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还是那个她(1/2)

夜色如墨,将申城的繁华晕染成一轴流动的霓虹画卷。位于市中心摩天大楼顶层的“云端设计奖”晚宴现场,水晶吊灯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芒,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高级香水的混合气息。衣香鬓影间,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,这里汇聚了建筑、艺术、时尚等多个领域的精英,是年度最受瞩目的行业盛事。

陆沉端着一杯未动的香槟,站在宴会厅相对安静的落地窗边。他身着高定深灰色西装,剪裁利落的线条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,192cm的身高在人群中极具压迫感。清冷的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,眉骨高挺,鼻梁笔直,薄唇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,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场,如同一件棱角分明的现代主义建筑艺术品,精致,却也透着拒人千里的寒意。

作为近年来横扫国内外建筑大奖的新锐设计师,陆沉是今晚当之无愧的焦点之一。不少人目光频频投向他,带着欣赏、好奇,甚至是试探性的攀谈欲望,但都在接触到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后,不自觉地退了步。他似乎对周遭的热闹漠不关心,深邃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影,牢牢锁定在宴会厅另一端,那个几乎隐没在阴影角落的身影上。

那是个娇小的女生,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米白色连衣裙,与周围华丽的晚礼服格格不入。她背对着大部分人群,侧身坐在一张小圆桌旁,面前摊开着一本速写本,手里握着一支铅笔,正专注地低头勾勒着什么。她的头发松松地挽起,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,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,随着她微蹙的眉头轻轻颤动。

她叫林晚,一个在插画圈小有名气,却鲜少出现在公众视野的插画师。

陆沉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香槟杯壁,眼底那层惯常的冰霜悄然融化,沉淀出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——是十年如一日的注视,是深埋心底的隐秘,更是此刻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万水千山的隐忍。

十年。

这个数字在他脑海中轻轻回响,带着时光特有的厚重感。从大学时代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那个趴在桌上睡着,嘴角还沾着铅笔灰的女孩开始,林晚这个名字,就像一枚细小的钉子,悄无声息地楔入了他的生命里。

那时的他,是建筑系里沉默寡言的学霸,而她是隔壁美术学院里灵气四溢的插画生。他们的世界本该像两条平行线,却在某个午后有了短暂的交集。他还记得那天,他抱着一摞厚重的建筑史论,在图书馆的走廊拐角,被一个匆匆跑过的身影撞了个满怀。咖啡洒了他一身,也溅湿了她怀里的画稿。

“对、对不起!”女孩抬起头,一双清澈的鹿眼写满了惊慌和歉意,脸颊瞬间涨得通红,像只受惊的小鹿,手足无措地想帮他擦拭,却又不知从何下手。

那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她。她的眼睛很亮,像盛着夏夜的星光,鼻尖小巧,嘴唇是自然的粉色,连道歉时微微颤抖的声线都带着一种软糯的质感。他当时是什么反应?好像只是沉默地捡起散落的书本,说了句“没关系”,然后看着她红着脸,像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开,连掉在地上的画稿都忘了捡。

后来,他捡起了那张画稿,上面是一只蹲在窗台上打盹的猫,线条简单,却充满了温暖的生命力。他把那张画稿夹在了建筑史论里,一夹就是十年。

“陆总,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?”一个略带熟稔的声音打断了陆沉的思绪。他的发小兼合伙人陈野端着两杯酒走了过来,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只看到一个埋头画画的背影,“看什么呢这么出神?难不成是……”

陈野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,但看到陆沉骤然冷下来的眼神,后半句调侃硬生生咽了回去。他耸耸肩,递过一杯酒:“得,算我没问。不过我说陆沉,今晚这么多美女,你不至于对着人家背影发呆吧?”

陆沉没接话,只是将目光从林晚身上收回,重新恢复了那副冰山模样:“没什么。”

陈野了解他的性子,也不再追问,转而说起正事:“刚才张董还在问你什么时候有空,想跟你聊聊城东那块地的设计……”

陆沉听着陈野的话,目光却又忍不住飘向那个角落。林晚似乎画完了,正拿着速写本仔细端详,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、满足的微笑。那笑容很淡,却像投入湖心的一颗石子,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漾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。

他知道她的工作室“晚风眠”最近遇到了些困难,也知道她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,大概是被经纪人硬拉来的。看着她时不时紧张地攥紧衣角,眼神躲闪着试图避开向她投来的目光,他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。

“她叫林晚,插画师。”陆沉突然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
陈野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:“哦?就是那个画风很治愈,拿过‘金画笔’新人奖的林晚?我看过她的画,挺有意思的。你认识?”

“嗯,认识。”陆沉的回答简洁,却在“认识”两个字上,藏了十年的光阴。

他认识她,从她还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大学新生,到如今成为小有名气的插画师。他知道她喜欢用细腻的笔触描绘生活里的小确幸,知道她画笔下的世界总是充满了温柔的光,知道她习惯在画完一幅满意的作品时,会露出这样浅浅的、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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