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囚笼（1/2）

纽约曼哈顿的摩天大楼顶层，全球财经媒体的闪光灯如昼，将顾烬严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。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，身后是实时滚动的全球股市行情屏，苏氏集团与顾氏控股的股价正以自由落体的速度暴跌，每一秒都在蒸发数十亿资产。

“顾先生，您确定要这么做吗？”首席财务官的声音带着颤抖，手里的平板电脑显示着资产销毁程序的最后确认界面。

顾烬严没有回头，红瞳凝视着窗外的自由女神像，像在欣赏一场盛大的烟火。“按我说的做。”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，指尖敲击着窗台，雪松香水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。

三天前，黑蛇会将一段加密视频寄给全球各大媒体——苏清鸢的生母跪在研究所的实验台前，签署“基因容器培育协议”的画面，旁边站着年幼的苏清鸢，颈间戴着与顾烬严同款的铂金项圈。附带的信件扬言，若顾烬严不交出苏氏集团所有核心技术，就将“容器”的完整身世公之于众。

“顾烬严！”苏清鸢冲进发布会现场，裙摆还沾着西西里的泥土。她被保镖拦在台下，只能隔着层层记者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。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，却像披着赴死的殓衣。

顾烬严终于转身，红瞳在万千闪光灯中精准锁定她，嘴角勾起一抹偏执的笑。“姐姐来了。”他按下耳麦，“开始吧。”

下一秒，全球屏幕同时切换画面：顾烬严的私人服务器正在格式化，苏氏集团的专利数据库化为一片雪花，顾氏控股的海外资产被批量转入匿名慈善基金。实体文件室里，碎纸机的轰鸣通过直播传遍世界，成捆的股权证书被投入焚化炉，火焰舔舐着烫金的logo，如同顾烬严眼中燃烧的疯狂。

“不！”黑蛇会头目通过远程连线嘶吼，“你疯了！那是你用命换来的帝国！”

顾烬严拿起话筒，红瞳里没有一丝惋惜，只有望着苏清鸢时的温柔。“帝国？”他轻笑，声音通过卫星传遍全球，“在我这里，只有姐姐是不可替代的筹码。”

苏清鸢看着屏幕上自己母亲颤抖的手，终于明白为何顾烬严从不让她深究身世。原来她不仅是基因容器，更是母亲为了换取荣华富贵，亲手送入实验室的祭品。而顾烬严，这个被她视为囚笼的男人，却用摧毁全世界的方式，将她从祭品的命运中抢夺出来。

“顾烬严，你这个疯子！”她的声音哽咽，却被现场的哗然淹没。

顾烬严跳下演讲台，推开记者来到她面前，红瞳里映着她含泪的脸。“姐姐说我疯了？”他抓住她的手腕，按在自己心脏上，那里的跳动快得像要爆裂，“为了姐姐，疯了又如何？”

突然，现场大屏幕切换成黑蛇会基地的实时监控——他们的服务器被黑客入侵，所有非法交易记录公之于众。枪声与惨叫透过音响传来，顾烬严的私人部队正在血洗黑蛇会总部。

“这才是我的最终筹码。”顾烬严在她耳边低语，舌尖舔去她眼角的泪，“用他们的命，换姐姐的安稳。”

苏清鸢看着他眼中翻涌的偏执与深情，想起西西里暴雨中他背着她逃亡的背影，想起地牢里他吮吸她血液时的依赖，心脏像被无数根针同时刺穿。这个男人，用最极端的方式证明着爱，将她视为比整个世界更重要的存在。

“值得吗？”她的声音颤抖。

顾烬严笑了，笑得眼泪直流，红瞳在废墟般的发布会现场亮得惊人。“姐姐还记得吗？”他抚摸着她颈间的项圈，“在研究所的火海里，你把唯一的氧气面罩给了我。”他顿了顿，指尖用力到泛白，“从那时起，我的命就是姐姐的，全世界加起来，也换不走。”

窗外的自由女神像在夕阳下投下巨大的阴影，将相拥的两人笼罩。苏清鸢靠在他怀里，听着他疯狂的心跳，第一次没有挣扎。她知道，顾烬严销毁的不仅是产业，更是他与这个世界的连接。从今往后，他的世界里，只剩下她。

“顾烬严，”她抬起头，泪水滑落，“你赢了。”

顾烬严低头吻她，这个吻带着毁灭的气息，却又无比温柔。“不，姐姐，”他擦去她的泪，红瞳温柔得像一场幻梦，“是我们赢了。”

发布会现场一片狼藉，记者们疯狂报道着这场世纪豪赌。而顾烬严抱着苏清鸢，走向直升机坪，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商业帝国，身前是未知的宿命。他毁掉了全世界，却牢牢抓住了唯一的筹码——他的姐姐，他的救赎，他的囚笼。

直升机升空时，苏清鸢看着脚下逐渐缩小的曼哈顿灯火，想起母亲密信里的“基因容器”。原来真正的容器，是顾烬严用偏执与鲜血为她筑起的心之囚笼，而她，早已在不知不觉中，成为了这座牢笼里唯一的囚徒，也是唯一的主人。

黑蛇会的威胁解除了，但苏清鸢知道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。顾烬严为她放弃了整个世界，这份沉重的爱，将是她余生无法偿还的债。而他们的故事，将在失去一切的废墟上，以更偏执的方式，继续书写。

“姐姐，”顾烬严在她耳边低语，红瞳映着星空，“现在，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。”

直升机旋翼掀起的气流卷着陈年尘埃，在研究所废墟上空划出浑浊的漩涡。苏清鸢透过舷窗望去，锈迹斑斑的铁架与疯长的藤蔓纠缠，像一具被时光啃噬的巨大骸骨——这里曾是“方舟计划”的心脏，也是她与顾烬严宿命开始的地方。

“姐姐，我们到家了。”顾烬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。他解开她的安全带，指尖划过她腕间早已褪色的定位手链疤痕，红瞳在废墟的阴影中亮得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