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疆蛊事-黑巫秘辛(1/2)
一、青岩诡影
七月流火,苗疆深山雾气蒸腾。林夏背着帆布包,踩着湿滑的石板路,终于抵达了地图上标注的青岩村。村口石墙上斑驳的符咒在暮色中泛着幽光,仿佛某种古老的警告。
她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失踪的导师——民俗学家周明远。三个月前,周教授发来最后一条消息:“青岩村有黑巫复生迹象,速来。”随后音讯全无。林夏攥紧手中的旧笔记,扉页上潦草写着:“黑巫秘术,以蛊为媒,噬魂控魄。”
村寨静得诡异。林夏敲响第一户人家的木门,许久才传来颤巍巍的脚步声。门缝里探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,老妇人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她:“外乡人?”
“我是周明远的学生,来调查……”话音未落,老妇人突然用力关门,木栓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林夏皱眉,注意到门缝边缘黏着一只干瘪的蜈蚣,腹部嵌着细小的符纹。
她决定去村中心的祠堂。穿过歪斜的竹楼时,一阵阴风掠过,檐角悬挂的铜铃突然叮咚作响。林夏抬头,瞥见二楼窗口闪过一道黑影,像是披着斗篷的人形,转瞬即逝。
祠堂大门虚掩,林夏推开时,腐木吱呀声惊飞了檐下的乌鸦。内堂烛火摇曳,供桌上摆满陶罐,罐口封着朱砂符咒。她凑近查看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:“姑娘,这里不是外人该来的地方。”
转身望去,一位白发老妪拄着竹杖站在门槛处,斗笠下的眼睛如深潭般沉静。林夏认出她是村中巫蛊师,村民称她“阿嬷”。阿嬷的目光落在陶罐上,冷冷道:“这些蛊罐镇着村子的命脉,动了,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。”
林夏亮出周明远的照片:“我是他学生,教授失踪前说村里……”阿嬷瞳孔骤缩,竹杖重重敲地:“他来过?那老东西不该多管闲事!”语气陡然转为阴森。
夜色渐浓,林夏被安排在祠堂旁的客房。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时,她发现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符纸,图案与村民门缝的蜈蚣符相似。正欲细看,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阿黎,村中青年,气喘吁吁地闯进来:“快跟我走!阿嬷不对劲,村里人在发病!”林夏抓起背包,随他奔向村西。茅屋中,一名中年男子蜷缩在地,皮肤上布满黑斑,喉咙发出虫豸般的嘶鸣。阿黎掀开他衣领,露出脖颈处蠕动的凸起——皮下竟有活物在游走。
“是控魂蛊。”阿黎压低声音,“阿嬷说这是黑巫的手段,可最近她总在深夜去后山……”林夏想起祠堂的陶罐,突然意识到符咒的封印正在松动。
两人正欲离开,茅屋外传来竹杖点地的声响。阿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斗笠阴影遮住了表情:“阿黎,带外人看这些,是想让村子灭门吗?”她的语气不再慈祥,竹杖顶端渗出诡异的紫雾。
阿黎挡在林夏身前:“阿嬷,您明明会解蛊,为什么不救他们?”阿嬷冷笑:“救?黑巫的债,只能血偿。”紫雾逼近时,林夏突然嗅到腐臭味,符纸在掌心发烫——周教授笔记中记载的破邪符!
她撕开符纸,金光迸裂,紫雾瞬间消散。阿嬷后退两步,斗笠掀开一角,露出额头狰狞的蝎形刺青:“原来周明远教了你些皮毛……但这点本事,还不够在黑巫的地盘上活着。”
林夏握紧符咒残片,意识到自己已卷入一场千年秘辛。后山深处,黑巫祭坛的篝火隐约闪烁,而阿黎脖颈上,一道与病患相同的黑斑正在悄然蔓延……
二、蛊虫之谜
林夏在昏沉中惊醒,窗外乌鸦的叫声如泣如诉,仿佛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操控着。她摸向枕边,那张泛黄的符纸早已化为灰烬,唯有掌心残留的朱砂痕迹灼灼发烫,像是被某种邪恶力量烙下的烙印。墙角传来压抑的呻吟,阿黎蜷缩成一团,脖颈上的黑斑如藤蔓般蜿蜒至耳后,皮肤下蠕动的黑影清晰可见,喉间不时发出虫豸般的嘶鸣,时而夹杂着痛苦的呜咽:“救我……阿妈说过,她不会让蛊虫伤我……”
林夏的心猛地揪紧。阿黎的异常表现让她意识到,这黑斑绝非普通蛊毒。她翻出周明远的笔记,泛黄的纸页上,导师潦草的字迹透着焦灼:“控魂蛊,以尸骸为巢,蚕食宿主魂魄,三日成蛊,七日噬心。宿主初时如傀儡,继而癫狂自噬,最终化为蛊虫宿主,永困幽冥……”她深吸一口气,指尖在“七日噬心”四个字上颤抖。阿黎的抽搐愈发剧烈,指甲在泥墙上抓出斑驳的血痕,泥屑中竟渗出细小的黑虫,如蚁群般向墙角汇聚。
“必须找到解蛊之法。”林夏咬破嘴唇强迫自己镇定,血珠滴在笔记上,晕染开导师的字迹。她瞥见阿黎颤抖的手腕,那里隐约浮现一道淡青的蝎形胎记——与阿嬷额头的刺青轮廓惊人相似。这发现让她后背发凉,但此刻无暇深究。阿黎突然嘶吼着扑向墙角,双目泛青,指甲如兽爪般抓向自己的咽喉:“蛊虫在吃我的脑子!快杀了它!”
“我带你去禁地。”阿黎在剧痛中突然睁眼,眼底泛起诡异的青芒,那眼神与昨夜发病的村民如出一辙。他咬破舌尖,剧痛让他恢复清明:“阿嬷的巫蛊阁藏着古籍,或许有解法。但若被发现……她会用噬魂蛊让我们生不如死。”话音未落,窗外传来竹杖点地的笃笃声,林夏心头一震——那节奏与祠堂铜铃的预警之音一模一样。
夜色如墨,两人避开祠堂巡逻的守卫,潜入后山。潮湿的雾气中,阿黎脖颈的黑斑渗出黏稠黑液,腐臭气息令人作呕。林夏攥紧符咒残片,掌心冷汗浸透纸页。转过一处嶙峋石壁,一座石砌阁楼赫然显现,门扉上刻满蝎形图腾,图腾缝隙间嵌着干涸的血痂,在月光下泛着暗红。门缝处渗出幽幽紫光,仿佛某种邪恶力量正在内部孕育。
“这是阿嬷禁地,连我都只能在外围徘徊。”阿黎颤抖着推开铜门,阁内烛火自动亮起,绿焰摇曳如鬼火。层层木架上堆满陶罐与竹简,罐口封着朱砂符咒,符纸边缘爬满细小的虫尸。林夏翻找古籍,指尖触到一本泛黑的册子,封皮烫金篆字:《黑巫秘术·蛊经》。翻开扉页,一张干瘪的蜈蚣标本赫然钉在纸上,腹部符纹与村民门缝的蛊虫一模一样,蜈蚣眼球竟嵌着两颗琥珀,在烛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幽光。
“控魂蛊的母蛊……需以活人血饲,每月换宿主。”林夏念出声,冷汗浸透脊背。阿黎突然惨叫,黑斑如活虫般在皮肤上蠕动,他抓起古籍狠狠砸向地面:“都是骗人的!阿嬷明明说能控制蛊虫,为什么我……”话音未落,阁楼铜铃骤响,脚步声从地底传来,夹杂着竹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,以及阿嬷沙哑的冷笑:“外乡人,盗取禁术,该用你们的魂魄来祭蛊神!”
石壁骤然闭合,两人跌入暗室。潮湿霉味中,林夏借手机光亮看清四周——石壁上嵌满透明琉璃罐,罐中蠕动着各色蛊虫:血红的尸蚕在腐肉间翻涌,青鳞的影蛾振翅时洒落磷粉,还有数十只瞳孔泛着幽光的控魂蛊幼虫,它们的触须如蛛网般缠绕在罐壁,发出细密的嘶鸣。墙角一具白骨格外醒目,颅骨上嵌着九枚黑钉,钉身刻满咒文,白骨掌心握着一枚青铜铃铛,正是操控铜铃的枢纽。
“这是黑巫的育蛊巢。”阿黎声音嘶哑,指尖已开始发黑。他突然指向白骨:“看那铃铛!和阿嬷祠堂的镇魂铃一模一样……难道她一直在用活人养蛊?”林夏强忍恐惧,用显微镜观察幼虫结构,笔记中记载的线索在脑中浮现:“幼虫畏阳,遇光则僵……但若以尸油混朱砂封罐,可暂缓其噬魂!”
她撕下衣角裹住琉璃罐,趁阿黎引开追兵,将朱砂粉末撒入罐隙。蛊虫发出尖啸,黑液渗出罐壁,腐蚀地面嗤嗤作响。突然,地底传来轰隆声——阿嬷的咒语激活了机关,石壁缝隙渗出腥红液体,水位迅速淹没至脚踝。液体触肤瞬间,林夏感到一阵灼痛,水中竟漂浮着无数细小的蛊虫胚胎,如黑沙般蠕动。
“出口在东南角!”阿黎嘶吼着劈开石门,林夏却瞥见墙角一罐特殊的蛊虫:通体银白,双目如琥珀,在烛光下泛着冷冽辉光,与其他幼虫截然不同。她不顾危险捞起罐子,罐底刻着一行小字:“影蛇之蛊,母胎所饲,控此可驭群蛊。以血祭之,则见真容。”指尖触到罐壁,银蛊突然剧烈震动,发出清脆如铃铛的嗡鸣。
水位已至腰际,阿黎突然僵立,黑斑蔓延至脸颊,皮肤下凸起数道狰狞的虫痕。林夏将银蛊罐塞入背包,拽着他跃入石门。身后传来阿嬷的咒骂与蛊虫爆裂的腥臭,而林夏掌心银蛊微微发烫,仿佛某种古老力量正在苏醒。逃至村东溪边,阿黎瘫倒在地,皮肤下的蠕动终于停止。
林夏翻开笔记对照银蛊特征,猛然意识到一个惊人的真相:影蛇并非人名,而是黑巫头目的代号——历代头目皆以母胎蛊虫为印记,操控万千子蛊。而周明远失踪前,或许已找到了影蛇的母蛊所在……她抬头望向溪面,水中倒映着一张人脸:阿黎耳后的黑斑竟浮现蝎形轮廓,与阿嬷额头的刺青如出一辙。林夏攥紧银蛊罐,寒意彻骨——黑巫的秘辛,远不止控魂蛊那么简单。阿黎的异常,阿嬷的矛盾,影蛇的千年阴谋,正如同这张人脸的水中倒影,扭曲而深不可测……
溪水中突然泛起涟漪,远处山巅浮现一轮血月,月光浸染下,无数黑影从密林涌出,如潮水般向村寨逼近。林夏瞳孔骤缩——那赫然是成群结队的蛊虫,它们的触须在空中交织成网,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。阿黎突然颤抖着指向血月:“看那月亮……边缘有蝎尾纹!是影蛇的召唤令……黑巫祭典要开始了!”
三、暗影追踪
血月高悬,林夏攥紧怀中的银蛊罐,罐内蛊虫发出细微的嗡鸣,仿佛在呼应山间涌动的蛊虫潮。阿黎脖颈的蝎形印记已蔓延至锁骨,青黑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,他踉跄着跟在身后,指尖不住颤抖:“它们来了……我能听见蛊虫的呼唤,像无数根针在刺脑子。”
两人沿着蛊虫迁徙的路径疾行,腐叶堆中蠕动的黑影如黑潮般向西北方汇聚。林夏将银蛊罐贴在耳边,虫鸣声竟逐渐与远处山涧的流水声形成某种诡异的共鸣。她突然驻足,指向山壁上一处嶙峋的裂隙:“听,水流声里有节奏——是黑巫的引蛊咒!”
裂隙深处透出幽蓝磷光,石缝间渗出暗红黏液,腐臭中夹杂着奇异的甜香。阿黎掏出匕首劈开藤蔓,一道向下倾斜的潮湿隧道赫然显现,隧道壁上嵌满发光的蛊虫,如星河倒悬。林夏借手机光亮看清地面——密密麻麻的虫蜕与干涸的血迹交织成路,尽头隐约传来低沉的吟唱声,夹杂着金属碰撞的铿锵。
“是影蛇的祭典前哨。”林夏咽下喉头的腥甜,符咒残片在掌心灼烧。阿黎却突然僵立,眼中青芒骤现,喉间发出非人的嘶鸣。林夏急忙掐住他后颈穴位,符纸按上蝎形印记:“清醒!你现在是蛊虫的宿主,必须听我指挥!”阿黎痛哼一声,眼底青芒稍退,却嘶哑道:“我……我听见阿嬷的声音,她在祭坛等我……”
隧道骤然陡峭,两人攀附湿滑石壁下行。林夏的背包被石棱刮裂,银蛊罐滚落,虫鸣声陡然尖锐。罐底铭文在磷光下浮现变化:“血祭母蛊,见影蛇踪;逆鳞三刻,魂归幽冥。”她心头一震——激活银蛊竟需以宿主之血献祭!阿黎却突然扑向银蛊,指尖渗血触上罐身,蝎形印记泛起红光:“我来!我的血……或许能引出阿嬷的真面目!”
银蛊罐发出刺耳鸣响,罐身浮现扭曲的符文,幽光中投射出一幅虚影:血池中央矗立着青铜祭坛,祭坛顶端盘踞着一道人影,周身缠绕着数百条黑蛇般的蛊虫。那人影面具上嵌着九枚血玉,额间蝎纹与阿黎的印记如出一辙。林夏瞳孔骤缩:“影蛇……不,这面具与周教授笔记中的古巫神画像一模一样!他是在复活传说中的‘蝎母’!”
虚影突然剧烈晃动,祭坛下方浮现另一道熟悉的身影——阿嬷跪在血池边缘,手中高举着一颗跳动的心脏,正是失踪的村民陈伯!她嘶哑吟唱:“以怨魂饲母蛊,以活心启幽冥,蝎母重生,黑巫永昌!”阿黎嘶吼着扑向虚影,却被林夏死死拽住:“冷静!这是蛊虫投射的记忆残影,现在祭坛还没开启完全!”
隧道尽头豁然开朗,一座地下石殿映入眼帘。殿内青铜柱上缠绕着铁链,锁着数十名昏迷的村民,他们身上爬满控魂蛊幼虫。石殿中央,一座缩小版的青铜祭坛正在升起,祭坛凹槽内流淌着暗红液体,正是村民们的鲜血。阿黎突然僵立——祭坛后方,阿嬷正将陈伯的心脏按入凹槽,面具下的双眼泛着疯狂:“外乡人终究会引来叛徒……阿黎,你的蝎纹该觉醒了。”
林夏猛然掷出符纸,朱砂火焰灼烧蛊虫,铁链发出“咔啦”声响。阿黎趁机劈断锁链,却被阿嬷甩出的噬魂蛊击中肩膀,黑斑瞬间蔓延至整条手臂。阿嬷冷笑:“忘了告诉你,你体内的蝎纹蛊,本就是影蛇为复活蝎母准备的容器。杀了你,我就能成为新任祭司!”她抬手召唤蛊虫潮,石殿穹顶骤然破开,无数影蛾振翅而下,磷粉如毒雾弥漫。
千钧一发之际,林夏将银蛊罐按在祭坛凹槽,阿黎咬破舌尖喷出精血。银蛊发出龙吟般的嗡鸣,祭坛符文骤然逆转,血池倒涌,阿嬷的咒语被硬生生截断。她惨叫着踉跄后退,面具裂开一道缝隙,露出半张布满蝎纹的脸:“不可能!逆转咒文需要蝎母真血……你们哪来的力量?”
林夏瞥见祭坛底部浮现的暗纹——正是周教授笔记中缺失的那页,用蛊虫尸液绘制的反向咒阵。她嘶吼:“周明远早就料到影蛇会复活蝎母!这祭坛是陷阱,用来吞噬你们的力量!”话音未落,血池突然沸腾,一道黑影从池底破出——竟是周教授的残躯,胸口嵌着一枚发光的虫核,虫核表面刻着林夏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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