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往事·风水先生（1/2）

一、鬼闹坟

民国二十三年冬，东北的雪下得格外邪性。陈瞎子蜷在炕头，手里攥着温热的酒葫芦，耳朵却支棱得比狗还尖。门外传来军靴踏雪的声响，他嗤笑一声：“赵德彪这老狐狸，终于坐不住了。”

军阀赵德彪裹着貂皮大衣闯进屋，身后跟着俩持枪的副官。他抹了把胡子上的冰碴子，嗓门震得窗棂直颤：“陈先生，您得走一趟！后山老李家坟地，这几日夜里闹鬼，守夜的汉子全成了活死人，眼珠子抠出来，黑洞洞的！”

陈瞎子慢悠悠起身，黑袍裹着瘦削的身板，拄着根铜头拐杖。他身后闪出个年轻人——阿龙，二十出头，眉眼透着机灵，怀里揣着罗盘与符纸。“走吧。”陈瞎子嗓音沙哑，仿佛喉咙里卡着砂砾。阿龙咧嘴一笑，露出两颗虎牙：“这次又是什么腌臜玩意儿？”

雪路上，赵德彪的马车颠簸如晃筛子。阿龙掀开帘子，瞅见远处山坳里黑烟缭绕，坟地四周柳树歪斜如鬼爪，枝头挂满纸钱。“这风水局被篡改了。”陈瞎子闭目凝神，耳中风声呼啸，“东南缺角，阴气倒灌，活人进，死人出。”

抵达坟场，腐臭味混着雪气扑面而来。阿龙打了个寒噤，只见新立的墓碑歪斜，坟土被刨得乱七八糟，几只乌鸦啄食着散落的纸灰。陈瞎子突然停步，拐杖重重戳地：“听见没？地底下有哭声。”

赵德彪脸色煞白，副官举枪瞄准土坑。阿龙掏出罗盘，指针狂转如发疯，他咬牙道：“是‘阴煞聚魂阵’，有人故意引阴灵作祟！”话音未落，坟土轰然爆裂，一具腐尸跃出，眼眶淌着黑血，直扑赵德彪！

陈瞎子甩手抛出铜铃，铃声如刀割破夜空。腐尸僵在原地，陈瞎子疾步上前，指尖蘸着朱砂在尸额画符，咒语低诵：“天地玄宗，万炁本根……”尸身霎时瘫软如泥。阿龙翻检尸身，从衣襟里扯出块刻着“阴骨”二字的木牌。

“阴骨会。”陈瞎子冷笑，“东北地界最腌臜的邪教，专盗风水秘宝，操控阴灵。赵司令，您这地盘的脏事，怕是不止闹鬼吧？”

赵德彪瞳孔骤缩，冷汗浸透貂皮。阿龙瞥见他袖口露出的半截符咒，与尸身上的木牌纹路一模一样。

夜幕渐深，坟场风声愈发诡异。陈瞎子忽觉足底寒气钻心，他猛拽阿龙后退：“快跑！地脉反噬了！”话音未落，坟地四周柳树齐刷刷颤动，枝条如活蛇缠向众人。阿龙甩出符纸，火光炸裂，枝条暂退。陈瞎子以拐杖画圆，铜铃悬于阵心，铃声与风声共振，竟形成一道无形屏障。

“这是‘听风术’！”阿龙惊叹。陈瞎子双目虽盲，却借风声辨位，拐杖点地如擂鼓：“西北角三寸，有阵眼！”阿龙掘土，挖出一尊黑陶罐，罐口封着血符。揭开瞬间，阴风呼啸，罐中窜出数十阴灵，面孔扭曲如泣如诉。

陈瞎子捏诀于唇，铜铃骤响，阴灵惨叫消散。他掌心却渗出血珠——逆风水术的反噬。“快走，此地不宜久留。”他咳出一口血，阿龙搀着他踉跄逃离坟场。

回程路上，赵德彪沉默如石。阿龙低声问：“师父，您真信他是清白的？”陈瞎子灌了口酒，喉间腥气翻涌：“那老狐狸袖口的符咒，是阴骨会高阶印记。但……他眼底有惧，非贪婪之相。”

雪夜渐深，陈瞎子望向北方，那里黑云压城，似有更大的阴谋在酝酿。阿龙摩挲着罗盘，指针依旧狂转，指向东北深处一片未知的迷雾。

二、阴骨秘踪

阿龙蜷缩在破庙残垣后，指甲深深抠进冻土里。寒风裹挟着腐臭与血腥味扑面而来，远处山崖上那盏忽明忽暗的灯笼，像一只垂死的独眼，窥视着暗夜中的生灵。他摸了摸腰间易容用的膏药与缩骨散，又紧了紧怀中偷来的阴骨会弟子衣袍——衣袍上还带着那喽啰临终前挣扎时留下的泥渍，腥气刺鼻。他咽了口唾沫，喉结滚动间，仿佛吞咽下满腹的忐忑与杀意。

“师父说得对，阴骨会这腌臜窝，得自个儿钻进去才掏得干净。”阿龙低声嘟囔，东北口音里透着股子狠劲儿，却又难掩一丝颤音。他服下缩骨散，身形瞬间矮了半截，骨骼发出细微的“咔嗒”声，仿佛被无形的手揉捏重塑。再将膏药抹于面颊，膏药遇肤即化，转眼便成了那喽啰的模样，连眉间那颗黑痣都惟妙惟肖。夜色掩护下，他贴着崖壁潜行，耳畔传来洞内杂乱的脚步声与咒语声，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，像是有人正被施以酷刑。

洞内阴冷如冰窖，石壁上刻满扭曲的符咒，符咒纹路间竟嵌着人骨碎片，烛火摇曳处，十余名阴骨会弟子正围着一口青铜鼎诵咒。鼎中翻滚着黑血，腥气刺鼻，血沫中隐约可见几片破碎的指甲与发丝。阿龙混入人群，低头假装念咒，眼角余光却扫过角落——那是一张石桌，桌上摊开一幅泛黄的卷轴，卷轴边缘绣着龙纹，龙鳞以金线勾勒，却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血红色。中央赫然是东北山脉的脉络图，山脉如虬龙盘踞，每道龙脉交汇处皆以朱砂标记，红得仿佛浸透了人血，标记旁还密密麻麻写着生辰八字与方位，像是无数冤魂的姓名被钉在了地图上。

“龙脉图！”阿龙心头一震，指尖微微发颤。这正是陈瞎子曾提及的秘术至宝，掌控龙脉者便能借地气操控一方运势。他正欲靠近，忽听一阵铁链拖地的声响，金属撞击石壁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洞深处被掀开一道暗门，暗门开启时，一股夹杂着腐肉与檀香的怪味涌出，两名弟子押着一个女子踉跄走出。那女子衣衫褴褛，头发散乱如枯草，面容苍白如纸，手腕脚踝皆被铁链锁住，铁链上缠着浸血的符纸。脖颈处纹着一道诡异的血符，符纹如活蛇般在她皮肤上蠕动，仿佛随时会钻入血肉。

“秀兰？”阿龙瞳孔骤缩。这女子正是“鬼闹坟”事件中失踪的村姑，传闻她出生时天降异象，血月当空，村中老井一夜枯竭，被阴骨会盯上多年。此刻，她双目无神，眼睑下泛着青紫，显然已被下了蛊术。一名黑袍老者手持匕首，匕首刃上刻着骷髅纹路，他割开秀兰掌心，鲜血滴入青铜鼎中，黑血竟泛起诡异的红光，鼎中血水沸腾如煮，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声响，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血水中挣扎哀嚎。

“用这纯阴之血祭炼龙脉图，待九十九人血尽，东北龙脉便是咱们囊中之物！”黑袍老者嘶哑大笑，露出一口黄牙，牙缝间还嵌着暗红血丝，“赵司令那边催得紧，明日午时，再献十人血祭！他急着借龙脉改运，咱们可得赶在他翻脸前榨干这丫头的血！”

阿龙指甲掐入掌心，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。赵德彪果然与阴骨会勾结！他强压冲动，暗中记下洞内机关布局：入口三道暗弩，洞顶悬着浸毒的铃铛，触动即发，西侧暗门后有密室，传来隐约的呜咽声，似关押着更多活人。黑袍老者突然转身，目光如鹰隼扫过众人，黑袍下露出半截缠满咒文的枯手：“新来的，你咒念错了半句！”阿龙冷汗直冒，情急之下，他模仿那喽啰的嗓音，声音带着颤音：“小的……小的昨夜守夜被鬼吓破了胆，又被赵司令的人拿枪指着脑袋，心里发慌……”黑袍老者哼了声，枯手一挥，一道符纸擦过阿龙面颊，符纸燃尽后，他鼻间嗅到一丝腥甜：“谅你也不敢耍花样！赵司令的枪再硬，也硬不过咱们的阴灵索命！”阿龙垂头，额角冷汗滴落，却不敢擦抹。

黑袍老者令弟子押秀兰至血祭台，秀兰瘫软如泥，铁链拖地发出刺耳声响。阿龙趁乱退至洞边，摸出怀中火药球，火药球以秘法制成，外壳裹着浸油的符纸。他默念陈瞎子教的口诀，指尖蘸血画咒，将火药球掷向青铜鼎。火药炸裂，黑血四溅，洞内顿时大乱。他趁机冲向龙脉图，卷轴入手刹那，身后传来利刃破空声！阿龙侧身翻滚，黑袍老者的匕首擦过他肩胛，鲜血染红衣襟，肩胛骨传来钻心剧痛。他扯下卷轴一角，咬破舌尖喷血于符咒，舌尖血乃至阳之物，血溅符咒，咒文霎时发出“滋滋”声响，洞口石壁霎时出现一道临时破解的裂缝，裂缝中涌出阴风，吹得洞内烛火明灭如鬼火。

“小崽子，休想逃！”黑袍老者咆哮，声音如夜枭啼哭，枯手一挥，阴骨会弟子纷纷举弩追射。箭矢如暴雨般射来，阿龙攀上崖壁，缩骨散药效渐消，身形灵活如猿猴。箭矢擦过耳际，他纵身跃向下方树林，怀中龙脉图残卷已被汗水与血渍浸透。崖壁藤蔓间忽窜出数条血蛇，蛇信如刀，直扑阿龙面门！阿龙抽出腰间匕首，匕首上刻着陈瞎子给的镇邪符文，符文遇血激活，血蛇触刃即化为黑烟消散。

逃至安全处，阿龙解开易容膏药，露出狼狈面容。肩胛伤口火辣辣疼，鲜血浸透衣衫，他却顾不上包扎，展开残卷：“师父，赵德彪果然与阴骨会狼狈为奸！他们要用活人血祭炼龙脉图，秀兰被他们抓了，明日午时还要再杀十人……”残卷上的血符在月光下泛着幽光，陈瞎子摩挲着血符，铜铃般的双目虽盲，却仿佛穿透了虚空：“龙脉图上这血符……是‘阴脉引’之术，需至纯阴血为引。秀兰的命，就是破阵的钥匙。阿龙，你伤口有毒，快敷上这药粉……阴骨会的老巢机关重重，你竟能活着逃出，怕是有人故意放水。”

窗外风雪呼啸，陈瞎子忽觉脊背发寒。他掐指算卦，卦象竟显“大凶”：“阴骨会明日午时要再行血祭，阿龙，你带伤去通知赵德彪，咱们得赶在血祭前救人……这场局，怕是有人故意引咱们入瓮。”他灌了口酒，喉间腥气翻涌，酒葫芦在手中发出细微的震颤，“赵德彪若想保命，就得先断了阴骨会的爪牙。咱们……得借他的枪，杀咱们的鬼。但切记，阴骨会的‘阴灵索命咒’已在你肩胛留下印记，三日之内若不破解，你便会沦为活尸。”

夜色更浓，东北山脉的阴影中，一场血雨腥风正悄然逼近。风雪声中，似有无数冤魂在呜咽，而命运的罗盘，正缓缓转向最黑暗的刻度。

三、逆局

阿龙蜷缩在破庙的草垛里，肩胛处的伤口泛着诡异的青黑，痛感如万蚁啃噬。伤口边缘的咒纹如活蛇般蜿蜒爬行，每蠕动一寸，他便觉得心头蒙上一层阴翳，仿佛有无数冰冷的手指正试图扒开他的心窍。他盯着陈瞎子手中那截发黑的骨头——正是从阴骨会老巢带回的残卷上剥落的符骨，此刻在烛火下竟缓缓渗出暗红血丝，血丝如蛛网般蔓延，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困境。

“阴灵索命咒，以活人骨为媒，三日蚀心。”陈瞎子铜铃般的瞎眼紧闭，指尖在符骨上摩挲，喉间滚出沙哑的咒文，声音里夹杂着压抑的焦灼，“解咒需至阳之物镇阴脉，可这玩意儿缠着龙脉之气，唯有龙首交汇处的‘地髓’方能压制……可那地髓所在，正是阴骨会明日血祭的阵眼！他们提前了时辰，分明是想赶在咱们动手前，将龙脉彻底攥进掌心！”

庙外风雪呼啸如鬼哭，阿龙咬牙攥紧龙脉图残卷，图上朱砂标记的血符在颤抖的手掌下愈发狰狞，仿佛无数冤魂在纸面下挣扎。他喉间涌上一股腥甜，强咽下去，声音带着受伤的沙哑：“师父，咱们得赶在血祭前破了阵！否则秀兰他们……还有整个东北的龙脉都得遭殃！赵德彪那老狐狸就算不肯全力帮忙，咱们也得硬闯！”

陈瞎子灌了口烈酒，酒液入喉激起一阵呛咳，呛得他佝偻的脊背剧烈起伏。他抹去嘴角酒渍，将葫芦重重塞回腰间，枯指在地图上轻叩，指尖残留的酒液在地图上晕开，恰巧浸染了龙脉图上的一处血符。残卷与旧地图重合处，龙脉图上的一处血符竟与密道入口暗合，陈瞎子瞳孔骤缩，声音里透出凛冽的寒意：“这是‘阴阳倒转局’，密道直通地髓阵眼，阴骨会故意留的后手！他们怕血祭时被袭，提前备好退路……但咱们，也能将计就计！只是，阿龙，你这身子骨……还能撑到地髓阵前吗？”

阿龙攥紧拳头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，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。他咧嘴一笑，笑意中带着几分狠戾与决绝：“师父，我这条命是您捡回来的，就算拼成残尸，也得啃下阴骨会一块骨头！走！”

子夜时分，陈瞎子与阿龙裹着夜行衣，沿着赵德彪提供的地图潜入崖壁。密道阴冷潮湿，石壁上刻满倒写的符咒，咒文间渗出腥臭的黑水，阿龙每踏一步，肩胛的痛楚便加剧一分，咒纹如毒藤般爬向锁骨。二人行至尽头，豁然现出一座地底石窟，窟顶悬着九盏血灯，灯油以人脂熬制，火光摇曳间映出壁上密密麻麻的骷髅浮雕，浮雕眼眶中嵌着发绿的磷火，将整个石窟照得阴森可怖。

窟底血池沸腾，池中漂浮着十余具惨白的尸体，尸体周身缠着浸血的符纸，符纸上咒文被血水浸泡，竟发出细微的呜咽声，仿佛被困的魂魄仍在挣扎。秀兰被铁链吊于血池中央，周身符咒如蛛网密布，铁链上缠着的符纸早已被鲜血浸透，她双目紧闭，苍白的脸上泛着诡异的青紫，脖颈处的血符如活蛇般在她皮肤上蠕动，仿佛随时会钻入血肉。

“时辰未到，他们竟提前聚阴！”陈瞎子瞳孔骤缩，掐指一算，额间冷汗沁出，声音里透出惊怒，“血祭提前了整整两个时辰！子时三刻，阴脉最盛，若此刻破阵，地髓反噬会要了所有人的命！阴骨会这是要赶尽杀绝！”

阿龙急欲冲上前，却被陈瞎子一把按住，枯瘦的手掌如铁钳般扣住他的肩膀：“急不得！你伤口咒纹已爬至锁骨，再动一步，阴灵便入心窍！地髓阵眼未到时辰不会开，但阴骨会提前血祭，定有其他布置……你看那血池！”阿龙顺着师父的指点望去，只见血池中央浮起一座青铜鼎，鼎身刻满扭曲的咒文，鼎口不断涌出黑气，黑气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，正是被血祭的冤魂。

石窟外忽传来杂乱的脚步声，黑袍老者带着数名弟子闯入，黑袍上绣着的骷髅头在血灯下狰狞扭曲，每颗骷髅头的眼眶中竟嵌着两颗跳动的心脏。他嘶哑的笑声如夜枭啼哭：“陈瞎子，果然是你！还带着个半死不活的徒弟……啧啧，这阴灵索命咒的滋味，可好受？今日，你们师徒就留下陪葬吧！待龙脉入我阴骨会之手，整个东北的风水都得改姓‘阴’！”

陈瞎子冷笑一声，甩出八卦盘，盘面铜镜折射血光，直刺黑袍老者双目，铜镜中骤然迸发出一道金光，金光中隐约可见一条金龙虚影盘旋：“老鬼，你倒转阴阳局想借龙脉改运，可忘了地髓有灵？你血祭的九十九人，怨气早把地髓染成了煞池！今日破阵，你是自取灭亡！赵司令的人马已在崖外布防，你阴骨会的末日到了！”

黑袍老者怒啸一声，黑袍鼓动，袖中骤然飞出数十张符纸，符纸化作阴灵扑向陈瞎子。阴灵张牙舞爪，口中喷出腥臭的黑雾，黑雾所触之处，石壁竟被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孔洞。阿龙强忍剧痛，按铜钱指引攀上石窟岩壁，缩骨散药效再度发动，他如壁虎般贴至血池上方。下方黑袍老者正以匕首刺向秀兰掌心，鲜血滴入血池，池水霎时泛起滔天黑浪，地髓阵眼隐隐发出龙吟般的轰鸣，池底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，仿佛沉睡的巨龙即将苏醒。

“就是此刻！”陈瞎子掷出镇魂钉，钉入阵眼旁的血符，血符炸裂，黑浪暂缓。阿龙咬破舌尖，将血喷向岩壁一处凹陷，凹陷处现出阴阳鱼图腾，他抽出匕首猛凿图腾中心——“咔嚓”一声，石壁裂开缝隙，地髓之气如金芒喷涌而出，瞬间蒸腾血池黑雾！金芒中夹杂着龙吟之声，声震九霄，震得石窟顶部的磷火簌簌坠落，石壁上的骷髅浮雕纷纷开裂，露出内里发黑的骸骨。

黑袍老者见状，嘶吼着抛出符咒，符咒化作阴灵扑向阿龙。陈瞎子甩出捆尸绳缠住阴灵，绳上铜钱爆发出至阳雷火，阴灵凄嚎消散。阿龙趁机跃至秀兰身旁，斩断铁链，却发现她周身符咒已渗入血肉，铁链断裂时，她体内竟传出一声细微的龙啸，啸声中夹杂着无尽的悲鸣。陈瞎子抛出八卦盘，盘面铜镜映出秀兰的身影，镜中虚影竟显现出一条半透明的龙影，龙影周身缠绕着无数黑气，正是阴骨会种下的咒缚。

“秀兰被下了‘阴脉锁’，需地髓之气洗脉……快！”陈瞎子话音未落，地髓金芒中，阿龙将秀兰置于阴阳鱼图腾上，陈瞎子以铜铃摇动咒文，铜铃声响如惊雷，震得石窟四壁颤抖。金芒裹住二人，符咒如黑蛇般从秀兰体内被逼出，化为青烟消散。黑袍老者见状，欲引爆阵眼同归于尽，却被赵德彪率兵堵在窟口，枪声骤起！

“赵司令，这老鬼留着还有用！”陈瞎子吼声穿透枪火，赵德彪抬手止枪，黑袍老者已被数名士兵押住。黑袍老者披头散发，黑袍被子弹撕出数道裂口，露出内里缠满咒文的枯瘦身躯。他癫狂大笑，笑声中带着怨毒：“陈瞎子，你以为破了阵就赢了？地髓已染煞，龙脉早被污！阴骨会背后的大人物……哈哈哈哈，你们等着，东北的风水，终究要变天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