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疆蛊事-不老泉(1/2)

一、蛊影入山

暮色渐沉,林墨踩着潮湿的苔藓攀上最后一道山脊。雾气裹着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,远处苗寨的灯火在密林中若隐若现。他腰间竹筒里的蛊虫躁动不安,这是他养母临终前赠予的“引路蛊”——传说中能指引不老泉方位的蛊虫。

“停下。”清冷的声音从树影中传来。少女阿璃手持银质蛊笛,笛尾缀着三枚刻满符文的铃铛。她的裙摆绣着苗族图腾,眉眼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锐利,“外来者,此处是禁地。”

林墨握紧竹筒,袖口暗藏的防御蛊虫蠢蠢欲动。他深知苗疆规矩,擅闯禁地者会被蛊术噬心,但养母的咳血声仍在耳畔刺痛。“我需要不老泉,”他压低声音,“救人的命。”

阿璃的瞳孔微缩,蛊笛铃铛发出一阵刺耳鸣响。刹那间,林墨四周藤蔓骤然缠绕,毒蛇般的枝条勒住他的手腕。“不老泉不是救人的药,是诅咒。”她逼近一步,指尖划过林墨脖颈,一道血痕渗出,却诡异地未滴落,“血蛊已验,你身上有养蛊人的气息……谁教你的术?”

林墨咬牙挣脱藤蔓,竹筒中的引路蛊突然爆裂,化作一缕青烟直指西南。“是莫姨,莫虬长老的弟子。”他抛出身份,趁阿璃怔愣之际,甩出袖中防御蛊——三只萤火虫般的蛊虫扑向少女。

阿璃冷笑,蛊笛一转,萤火蛊虫竟在空中凝成冰晶坠地。“莫虬?他二十年未踏出后山,你撒谎。”她话音未落,林墨已趁机跃向青烟方向。阿璃追击时,忽觉脚踝刺痛——一只透明蛊蛛不知何时已爬上她的裙摆。

“这是共生蛊,”林墨回头,“蛛丝缠住你我血脉,你杀我,自己也会中蛊。”

两人僵持间,山风骤起,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铃铛声。阿璃面色突变,掐诀驱散蛛丝:“蚀骨堂的人来了,你闯了大祸。”她转身疾奔,“跟我走,或许能活到天亮。”

林墨跟上她的步伐,穿过密林,发现苗寨的灯火竟尽数熄灭。阿璃带他潜入一座石屋,墙上挂满蛊虫标本,中央供奉着一尊青铜鼎,鼎内泉水汩汩流淌,泛着诡异的幽蓝光。“不老泉的支流,”她低声,“真正的源头在鼎后山洞。”

蚀骨堂的铃铛声逼近,石屋外传来嘶哑的笑声:“圣女阿璃,交出泉眼坐标,饶你全寨性命。”阿璃握紧蛊笛,指尖颤抖。林墨瞥见鼎中泉水突然沸腾,水中浮现一张扭曲的人脸——正是莫虬的模样。

“封印要破了……”阿璃脸色惨白,突然咬破指尖,将血滴入泉水。人脸消散,但鼎身开始出现裂纹。“他们用活人祭蛊,强行唤醒泉眼。”她看向林墨,“现在,你要救的人,和整个苗疆,只能选一个。”

林墨攥紧竹筒,蛊虫残骸在掌心灼痛。他想起养母临终时的话:“墨儿,有些蛊,解不得。”此刻,蚀骨堂的脚步声已踏进石屋……

二、病源之谜

林墨在阿璃的带领下,避开蚀骨堂的追捕,穿过一片被蛊术笼罩的迷雾林,回到了养母所在的苗寨小屋。屋内弥漫着草药与血腥混杂的气息,养母莫姨躺在竹床上,面色青灰,胸口起伏微弱。她的手腕上缠绕着一圈暗红色的蛊纹,纹路如活蛇般蠕动,仿佛正吞噬着她的生机。

林墨跪在床前,握住养母冰凉的手:“莫姨,我找到不老泉了,一定能救您……”话音未落,莫姨突然剧烈咳嗽,呕出一团黑血,血中还夹杂着细小的蛊虫残骸。林墨心头一颤,这症状与他记忆中完全不同——养母的病,早已超越了普通蛊术的范畴。

“墨儿……”莫姨费力睁开眼,从枕下摸出一封泛黄的信笺,封口处印着苗疆长老的图腾,“这是……莫虬给你的,他早就料到你会去寻不老泉。”林墨拆开信,信纸上的字迹潦草而颤抖,仿佛书写时正承受极大痛苦:

「林墨,你母亲并非病,而是被‘泉蛊’反噬。二十年前,我试图以不老泉之力救治她,却中了蚀骨堂的阴谋。泉蛊寄生于血脉,唯有以活人献祭泉眼,方能暂缓……这些年,我一直在寻找破解之法,但蚀骨堂的势力已渗透苗疆……若你读到这封信,切勿再碰不老泉,否则,诅咒会吞噬整个苗疆。」

林墨呆立当场,手中的信纸簌簌发抖。原来养母的病,竟是莫虬与不老泉交易的后遗症!蚀骨堂的阴谋、活人献祭……所有线索如乱麻般缠绕。阿璃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,凝视着信笺上的图腾,声音冷冽:“莫虬果然参与了泉蛊之事。苗疆的规矩,擅动泉眼者,必遭蛊咒反噬。”

林墨猛然抬头,眼中燃起怒火:“所以,蚀骨堂这些年一直在利用泉蛊控制苗疆?他们用活人献祭维持封印,而莫姨……成了第一个牺牲品?”阿璃沉默片刻,指尖轻触养母手腕的蛊纹:“泉蛊的纹路在扩散,若三日不找到解法,她会彻底沦为泉眼的傀儡。”

突然,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铃铛声,阿璃面色骤变:“蚀骨堂的追魂蛊!他们循着你的气息追来了。”林墨望向病榻上的养母,又瞥见阿璃腰间闪烁的蛊笛,咬牙道:“带我去泉眼源头,我必须阻止蚀骨堂,也解开莫姨的诅咒。”

阿璃蹙眉,却未拒绝。两人趁夜色潜入后山,穿过一道被藤蔓封锁的石门,洞窟深处,不老泉的主源池泛着幽蓝光,池水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像——石像面容竟与莫虬一模一样。阿璃低声解释:“泉眼守护者需以自身血脉镇压泉蛊,莫虬……怕是早已成了活祭品。”

池水突然沸腾,水面浮现蚀骨堂首领“鬼鸮”的虚影,他戴着青铜面具,笑声阴森:“林墨,交出泉蛊的解法,否则,今晚苗疆将血流成河。”话音未落,洞外传来惨叫与蛊虫嘶鸣,蚀骨堂已发动大规模袭击。

林墨攥紧拳头,阿璃却忽然掷出蛊笛,笛声化作冰刃刺向虚影。鬼鸮冷笑一声,虚影消散,池水却涌出无数血色蛊虫,直扑二人。林墨想起莫虬的信,嘶吼:“泉蛊需要活人献祭!蚀骨堂想借我们破封印!”阿璃凝诀驱蛊,冰蛊与血虫在空中激撞,洞窟摇摇欲坠。

危急之际,莫姨的蛊纹在林墨脑海中一闪——那纹路,与泉眼石像的符咒竟有相似之处!他猛然抓起一把池水泼向石像,石像裂纹骤现,鬼鸮的虚影再度浮现,嘶吼:“你敢破封印?!泉蛊会反噬所有人!”

林墨却不顾一切,将池水混入自身血液,以蛊术引咒:“莫虬能以血脉镇压泉蛊,我亦能!”阿璃惊呼:“你会成为下一个活祭品!”但林墨已咬破舌尖,血咒融入泉池。刹那间,洞窟剧烈震颤,石像崩裂,池水转为清澈,所有血蛊瞬间消散。

蚀骨堂的攻势戛然而止,鬼鸮的虚影扭曲着消失,只留下嘶哑的诅咒:“林墨,你逃不过泉蛊的枷锁……”而林墨瘫倒在地,胸口浮现一道与养母相同的蛊纹,阿璃面色凝重:“你暂时封印了泉蛊,但……你也成了诅咒的宿主。”

养母的蛊纹在林墨的咒压下渐缓,却未根除。阿璃望着泉池,轻声叹息:“现在,我们只有三天时间,找到真正的解法。否则,你和莫姨,都会成为不老泉的傀儡。”

夜色中,林墨握紧掌心残留的泉咒,前路迷雾重重,而蚀骨堂的阴影,仍在暗处伺机而动……

三、暗夜同行

夜色如墨,林墨与阿璃避开蚀骨堂的巡逻蛊虫,沿着苗疆后山一条鲜为人知的暗道前行。阿璃手持蛊笛,笛尾铃铛被咒术封住声响,两人脚步轻悄,唯闻山风掠过岩壁的呜咽。林墨胸口处的泉蛊纹路隐隐发烫,每一次心跳都似有蛊虫啃噬血脉,但他强压下不适,紧跟阿璃的步伐。

“莫虬长老的旧居在禁地深处,但蚀骨堂可能早已搜查过。”阿璃低声提醒,指尖划过岩壁,一道暗门随蛊咒开启。门后是一座布满蛛网的石室,室内陈列着各类蛊术典籍与青铜器皿,中央供奉着一尊无面石像,石像眼眶内嵌着两颗发光的蛊虫,仿佛仍在凝视闯入者。

林墨翻动典籍,忽见一本残破的笔记,封面印着莫虬的图腾。翻开扉页,潦草字迹映入眼帘:“泉蛊非泉生,乃人心所化。蚀骨堂以怨念饲蛊,不老泉不过囚笼……破解之法,需在月蚀之夜,以守护者血脉与圣女之蛊共祭泉眼。”

“月蚀之夜?”阿璃皱眉查看日历蛊盘,“三日后的午夜正是月蚀,但‘圣女之蛊’……我尚未完成圣女试炼,蛊力不足。”话音未落,石室外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:“圣女不足,但现成的‘守护者血脉’倒有一个。”

蚀骨堂首领鬼鸮的虚影骤然浮现,石室四壁涌出数十只血色蛊虫,虫群中夹杂着几具被操控的苗疆族人尸体。林墨甩出防御蛊,蛊虫与血虫激撞,石室震颤。阿璃咬破指尖,以血绘阵,暂时困住虫群,但鬼鸮的虚影却穿透蛊阵,直袭林墨脖颈。

危急之际,林墨胸口的泉蛊纹路爆发出幽蓝光,竟形成一道屏障。鬼鸮的虚影被击退,发出嘶哑咒骂:“泉蛊宿主!但你撑不过三日,届时血脉枯竭,苗疆将沦为我的蛊皿!”虚影消散后,石室墙壁裂开一道缝隙,露出其后隐藏的密室。

密室中,一尊与不老泉池相同的石像矗立,石像胸口嵌着一枚发黑的血玉,玉上刻着蚀骨堂的图腾。阿璃面色惨白:“这是泉蛊的母蛊……蚀骨堂用血玉操控泉眼,莫虬试图摧毁它,却被反噬。”林墨握紧笔记,脑中闪过莫虬的信:“活人献祭只是表象,真正破解泉蛊,需断其母蛊。”

但血玉周围环绕着蚀骨堂设下的禁咒,触碰者即刻被蛊虫吞噬。阿璃尝试以蛊笛驱咒,却无功而返。林墨突然想起莫虬笔记中的暗示:“守护者血脉与圣女之蛊共祭……”他望向阿璃,咬牙道:“或许,我们可以用共生蛊术,将我的血脉与你的蛊力融合。”

阿璃瞳孔骤缩:“共生蛊风险极大,若失败,你我都会沦为泉蛊傀儡。”但林墨已决然割开手腕,将血滴入共生蛊皿,阿璃只得将蛊笛浸入皿中,二人血脉与蛊力交织,皿内浮现一道古老符咒。符咒光芒刺向血玉,禁咒瞬间瓦解。

正当两人准备取出血玉时,蚀骨堂的铃铛声再度逼近。鬼鸮率领大批蛊虫现身,石室被蛊阵封锁。鬼鸮面具下的双眼泛着红光:“终于等到你们自投罗网!泉蛊母蛊一旦取出,不老泉将失控反噬,苗疆……将成为我的永生祭坛!”

林墨与阿璃背靠背而立,共生蛊皿的符咒在他们周身形成光盾。阿璃低声念诀,光盾化作冰刃刺向蛊虫群,林墨则冲向血玉,准备以自身血脉为引,彻底摧毁母蛊。但鬼鸮突然掷出一枚黑蛊,蛊虫钻入林墨胸口泉蛊纹路,剧痛如万蚁啃髓。

“泉蛊反噬开始了!”阿璃惊呼,林墨却强忍痛楚,将手按在血玉上,血脉与蛊力疯狂涌入。血玉裂痕骤现,鬼鸮发出凄厉惨叫,周身蛊虫纷纷爆裂。但林墨的生机亦随血玉崩溃而急速流失,面色如纸。

阿璃咬破舌尖,将圣女试炼的预备蛊力全部注入共生皿,符咒光芒暴涨,血玉终在轰鸣中碎成齑粉。蚀骨堂的蛊阵瓦解,鬼鸮的虚影扭曲着消散,只留下一句诅咒:“泉蛊未灭,你们终将沦为祭品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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