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追捕中的温柔(1/2)

西西里的暴雨敲打着古堡残破的穹顶,将千年石墙冲刷出深褐色的泪痕。苏清鸢蜷缩在地牢角落,脚踝上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冰冷的碰撞声,另一端牢牢锁在顾烬严的手腕上,像一条毒蛇,缠绕着两人交叠的阴影。

“姐姐冷吗?”顾烬严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,带着低烧的沙哑。他扯下黑色风衣披在她肩上,雪松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,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气息。

三天前,黑蛇会的火箭弹炸毁了他们在巴黎的安全屋,顾烬严抱着她从火海中跃出,逃亡的直升机在英吉利海峡遭遇电磁干扰,最终迫降在西西里岛的荒野。这座建于中世纪的古堡是他母亲家族的遗产,如今成了他们躲避追杀的最后堡垒。

“顾烬严,”苏清鸢盯着铁链的锁扣,“你还要把我当囚犯到什么时候?”

顾烬严轻笑一声,挪过来些,铁链绷紧的瞬间,他手腕上的旧疤渗出血丝。“姐姐忘了黑蛇会的人怎么叫你吗?”他抬起她的下巴,红瞳在火把光中像燃烧的红宝石,“‘行走的药库’,他们想把你切片研究。”

地牢深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,是外围防线被突破的信号。顾烬严猛地将她按在石壁上,身体挡住飞溅的碎石。“别怕,姐姐,”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唇,“有我在。”

苏清鸢看着他后背渗出的鲜血,想起二十四小时前,他为了引开追兵,在暴雨中与黑蛇会的狙击手对峙。那时他明明可以独自逃生,却偏要绕回来,用沾血的手擦去她脸上的雨水:“姐姐跑不快,我得带着你。”

“你的依存症……”她忍不住问,“到底好了没有?”

顾烬严的动作顿住,红瞳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他没有回答,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质药瓶,倒出几粒蓝色药片吞下去。“只要姐姐在身边,病就好了一半。”他吻去她额角的灰尘,语气轻松,仿佛外面的枪声只是背景音。

地牢的铁门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顾烬严将她推到石柱后,拔出手枪上膛,动作流畅得像呼吸。“待着别动。”他的声音冰冷,与刚才的温柔判若两人。

火光映进门缝,照见黑蛇会成员狰狞的笑脸。为首的刀疤脸举起扩音器:“顾烬严,交出苏清鸢,饶你不死!”

顾烬严冷笑一声,扣动扳机。子弹精准地打穿扩音器,回声在地牢里震荡。“想碰她,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。”

混战瞬间爆发。顾烬严用铁链将苏清鸢绑在石柱上,自己则像一道黑色闪电冲入敌群。银质手枪在他手中化作死神的镰刀,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响。但黑蛇会的人源源不断,毒液匕首划破了他的手臂,绿色的血液迅速蔓延。

“顾烬严!”苏清鸢挣扎着,铁链勒得脚踝生疼。

顾烬严回头,红瞳里的疯狂与痛苦交织。他猛地扯断铁链,将她护在身后,用身体挡住刺来的匕首。刀刃没入他后背的瞬间,他反手拧断了刀疤脸的脖子,血溅在苏清鸢的裙摆上,像绽放的罂粟花。

“姐姐,走!”他将她推向暗道,自己却跪倒在地,依存症的剧痛让他浑身痉挛。

苏清鸢看着他蜷缩的背影,想起地下室的医疗报告——【实验体07在极端压力下,神经损伤会加速恶化】。她咬咬牙,没有逃跑,反而冲回去扶住他:“我带你走!”

顾烬严抬起头,红瞳里映着她决绝的脸,突然笑了。“姐姐终于肯抱我了。”他靠在她怀里,像个疲惫的孩子,“但我不会让你死。”

他按下手腕上的微型遥控器,古堡开始剧烈震动。暗道的石门缓缓落下,将追杀者隔绝在外。苏清鸢扶着他走进密道,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和铁锈味。

“顾烬严,”她看着他苍白的脸,“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?”

顾烬严喘着气,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银色吊坠,里面是她幼时的照片。“骗姐姐说病好了,”他笑了,咳出一口血,“骗姐姐说能保护她,”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上,“但这里爱姐姐,是真的。”

密道尽头是一片海滩,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,照在顾烬严染血的脸上。他将铁链的一端锁在自己脚踝,另一端递给她:“这样,姐姐就永远跑不掉了。”

苏清鸢看着他红瞳里不容置疑的偏执,想起研究所火灾里那个死死抓住她衣角的红发男孩。海浪拍打着礁石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一道无法挣脱的宿命。

“顾烬严,”她轻声说,“我们到底要逃到什么时候?”

顾烬严低头,吻去她唇边的海盐味,声音温柔得像一场幻梦:“逃到世界尽头,或者,”他指向燃烧的古堡,“一起葬在我们的起点。”

海风掀起他的黑发,露出额角未愈合的伤疤。苏清鸢看着他,突然明白,这场跨国的追捕,从来不是黑蛇会与他们的战争,而是顾烬严用鲜血和铁链为她筑起的又一座囚笼。而她,早已在他偏执的爱里,沦为心甘情愿的囚徒。

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,顾烬严握紧她的手,红瞳在晨光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。“姐姐,抓紧我,”他笑着,像个即将赴死的殉道者,“下一站,地狱。”

苏清鸢看着他,没有挣扎,只是轻轻回握住他的手。铁链冰冷,却比任何誓言都更牢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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