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往事·鬼官审判(2/2)

陆云亭将图纸收入怀中,黑袍鼓动,冥火焚毁河灯痕迹。老陈掏出一枚信号弹射向夜空,弹光如血,照亮奉天城的雪夜,雪中浮现出无数冤魂的虚影,虚影跪拜于地,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审判祈祷。二人跃上早已备好的马车,碾过积雪,朝城隍庙疾驰而去。马车驶过柳河桥时,桥下水中忽浮起一具女尸,尸身红衣,面容竟与小翠一模一样,只是尸眼泛着死寂的灰白,嘴角却诡异地勾起,似在嘲笑陆云亭的徒劳……

城隍庙前,积雪已被踏成血泥。陆云亭立于庙阶,判官笔直指苍穹,笔尖冥火映亮庙门楹联:“善恶终有报,阴阳岂容欺。”小翠与小月的魂魄在他身后凝聚,化作两盏血灯,灯光照亮庙内神像——神像眼眶中,竟嵌着两颗与孩童干尸相同的黑曜石,石缝间渗出黑血,血滴在地面,腐蚀出细小的“卍”字印记,印记边缘泛着幽蓝磷光,仿佛与北山贵妃墓的诅咒相连。

四、陷阱与反击

戏台地基的第三根梁柱下,暗格机关已被撬开,泛黄的图纸静静躺在霉斑遍布的木匣中。陆云亭指尖触到图纸的瞬间,一道黑气从纸缝窜出,化作阴蛇缠住他手腕。老陈眼疾手快,匕首劈下,蛇身断裂处渗出腥血,血滴落在地面,竟腐蚀出“卍”字咒痕。

“图纸有咒!赵三爷料到你会来!”老陈袖口雷火符已燃尽,掌心被咒血灼出焦黑伤口。陆云亭咬破舌尖,将血喷在图纸上,血咒相克,阴蛇嘶吼着消散。图纸展开,北山贵妃墓的地宫全貌赫然显现:九曲回廊、水银池、悬棺殿,最深处标注着一座“轮回镜台”,镜台四周刻满萨满的引魂咒文,咒文末端指向城隍庙的方向——赵三爷竟要将整座庙宇化作炼魂祭坛!

“三日后寅时,引魂灯成,镜台启,他这是要借万千冤魂之力逆转生死……”陆云亭瞳孔骤缩,判官笔在掌心刻下血符,“必须赶在寅时前破阵!”话音未落,地窖石壁轰然震动,砖石崩裂处涌出十余具僵尸,腐肉间爬着血虫,虫身泛着幽蓝,正是萨满炼制的“蚀魂蛊”。

“退路被封了!”老陈挥刀劈开一具僵尸,刀锋却被蛊虫啃噬出豁口。陆云亭掷出判官笔,笔尖冥火暴涨,焚毁蛊虫群,火舌舔舐僵尸腐肉,腐肉如蜡般融化,露出骨架上密密麻麻的咒钉。咒钉突然活了过来,化作黑蛇钻向二人,蛇鳞刮过石壁,溅起一串火星。

“用雷火符炸塌地基!”陆云亭跃上梁柱,符咒贴于柱身,火光炸裂的瞬间,地窖穹顶崩塌,碎石如雨落下。老陈趁机抛出铁钩,钩住戏台横梁,二人借力跃出废墟。雪夜中,戏台残骸腾起黑烟,烟中浮现出赵三爷的虚影,虚影嘴角勾起冷笑:“鬼官大人,好戏才刚开场……”

城隍庙内,烛火摇曳如鬼爪。陆云亭将图纸铺于神案,案上铜铃无风自响,小翠的魂魄附在铃上,声音带着血泪:“大人,庙地有异……神像眼眶的黑曜石,是引魂阵的阵眼!”话音未落,庙门“吱呀”开启,赵三爷缓步而入,黑袍缀满人骨串珠,珠缝间渗出黑血:“陆大人,别来无恙?这城隍庙的神像,可是用贵妃墓的阴土所塑,今夜子时,引魂灯燃,庙将化作炼魂炉,您……逃不掉的。”

萨满从阴影中现身,熊皮袄上缠着九条血蟒,蟒眼嵌着孩童干尸的黑曜石:“三爷仁慈,留您全尸。”血蟒骤然袭向陆云亭,蟒身掠过烛台,烛火瞬间熄灭,庙内陷入死寂。陆云亭捏诀召冥火,火光中却见神像眼眶的黑曜石开始旋转,石缝渗出尸毒,毒雾在地面凝成咒阵,阵纹如蛛网蔓延,缚住他脚踝。

“你的判官笔,挡不住萨满的‘九婴血阵’!”赵三爷甩出玉簪,簪尖滴落黑血,血滴在阵纹上,阵中涌出九具血尸,尸身缠满咒绳,绳结处嵌着翠云班戏子的碎骨。小翠的魂魄凄嚎着冲向血尸,青烟却被咒绳缠住,烟中浮现出戏班昔日的胭脂盒、戏服碎片,碎片在咒火中焚毁,化为灰烬。

老陈掷出最后一枚雷火符,符光炸裂,血尸腐肉飞溅,却未能破阵。赵三爷掐诀念咒,庙顶穹窿突然裂开,月光倾泻而下,光中浮现出无数冤魂的面孔,面孔皆痛苦扭曲,被咒力拽向黑曜石阵眼。陆云亭瞥见神像底座刻着一行小字:“轮回镜台,需鬼官血祭”,字缝渗出的黑血正渗入阵纹,阵纹光芒愈发炽烈。

“原来……你们要的不是戏子魂魄,而是鬼官的血!”陆云亭突然大笑,判官笔锋一转,笔尖竟刺入自己掌心,血喷涌而出,血咒相克,阵纹骤然黯淡。小翠魂魄趁机挣脱咒绳,化作青烟钻入赵三爷咽喉,烟中带着戏子亡魂的怨气,赵三爷喉管发出“咯咯”声响,如被无数冤魂啃咬。

萨满怒吼,甩出人骨串珠,珠裂处钻出百只血鸦,鸦爪抓着毒镖,朝陆云亭袭去。老陈掏出一枚秘制的“破邪钉”,钉尖刻着陆云亭亡妻的生辰八字,钉入阵眼黑曜石,石面瞬间龟裂,裂纹中渗出金芒,金芒焚毁血鸦群,鸦羽化为灰烬,灰烬中浮现出孩童的啼哭。

“破阵了!快取黑曜石!”老陈挥刀劈开阵眼,黑曜石碎裂时,镜台方位图从石缝中浮现,图上标记着“轮回镜”需以鬼官血与九十九冤魂祭炼。陆云亭攥紧图纸,冥火焚毁庙内咒阵,火光中,赵三爷的虚影却未消散,反而愈发清晰:“陆云亭,你赢不了……贵妃墓下的‘镜魂’,早已等你多时了。”

庙外雪夜忽被血光染红,柳河方向传来凄厉的钟声,钟声每响一次,便有冤魂的面孔从河面升起,面孔皆被咒力操控,朝庙宇扑来。陆云亭深知,赵三爷的反击远未结束,贵妃墓下的“轮回镜”正等待着鲜血的献祭,而亡妻的印记,或许正是破局的关键……

五、审判之夜

北山贵妃墓入口的九曲回廊,石壁渗出的黑血已凝成咒文,文缝间爬着血虫,虫身泛着幽蓝磷光。陆云亭持判官笔,笔尖冥火灼烧虫群,火光映出廊壁斑驳的壁画:贵妃垂目立于轮回镜前,镜中倒映着无数扭曲面孔,面孔皆被锁链穿透,锁链末端缠着萨满的咒符。老陈紧跟其后,腰间雷火符袋已见底,匕首柄上的破邪纹却愈发炽亮,纹中渗出缕缕金芒,金芒触到咒文,文缝血虫嘶嚎着消散。

“镜台在悬棺殿,得先过水银池……”陆云亭话音未落,回廊尽头传来铁链拖动之声,声如龙吟,震得石壁簌簌落灰。转角处,赵三爷的虚影立于水银池畔,黑袍缀满人骨串珠,珠缝渗出黑血,血滴落池中,水银瞬间沸腾,腾起毒雾化作九具血尸。血尸腐肉间嵌着戏班戏子的碎骨,骨上刻着“轮回”二字,字迹如刀削斧劈,透着怨毒之气。

“陆大人,这水银池可是贵妃陪葬的毒龙涎,沾身即腐,您……过得了么?”赵三爷虚影冷笑,掐诀念咒,血尸骤然袭向二人。陆云亭掷出判官笔,笔锋冥火暴涨,焚毁三具血尸,火舌舔舐尸身,腐肉如蜡般融化,露出骨架上密密麻麻的咒钉。咒钉突然活了过来,化作黑蛇钻向二人,蛇鳞刮过石壁,溅起一串火星。老陈挥刀劈开蛇群,刀锋却被咒钉蚀出豁口,豁口处渗出黑烟,烟中浮现出孩童的啼哭。

“用破邪钉开路!”陆云亭咬破舌尖,血喷在匕首柄的破邪纹上,纹中金芒暴涨,化作光刃劈开水银池毒雾。雾中现出一条铁索桥,桥链缠着萨满的咒绳,绳结处嵌着翠云班戏子的眼珠,眼珠在雾中转动,射出缕缕黑气。老陈将破邪钉掷向桥链,钉入咒绳的瞬间,绳身迸裂,眼珠炸裂,黑气消散,桥链露出真容——竟是万千冤魂的头发编织而成,发丝间渗出血泪,泪滴落池中,激起毒浪千层。

悬棺殿内,轮回镜台高悬于穹顶,镜身刻满萨满的引魂咒文,咒文末端皆指向镜心,镜心嵌着一枚黑曜石,石缝渗出尸毒,毒雾在地面凝成血符阵。赵三爷的真身立于阵中,萨满披熊皮袄,袄上缠着九条血蟒,蟒眼嵌着孩童干尸的黑曜石。阵外,柳河的冤魂已被咒力引至此地,面孔皆痛苦扭曲,被锁链拽向镜台。

“陆云亭,时辰到了!”赵三爷甩出玉簪,簪尖滴落黑血,血滴在阵纹上,阵中涌出九十九具血尸,尸身缠满咒绳,绳结处嵌着翠云班戏子的碎骨。萨满摇动铜铃,铃声震得悬棺殿震颤,棺中贵妃尸身突然睁眼,眼中射出两道血光,光中浮现出轮回镜的虚影,虚影中无数冤魂挣扎着被吸入镜心。

“你的审判?不过是镜魂的祭品!”赵三爷掐诀念咒,镜台黑曜石开始旋转,石缝渗出尸毒,毒雾笼罩陆云亭,雾中浮现出亡妻的面孔,面孔带着血泪:“云亭,镜魂需鬼官血……你逃不掉的。”

陆云亭瞳孔骤缩,判官笔锋一转,笔尖刺入自己掌心,血喷涌而出,血咒相克,阵纹骤然黯淡。小翠的魂魄趁机挣脱咒绳,化作青烟钻入镜台黑曜石,烟中带着戏班亡魂的怨气,黑曜石表面迸裂,裂纹中渗出金芒,金芒焚毁血尸群,尸身化为灰烬,灰烬中浮现出孩童的啼哭。老陈趁机抛出最后一枚雷火符,符光炸裂,轮回镜台震裂,镜身浮现出一道道裂痕,裂痕处渗出冥火,火舌舔舐镜心黑曜石,石面开始龟裂。

“不可能!镜魂未成,怎会……”赵三爷嘶吼着,萨满甩出人骨串珠,珠裂处钻出百只血鸦,鸦爪抓着毒镖,朝陆云亭袭去。陆云亭捏诀召冥火,火光中却见镜台裂痕中渗出亡妻的虚影,虚影手持一枚铜铃,铃声震得血鸦群溃散,鸦羽化为灰烬,灰烬中浮现出小翠的面孔,面孔带着解脱的笑意:“大人,以血祭镜,破轮回咒!”

陆云亭将判官笔插入镜台裂痕,笔尖冥火与亡妻虚影的金芒交融,光芒刺入镜心黑曜石,石面轰然炸裂。炸裂声中,赵三爷的虚影与萨满的咒术被冥火焚毁,萨满熊皮袄燃成灰烬,灰烬中爬出无数血虫,虫身被金芒灼成飞灰。赵三爷的真身从阵中跌出,黑袍焦黑,人骨串珠碎裂,珠缝渗出的黑血凝成咒文,文缝间爬着血虫,虫身却被金芒焚尽。

“审判……开始了。”陆云亭掷出判官笔,笔锋冥火灼烧赵三爷,火光中浮现出翠云班戏子的魂魄,魂魄带着血泪,泪滴落赵三爷身上,身如蜡般融化,露出骨架上密密麻麻的咒钉。咒钉被冥火焚毁,钉身迸裂出无数冤魂的面孔,面孔皆痛苦嘶吼着消散。赵三爷的惨嚎声震得悬棺殿崩塌,殿顶穹窿裂开,月光倾泻而下,光中浮现出城隍庙神像的虚影,虚影眼眶的黑曜石碎裂,石缝渗出金芒,芒光融入轮回镜残片,镜片化为飞灰,灰中刻着“卍”字印记,印记泛着幽蓝磷光,光中浮现出萨满的面孔,面孔被金芒灼成虚无。

审判仪式终成,贵妃墓的邪咒被冥火净尽,柳河的冤魂面孔消散,河面恢复平静。陆云亭掌心伤口渗出黑血,血滴落轮回镜残片,残片迸裂出亡妻的虚影,虚影融入他体内,消失不见。小翠的魂魄化作青烟,烟中带着解脱的笑意:“大人,戏班……散了。”

老陈将最后一枚破邪钉掷入赵三爷残骸,钉入咒文,文缝迸裂出金芒,芒光焚毁所有咒痕。悬棺殿废墟中,月光倾泻而下,陆云亭立于残镜前,判官笔锋指向苍穹,冥火焚尽最后一丝邪咒,火光中浮现出奉天城的轮廓,城楼檐角悬着的红灯笼,灯笼纸被风撕扯成条,恍若吊丧的白幡,幡尾却渗出缕缕金芒,芒光映得雪夜透亮。

终章:余烬未熄

城隍庙废墟之上,雪粒簌簌落着,将残破的神像覆盖上一层薄霜。陆云亭单膝跪在碎砖间,掌心伤口的血痂已泛出青紫,判官笔斜插在身侧,笔锋残留的冥火将雪融成细小的坑洞。老陈蹲在几步外,正用铁铲清理着地上散落的咒钉残片,每铲起一片,钉身便渗出缕缕黑烟,烟中隐约浮现出孩童的啼哭,啼声被寒风撕碎,飘散在渐亮的晨光里。

“赵三爷的咒根算是拔了,可这‘卍’字磷光……”老陈捏起一片咒钉残片,指甲缝里渗进幽蓝的光,光纹如活蛇般扭动,试图钻入他血肉。陆云亭瞥见那光纹,瞳孔骤然收缩,判官笔尖点向残片,冥火“嗤”地燃起,将磷光焚成飞灰:“萨满教的‘轮回咒印’,镜魂未死透。”

话音未落,废墟深处传来石砖挪动的闷响。两人循声望去,却见坍塌的悬棺殿地基裂缝中,一截焦黑的萨满法杖半露在外,杖顶镶嵌的熊骨泛着诡异的赤红,红光如血线般蔓延至杖身,在雪地上织出一张扭曲的符网。符网中央,一枚黑曜石碎片微微颤动,石面裂纹中渗出“卍”字磷光,光纹缠绕着几缕青烟——正是小翠魂魄消散前残留的怨气。

陆云亭捏诀召出冥火,火舌舔舐符网,网纹却如活蛇般反噬而来,缠住他腕间咒伤。剧痛中,他恍惚看见亡妻的面孔在火中浮现,面孔带着血泪,泪滴落咒伤,伤痂迸裂出无数冤魂的面孔,面孔皆痛苦嘶吼着消散。老陈挥刀劈断符网,刀锋却被咒力蚀出豁口,豁口处渗出黑烟,烟中浮现出戏班戏子的碎骨,骨上刻着“轮回”二字,字迹如刀削斧劈,透着怨毒之气。

“这镜魂咒印,竟借着怨气重生……”陆云亭咬破舌尖,血喷在判官笔锋,笔尖冥火暴涨,焚毁符网与黑曜石碎片。火光中,废墟裂缝深处传来一声沙哑的嗤笑,笑声如锈蚀的铁链拖动,震得雪层簌簌坠落。两人心头一凛,循声望去,却见裂缝尽头立着一道黑袍人影,袍角缀满人骨串珠,珠缝间渗出黑血,血滴落雪地,竟凝成萨满的咒文。

“鬼官大人,好手段。”人影掀开兜帽,露出一张被咒纹覆盖的脸,纹缝间嵌着孩童的干尸眼珠,眼珠转动间射出缕缕黑气:“不过,轮回镜只是萨满教千年的祭器之一……您体内那枚‘亡妻印记’,可是打开北域阴界的钥匙?”

陆云亭瞳孔骤缩,判官笔锋指向人影,冥火灼烧咒纹,纹缝迸裂出金芒,芒光焚毁人影黑袍,露出骨架上密密麻麻的咒钉。咒钉突然活了过来,化作黑蛇钻向二人,蛇鳞刮过石壁,溅起一串火星。老陈挥刀劈开蛇群,刀锋却被咒钉蚀出豁口,豁口处渗出黑烟,烟中浮现出孩童的啼哭。

“萨满余孽,安敢猖狂!”陆云亭掷出判官笔,笔尖冥火暴涨,焚毁咒钉群,火舌舔舐人影骨架,骨架如蜡般融化,露出萨满的真容——竟是赵三爷的孪生兄弟,赵四爷。赵四爷的咒术被冥火灼毁,却癫狂大笑:“陆云亭,你亡妻的魂,早在轮回镜里成了镜魂的饵……北域阴界的大门,三日后便开!”

笑声戛然而止,赵四爷的残骸轰然崩散,崩散处腾起一团黑雾,雾中浮现出“卍”字磷光,光纹如毒蟒钻入陆云亭咒伤。剧痛中,他听见亡妻的声音在血痂下呜咽,呜咽声与柳河的冤魂啼哭交织,汇成一首哀怨的葬歌。老陈将破邪钉掷入雾中,钉入咒纹,文缝迸裂出金芒,芒光焚毁黑雾,雾中爬出无数血虫,虫身被金芒灼成飞灰。

晨光彻底照亮废墟时,城隍庙仅剩残垣断壁。陆云亭立于废墟中央,掌心咒伤渗出的黑血已凝成“卍”字印记,印记泛着幽蓝磷光,光中浮现出北域阴界的轮廓,界中无数冤魂挣扎着被锁链拽向深渊。他捏诀召出冥火,火舌灼烧印记,印记却如活蛇般钻入他体内,与他亡妻的魂印交融,融出一声凄厉的哀鸣。

“老陈,备马。”陆云亭将判官笔收入袖中,笔锋残留的冥火将雪融成细小的坑洞,坑洞中映出他眼底的决绝:“北域阴界……三日后,该去会会萨满教的‘轮回主祭’了。”

老陈点头,腰间雷火符袋叮当作响,响声中,奉天城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显。城楼檐角悬着的红灯笼,灯笼纸被风撕扯成条,恍若吊丧的白幡,幡尾却渗出缕缕金芒,芒光映得雪夜透亮。柳河水面恢复平静,却有一缕青烟从河心袅袅升起,烟中带着小翠的笑靥,笑靥渐散,化作一粒磷光,融入陆云亭掌心的“卍”字印记。

远处,北山方向传来一声鸦啼,啼声撕破晨空,震落枝头积雪。积雪下,贵妃墓的残碑露出一角,碑文已被冥火焚毁大半,唯余“轮回”二字依稀可辨,字迹如刀削斧劈,透着千年未散的怨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