒!”他撕下道袍,以血绘符,“此符可护你半日,速去天池!若封印再破一重,烛阴残魂便能挣脱地脉,吞噬百里生灵!”
阿满攥紧符咒,奔出观门。风雪如刀,山间已遍布黑鳞会的踪迹——村民设下的防线被尸蛊冲破,赵德柱的猎枪队正与盗墓者激战。赵德柱浑身是伤,却仍嘶吼着指挥:“阿满,往东!天池方向有异光,像是地脉要裂开!”
阿满翻过断崖,秘卷在她怀中滚烫如烙铁。山雾中,无数黑影涌动,竟是黑鳞会驱使的僵尸群,眼眶泛青,周身缠绕着细小的尸蛊虫。她咬破指尖,将血涂在核桃符咒上,金光迸发,僵尸群如遇天敌,纷纷化作黑烟消散。可她深知,这只是拖延之计——秘卷的每一次使用,都在加速地脉的崩裂。
天池在望,湖面已冻结成诡异的紫黑色,冰层下涌动着暗红血纹,与秘卷上的图案如出一辙。蝰蛇立于湖心,黑袍猎猎,手中罗盘射出黑鳞毒箭,正疯狂轰击冰层下的地脉节点。数十名盗墓者环绕四周,以活人心脏献祭,血雾弥漫,咒语声如鬼嚎。
“阿满,终于来了。”蝰蛇转身,脸上烛阴图腾泛着邪光,“交出秘卷,我便留你魂魄,让你亲眼看着父亲的心血,化为烛阴神座的基石!”
阿满攥紧秘卷,忽觉体内血液沸腾,转命咒术如烈焰灼烧。她跃上冰面,将秘卷按向地脉节点,血纹骤然与湖面共鸣,九重封印的虚影自天池升起。可她低估了烛阴残魂的力量——冰层下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,湖面炸裂,紫黑湖水冲天而起,化作无数触手缠向她脖颈。
千钧一发之际,云巅的身影自后方窜出,拂尘横扫,将触手截断。他的伤口仍在渗血,却强施禁术,以自身为引,将剩余的地脉金光聚于阿满周身:“阿满,念转命咒,以心为阵,引封印之力!”
阿满闭目,泪与血混在一起,咒语从她喉间迸发,如惊雷震彻山谷。秘卷血纹逆向流转,竟将烛阴残魂的嘶吼反向拖入地脉。蝰蛇的罗盘发出凄厉哀鸣,黑鳞毒箭尽数反噬,他喷出一口黑血,踉跄后退。
可封印仍未稳固——湖面下的烛阴残魂仍在挣扎,地脉金光如风中残烛,随时可能熄灭。阿满猛然想起父亲的话:“转命之术,需以命换命。”她咬破掌心,将血滴入秘卷,秘卷骤然爆发出刺目金光,与地脉融为一体。她的身影开始虚化,血纹自她体内渗出,如金线织网,将烛阴残魂层层缚住。
“阿满!”云巅嘶吼,欲扑向逐渐消散的她。阿满却微微一笑,声音如风:“师父,秘卷在我血脉里……这便是阿骨打家族的宿命。”
烛阴的咆哮戛然而止,天池湖面重归平静,冰层下的血纹消失殆尽。唯有秘卷化作一道金光,没入阿满消散的身影。云巅瘫倒在地,手中攥着阿满留下的核桃符咒,符纹上残留着她的体温。
终章:血战墓渊
长白山深处,墓渊如一张噬人的巨口,黑雾缭绕的洞口渗出腥红黏液,石壁上刻满扭曲的烛阴图腾。云巅攥着拂尘,道袍被山风撕出裂痕,身后是赵德柱率领的村民——他们背着猎枪,腰间挂着山神符,眼中燃着赴死的决绝。
“云巅道长,俺们拖住盗墓的杂碎,您去封那邪神!”赵德柱将最后一枚猎枪子弹上膛,嗓音沙哑。云巅点头,拂尘扫过地面,画出金线符咒:“此阵可阻尸蛊半刻,切记,莫靠近墓渊中心的‘血眼’!”
话音未落,墓渊内传来轰鸣。蝰蛇的狂笑如毒针刺破寂静:“云巅老狗,阿满的血魂已被烛阴炼化,你拿什么挡我?”黑袍翻涌,他手中罗盘射出万千黑鳞毒箭,盗墓者驱赶着僵尸群如潮水涌来。
村民猎枪齐鸣,火光炸裂,僵尸头颅纷纷坠地。可黑鳞会早有准备,尸蛊虫自岩缝钻出,瞬间啃噬了半数村民的脚踝。赵德柱嘶吼着挥动砍刀,符纸贴身的僵尸却愈发癫狂。云巅咬破舌尖,精血喷向拂尘,符咒爆出血光,将尸群暂时逼退。
“师父,我来助你!”一声清喝自空中传来,阿满的虚影浮现,秘卷血纹在她周身流转。可她并非实体,触碰拂尘的瞬间便如烟雾飘散。云巅眼眶泛红,却强定心神:“阿满,引地脉之力,聚于墓渊‘血眼’!”
阿满虚影飞向墓渊中心,秘卷展开,地脉金光自八方汇聚。蝰蛇见状,罗盘猛转,墓渊石壁轰然裂开,烛阴残魂的紫黑触手破土而出,缠向阿满。云巅掷出拂尘,符咒化作金锁缚住触手,可黑鳞毒箭却趁机射中他的左肩,腐肉滋滋作响。
“老东西,去死吧!”蝰蛇凌空扑来,指甲淬毒,直取云巅咽喉。千钧一发之际,阿满的血魂骤然实体化,秘卷如盾牌挡在云巅身前。毒箭击中文卷,血纹竟逆向流转,将毒力尽数反噬蝰蛇。他惨叫着翻滚在地,黑袍燃起黑火。
“转命咒术——逆!”阿满暴喝,秘卷与地脉金光共鸣,烛阴触手被反向拖入地脉。可她实体化的代价是魂体飞速透明,云巅嘶吼着咬破掌心,将血涂在镇魂铃上:“阿满,以铃为媒,借我道骨!”
铃声震彻墓渊,云巅周身泛起诡异金光,道骨发出咔咔脆响——他竟以禁术强行提升修为,代价是寿元飞速流逝。他跃入墓渊中心,拂尘横扫,将烛阴残魂逼至“血眼”上方。阿满的血魂与秘卷融合,化作一道金虹,刺入血眼核心。
地脉轰然崩裂,金光与黑气交织成灭世漩涡。蝰蛇趁机偷袭,毒刃贯穿云巅右胸,可云巅竟不闪避,反而将拂尘钉入自己丹田,以道心为引,引爆所有符咒:“九重封印——启!”
墓渊天崩地裂,烛阴的咆哮震碎山岩。阿满的虚影在金光中消散,最后的声音如风传来:“师父,秘卷在……地脉里。”金光骤然凝聚成九重锁链,将烛阴残魂层层缚住,拖入地脉深渊。蝰蛇的罗盘在封印之力下炸成齑粉,他喷血坠入深渊,黑袍被地脉金光焚成灰烬。
云巅瘫倒在地,道袍染满血污,道骨碎裂之声不绝于耳。赵德柱踉跄奔来,欲扶他起身,却被云巅按住:“莫动……地脉已稳,但封印需百年滋养。”他颤抖着摸出镇魂铃,铃内竟悬浮着一滴血珠——阿满的血魂残息。
“阿满……成了新的‘地脉之灵’。”云巅苦笑,望向墓渊方向,“秘卷在她血脉里,这便是阿骨打家族的终章……亦是新篇。”
村民默然肃立,山风卷起残破的符纸,猎枪声渐歇。赵德柱将山神牌位立在墓渊入口,点燃三柱香:“自此,长白山多了一位没形儿的山神,护着咱的地脉。”
云巅闭目,任风雪覆满道袍。镇魂铃中的血珠微微闪烁,仿佛在回应山神的誓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