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 殿前自辩(2/2)

“萧玦…你到底是我的救命稻草…还是…更深的陷阱?”

林微几乎是被人半搀半架地“请”回了永宁侯府。

一进府门,那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气氛瞬间将她吞没。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,走路踮着脚尖,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…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(“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!”)。

张氏一改在宫里的哭嚎表演,脸色铁青,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,狠狠剜了林微一眼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:“孽障!你就等着给侯府陪葬吧!” 说完,便头也不回地冲向主院,估计是去找林擎商量(“甩锅”)对策了。

林萱和张婉如远远站着,眼神复杂,既有幸灾乐祸,又带着一丝不安(“怕被牵连!”)。张婉如更是脸色苍白,手指紧紧绞着帕子,看向林微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怨毒和…一丝慌乱?

“呵…心虚了?” 林微内心冷笑,面上却依旧维持着“惊魂未定、摇摇欲坠”的小白花模样(“演技不能掉线!”),在春桃的搀扶下,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回了微澜院。

一关上院门,林微立刻瘫倒在椅子上,感觉像是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硬仗,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。

“小姐!您没事吧?吓死奴婢了!” 春桃哭着端来热茶,手还在抖。

“没事…暂时…死不了…” 林微灌了一大口茶,长舒一口气,“就是心累…跟这帮人精斗智斗勇,比连续加班72小时还耗神!”

“小姐…陛下…陛下信了吗?靖王殿下…会帮我们吗?” 春桃忧心忡忡地问。

林微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:“信?皇帝佬儿疑心病重得很!哪有那么容易信!不过…至少暂时把水搅浑了,没当场把我拖出去砍了,就是胜利!” “至于萧玦…” 她眼前闪过那双深邃难辨的眸子,“他?他就是在下一盘大棋!我可能就是那颗比较倒霉的棋子…”

“那…那接下来怎么办?王爷说要查账…还要传唤表小姐…” 春桃更害怕了。

林微眼神一凝:“查账是好事!‘七巧阁’的账目清清白白(“做假账的技术含量他们看不懂!”),正好趁机洗刷贪墨的污名!至于张婉如…” 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,“传唤她更好!正好看看她能编出什么花来!说不定还能揪出她的狐狸尾巴!”

“不过…萧玦这招‘分开讯问’真是狠…张婉如和她那丫鬟,只要口径对不上,谎言就不攻自破…到时候…” 林微心里隐隐有些期待,但又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。

果然,第二天一早,靖王府的人就雷厉风行地来了。

来的不是孙公公,而是一位面容冷峻、自称姓陈的王府典军,带着几名文书和侍卫,直接封锁了侯府的账房,开始彻查公中账目。同时,另一队人马则直奔“七巧阁”,要求调取所有采购记录和账本。

侯府上下一片鸡飞狗跳,人心惶惶。张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想方设法在账房外面转悠,试图“提点”几句,却被王府侍卫毫不客气地“请”了出去。

林微待在微澜院里,听着外面的动静,心里暗暗咋舌:“萧玦的人…效率真高!霸道总裁范儿十足啊!”

下午,更劲爆的消息传来——张婉如和她那个碰过匣子的丫鬟翠儿,被王府的人“请”走了!美其名曰“协助调查”,实则就是分开讯问!

张氏得到消息后,当场晕了过去(“气的?吓的?”)。林萱也慌了神,跑到微澜院门口想找林微麻烦,却被王府侍卫拦下(“意外之喜!禁足还有这好处?”),只能悻悻而去。

林微的心也提了起来。“关键环节来了!张婉如…你会怎么应对?”

然而,事情的进展却出乎她的意料。

傍晚时分,张婉如和翠儿竟然被完好无损地送回来了!而且,据说两人从王府出来时,虽然脸色苍白,眼神惊慌,但…神态却并无太大异常?

很快,就有小道消息(“肯定是张婉如那边故意放出来的!”)流传出来:张婉如在王府问话时,哭得梨花带雨,一口咬定当日只是寻常探望,丫鬟翠儿确实不小心碰倒了匣子,但立刻就被扶起来了,绝无任何可疑举动!至于什么雄黄硫磺,她全然不知!翠儿的口供也与她完全一致!

“口径一致?!怎么可能?!” 林微愣住了,“除非她们提前串供串得天衣无缝!或者…那个翠儿是个死士?不对啊…张婉如有这本事?”

她立刻意识到不对劲:“有高人指点!或者…她们背后还有人?!”

更让她不安的是,王府那边对此没有任何表示,既没有说她们可疑,也没有说她们清白,仿佛只是走个过场。

“萧玦…你到底在搞什么鬼?!难道查不出问题?还是…不想查出来?” 林微心里七上八下,感觉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。

接下来的几天,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。

王府的人依旧在查账,但侯府公中的账目虽然混乱,却也没查出直接指向林微贪墨雄黄硫磺的证据(“废话!本来就没有!”)。而“七巧阁”的账目清晰,采购渠道也看似正常(“张叔的手笔!靠谱!”)。

关于玲珑匣的工匠查验,也没有更新的进展。那点磷粉和雄黄硫磺残留,只能证明有人动手脚,却无法证明是谁。

朝堂上弹劾侯府的奏章渐渐少了些,但皇帝的态度依旧不明朗。永宁侯林擎依旧“病”着,不敢上朝。侯府依旧被一种低气压笼罩着。

林微的“禁足”生活也变得诡异起来。虽然不能出院子,但吃穿用度居然没被克扣(“估计是怕王府查账查出来?”),甚至…偶尔还会有一些“莫名其妙”的东西被混在份例里送进来。

比如,一本崭新的、封面没有任何标识的《机关巧术详解》(“进阶版参考答案?”);一盒品质极佳、却标注着“安神”的药材(“其中几味…正好可以配我的防身药粉?”);甚至…还有一小碟她无意中提过想吃的江南点心(“…这特么是监视还是关心?!”)。

“萧玦!肯定是他!除了他没人这么变态又细腻!” 林微拿着那本《机关巧术》,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,“一边查我的案子,一边给我送温暖?精分吗?!还是糖衣炮弹?想让我放松警惕?”

她试图从送东西的小丫鬟嘴里套话,可小丫鬟一问三不知,只说是内务府统一发放(“骗鬼呢!”)。

这种仿佛被无形的手操控着、既被调查又被“投喂”的感觉,让她毛骨悚然,又…有一丝诡异的安心?(“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前期?!”)

就在这种焦灼又诡异的气氛中,几天后的一个深夜,林微正对着那本《机关巧术》发呆(“不得不承认…写得真好啊!”),忽然听到窗棂极轻地“叩”了一声。

她心中一凛,警惕地走到窗边:“谁?”

窗外一片寂静。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,只见月光下,窗台上放着一个细长的、没有任何标识的锦盒。

“又来了!靖王深夜快递!” 林微心脏狂跳,左右看看无人,赶紧将盒子拿了进来。

打开盒子,里面既不是书,也不是点心,而是一支…通体乌黑、触手冰凉、样式极其简单古朴的…铁簪?簪头没有任何花纹,只隐约刻着一个极小的、看不清的符号。

“这啥?玄铁簪?防身武器?信物?还是…新的警告?” 林微拿着那支冰冷的铁簪,翻来覆去地看,一头雾水。盒内依旧没有任何字条。

“大佬!您能不能说句人话?!老是打哑谜很累的啊!” 她内心疯狂吐槽,试图理解萧玦的脑回路。

“白玉簪…玄铁簪…他是不是对簪子有什么执念?!集齐七种颜色可以召唤神龙吗?!”

研究了半天,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,她只好把簪子收起来,和那支白玉簪放在一起(“传家宝 collection?”)。

这一夜,她失眠了。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宫里的情景,萧玦深邃的眼神,张婉如苍白的脸,皇帝冰冷的质问…

“到底是谁要害我?目的又是什么?仅仅是为了让侯府出丑?还是…针对我背后的什么?”

“萧玦…他到底知道多少?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?”

“这案子…难道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拖下去?”

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…巨大的不安。

第二天,她顶着一对黑眼圈起床,心情愈发烦躁。

然而,快到中午时,微澜院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——靖王府的孙公公,又又又来了!

林微心里咯噔一下:“又有什么指示?!大佬您能不能让我喘口气?!”

她赶紧迎出去。孙公公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,行礼道:“七小姐安好。王爷让咱家来给小姐传句话。”

“公公请讲。”林微心里打鼓。

“王爷说…‘玲珑匣’一案,线索繁杂,尚需时日查证。陛下有旨,让七小姐…‘静心思过’。” 孙公公顿了顿,笑容更深了些,“另外,王爷还让咱家提醒小姐一句…‘病中’最宜修身养性,亦可…‘温故知新’。”

林微:“???” “静心思过?温故知新?这又是什么哑谜?!” 她努力消化着这话里的信息。

“静心思过”…是皇帝的意思?让我老实待着?

“病中”…是指侯爷爹还在装病?还是…暗示我也装病?

“温故知新”…是让我继续研究那本《机关巧术》?还是…另有深意?

她赶紧低头:“臣女…谨遵陛下旨意…多谢王爷提点…” (“虽然完全没懂!”)

孙公公笑了笑,又道:“哦,对了,王爷还让咱家给小姐送样东西。” 他身后的小太监捧上一个…食盒?

林微:“…” “又送吃的?大佬您是不是对我的体重有什么误解?”

打开食盒,里面却不是点心,而是一碗…看着黑乎乎、散发着浓郁药味的…汤药?

“这是…”林微懵了。

孙公公笑道:“王爷听闻七小姐近日受惊,心神不宁,特命府中医官配了这副‘安神汤’,让小姐定定神。”

“安神汤?!” 林微心里警铃大作!“无事献殷勤!非奸即盗!这药里不会有毒吧?!或者…迷药?想把我药傻了方便控制?!”

她脸上却只能“感激涕零”:“多、多谢王爷厚爱…臣女、臣女…” 她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,实在不敢下嘴。

孙公公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,笑眯眯地补充道:“小姐放心,此药方子咱家也带了一份,小姐可让府中医婆查验。王爷说了,小姐身子弱,需得好生将养,莫要…‘忧思过甚’,反而伤了根本。” (“翻译:别瞎想!没毒!喝了吧你!”)

林微:“…” “特么的!连拒绝的借口都给我堵死了!” 她只能硬着头皮收下:“臣女…谢王爷体恤…”

送走孙公公,林微盯着那碗“安神汤”,如同盯着毒药。

“喝?还是不喝?这是个问题…”

“萧玦…你到底想干嘛啊?!”

她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张无形的大网,越挣扎,缠得越紧。而撒网的人…心思深得让她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