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意想不到的证人(1/2)

林微盯着那碗黑乎乎的“安神汤”,仿佛在凝视深渊,内心天人交战。

“喝?还是不喝?这是个问题…喝了,万一被毒傻了怎么办?不喝,萧玦那小心眼会不会觉得我不识抬举,然后…就没有然后了?”

她拿起勺子,舀起一点,凑近鼻子闻了闻——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扑面而来,夹杂着甘草的微甜和…某种她一时分辨不出的、极淡的异样清香?

“嗯?这味道…好像…有点熟悉?” 她皱起眉头,努力回忆。“不是毒药…也不是普通安神药…这里面好像加了…冰片?还有一点…薄荷脑?提神醒脑的?说好的安神呢大佬?!您这药方是跟安神有仇吗?!”

“等等…冰片薄荷…提神…他是不是在暗示我…别真‘静心思过’睡大觉,要打起精神‘温故知新’?!”

“卧槽!这阅读理解难度也太高了吧?!靖王殿下您能不能说人话?!” 林微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。

最终,她心一横,眼一闭,捏着鼻子灌了一小口——“赌了!毒死总比蠢死强!”

药汁入口,意料之外的并不苦涩,反而带着一丝清凉回甘。喝下去没多久,她确实感觉因为紧张焦虑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舒缓了不少,脑子也清明了许多。

“啧…好像…还真有点用?大佬送的…果然是高级货?” 她咂咂嘴,心情复杂地把剩下的药小心收好(“万一有毒呢?留着当证据!”)。

接下来的两天,风平浪静…静得让人心慌。

王府的人依旧在查账,但似乎没什么突破性进展。张婉如那边也毫无动静,安静如鸡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侯府上下依旧笼罩在低气压中,张氏看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,却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来找茬。

林微待在微澜院里,一边“静心思过”(“看《机关巧术》和《宫宴应对急就篇》!”),一边“温故知新”(“偷偷改良她的防身药粉和‘秘密才艺’道具!”),同时提心吊胆地等待着下一只靴子落地。

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,最是折磨人。

就在她快要被这种等待逼疯的时候,靴子…终于以一种她完全没想到的方式落地了!

这天下午,她正对着一堆瓶瓶罐罐和那本《机关巧术》发呆(“试图研究出一个‘防身+才艺’二合一的新产品!”),春桃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,气喘吁吁:“小、小姐!不好了!又、又来了!”

林微心里咯噔一下:“谁来了?!孙公公?还是侍卫?!”

“不、不是!”春桃脸色发白,“是、是上次那个…那个很凶的御史大人!带着好多人!直接闯到侯爷书房去了!说、说是查到了什么…要、要拿人问话!”

“御史?拿人问话?!” 林微猛地站起来,“拿谁?!”

“好、好像是…是管采买的刘管事…还有、还有表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…翠儿!”春桃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
“刘管事?翠儿?!” 林微瞳孔一缩!“终于动到关键人物了?!萧玦动手了?!” 她心脏狂跳,立刻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。

果然,前院传来了隐约的呵斥声、哭嚎声和杂乱的脚步声!整个侯府瞬间鸡飞狗跳!

没过多久,就看到刘管事面如死灰、连滚带爬地被两个官差拖走了!紧接着,翠儿也被两个婆子“请”了出来,哭得撕心裂肺,嘴里还喊着:“小姐救我!奴婢冤枉啊!”

张婉如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哭闹和瓷器碎裂声,但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。

林微躲在窗后,看得心惊肉跳:“直接上门拿人?!这么简单粗暴?!萧玦的风格?!不对…是御史台的人?难道…皇帝等不及了?还是…另有其人插手?”

她感觉事情似乎脱离了掌控,向着更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。

果然,第二天一早,更大的阵仗来了——皇帝再次传召!不是单独传她,而是…传召永宁侯府所有相关人等,包括“病中”的永宁侯、张氏、林微、甚至…作为“重要证人”的张婉如!一同入宫!

“全家桶套餐升级版?!终极审判日2.0?!” 林微接到旨意时,手都在抖。

再次坐上通往皇宫的马车,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。林擎面如金纸,嘴唇哆嗦,仿佛随时会晕过去。张氏眼神怨毒地瞪着林微和张婉如,仿佛她们是灾星。张婉如则哭得眼睛红肿,一副柔弱无助、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,时不时还用哀怨的眼神瞟向林微。

林微:“…” “戏精!全是戏精!” 她默默低下头,继续扮演她的“惊吓小白花”。

还是那间压抑的偏殿,还是那批人——面色不善的皇帝、几位目光锐利的官员、以及…老神在在坐在一旁、仿佛来看戏的靖王萧玦。

只是这次,殿内还多了两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——刘管事和翠儿。

林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
行礼过后,皇帝没废话,直接冷声道:“永宁侯,你府上的好奴才!好亲戚!朕让靖王查案,他们倒好,一个个串供隐瞒,欺上瞒下!真当朕是瞎子聋子吗?!”

林擎噗通一声跪下,差点真晕过去:“陛下息怒!臣、臣罪该万死!臣…臣实在不知啊!”

一个御史官员出列,厉声道:“陛下!经查,永宁侯府采买管事刘安,于献礼前五日,曾私下采购少量雄黄及硫磺粉,账目却记为…普通香料!此为其一!”

“其二!张婉如小姐之婢女翠儿,于献礼前日确实接近过玲珑匣,并曾短暂支开七小姐之婢女春桃!其口供与之前对王府所言,有多处不符!”

“其三!也是最可疑之处!刘安采购雄黄硫磺之银钱,来源不明!并非出自公中账目!而翠儿家中,近日却多了一笔来路不明的钱财!”

话音落下,满场皆惊!

“实锤了?!采购记录!人证!资金流向!萧玦牛逼啊!这才几天?!” 林微内心狂喜,差点喊出来!她赶紧低下头,肩膀微微抖动(“憋笑憋的!”)。

张婉如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尖叫一声:“冤枉!陛下冤枉啊!翠儿她…她定然是被人收买了!陷害臣女!臣女什么都不知道啊!” 她哭得梨花带雨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翠儿也拼命磕头:“奴婢没有!奴婢什么也没做!那钱、那钱是奴婢捡的!”

刘管事更是瘫软在地,语无伦次:“陛下饶命!是、是夫人…是夫人让小人买的!说、说是府中驱蛇用…小人、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!”

张氏一听,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,猛地跳起来尖叫道:“放肆!你个狗奴才!竟敢血口喷人!我何时让你买过那些脏东西?!”

现场瞬间乱成一团!狗咬狗一嘴毛!

皇帝被吵得额头青筋直跳,猛地一拍桌子:“都给朕闭嘴!”

他目光冰冷地扫过张氏和张婉如,最后落在林微身上:“林微!此事…你怎么说?!”

“又问我?!皇帝佬儿您能不能换个人坑?!” 林微心里吐槽,面上却立刻进入状态,眼泪说来就来,声音带着“难以置信”和“悲痛”:“陛下…臣女、臣女实在不知…竟、竟真有此事…表姐…刘管事…你们、你们为何要如此陷害臣女…陷害侯府啊…” (“茶艺表演,现在开始!”)

张婉如怨毒地瞪着她,尖声道:“林微!你少在这里装无辜!定是你!定是你买通了刘管事和翠儿!自导自演!陷害于我!”

林微立刻“震惊”地瞪大眼睛,泪水滚落:“表姐!你、你怎能如此说…我、我为何要陷害自己?那日御前…我、我差点就被陛下…呜呜呜…” (“哭就完事了!”)

就在两人即将上演宅斗大戏之际,一个冷冽沉稳的声音,忽然淡淡响起:

“父皇。”
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一直沉默的靖王萧玦身上。

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,抬眸,目光平静无波,却自带强大气场:“儿臣以为,如今人证物证虽指向刘安与婢女翠儿,但其背后是否有人主使,资金真正来源,尚未查明。此时断言谁陷害谁,为时过早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张婉如和刘管事,语气慵懒却带着无形的压力:“或许…是有人借侯府内帷之争,行一石二鸟之计,亦未可知。”

“高!实在是高!” 林微内心给靖王殿下疯狂打call!“直接拔高到政治斗争层面!把水搅得更浑!既暂时保住了张婉如(和她背后可能的人),又给了皇帝和各方一个更合理的怀疑方向!完美!”

果然,皇帝和几位官员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。是啊,区区后宅女子争斗,怎会动用如此手段?背后是否真有更大的阴谋?

张婉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赶紧磕头:“陛下明鉴!靖王殿下明鉴!臣女、臣女也是被人利用了啊!”

张氏也连忙附和:“是啊陛下!定是有人要害我们侯府!”

皇帝沉吟片刻,目光锐利地看向萧玦:“靖王,依你之见,该当如何?”

萧玦淡淡道:“儿臣以为,刘安、翠儿,及其背后资金线索,需严加审讯,深挖到底。至于永宁侯府女眷…与其相互攀咬,不如暂且收押,分开详查。或许…能有所发现。”

“收押?!分开详查?!” 林微心里一紧!“大佬!您这是要连我一起关起来?!”

张氏和张婉如更是吓得魂飞魄散!收押?那可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!

就在这时,殿外忽然传来太监的通报声:“启禀陛下!忠勇伯世子、羽林卫校尉卫凛殿外求见!说…有要事禀报!”

卫凛?!

林微猛地抬头:“卫凛?!他怎么来了?!”

皇帝也皱起眉头:“卫凛?他来做什么?宣!”

很快,一身戎装、风尘仆仆的卫凛大步走进殿内,身姿挺拔如松,面容冷峻,带着军人特有的肃杀之气。他目不斜视,上前单膝跪地行礼:“臣卫凛,叩见陛下!”

“卫爱卿何事?”皇帝问道。

卫凛抬起头,目光沉静,声音洪亮:“臣今日当值巡防皇城,偶遇一形迹可疑之人,盘查之下,此人竟携带少量与永宁侯府献礼案中相似的雄黄硫磺混合物!臣觉事有蹊跷,已将人犯扣押,特来禀报陛下!”

“什么?!抓到了可疑分子?!” 殿内再次哗然!

林微也愣住了:“卫凛…你这是…瞎猫碰上死耗子?还是…?”

皇帝精神一振:“哦?人犯现在何处?可曾审讯?”

卫凛道:“人犯已移交大理寺。初步审讯,此人声称…是受雇于人,于献礼前日,曾试图潜入永宁侯府,但因侯府守备森严,未能得手!”

“未能得手?!” 林微心里咯噔一下:“那刘管事和翠儿…”

卫凛继续道:“但其供述之雇主特征及所用之物…与刘安采购记录…颇为吻合!臣怀疑…此人或许与刘安背后之事有关联!故冒昧前来,请陛下圣裁!”

“卧槽!神转折?!外部势力介入?!刘管事的上线被抓了?!卫凛你立大功了啊!” 林微内心狂震,看向卫凛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和…一丝感激。

卫凛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她,很快又收回,依旧目不斜视。

皇帝的脸色变得极其精彩,手指用力敲着御案:“好!很好!果然有蹊跷!靖王!此事交由你!连同刘安翠儿一并!给朕彻查到底!挖出幕后主使!”

“儿臣遵旨!”萧玦领命,目光深邃地瞥了卫凛一眼,看不出情绪。

皇帝又看向地上瘫软的几人,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永宁侯府女眷…暂且回府待审!没有朕的旨意,谁也不准踏出府门半步!退下!”

峰回路转!死里逃生!

林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!她赶紧磕头:“臣女…谢陛下隆恩…”

张氏和张婉如也如蒙大赦,连滚爬爬地谢恩。

走出偏殿时,林微感觉自己的腿还是软的。她偷偷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卫凛那挺拔的背影,心情复杂:“卫凛…你到底是巧合…还是…”

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:“七小姐。”

林微浑身一僵,缓缓回头——只见靖王萧玦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,目光幽深地看着她,手里…还把玩着那支他送的白玉簪(“?!他什么时候拿回去的?!”)。

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、意味不明的弧度:“‘安神汤’…可还合用?”

林微被靖王萧玦那句没头没尾的“‘安神汤’…可还合用?”吓得魂飞魄散,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平地摔!

“大佬!现在是讨论安神汤的时候吗?!您没看见刚才那修罗场吗?!您没看见皇帝佬儿那要吃人的眼神吗?!您这话题跳跃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?!” 她内心疯狂吐槽,面上却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、受宠若惊(?)的笑容:“回、回王爷…合、合用…多谢王爷赏赐…” (“虽然差点被吓出心脏病!”)

萧玦深邃的目光在她那强装镇定的脸上停留了片刻,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加深了些许,似乎觉得她这副怂包又努力绷住的样子很有趣。他慢悠悠地将那支白玉簪收回袖中(“变戏法呢您?!”),语气依旧平淡无波:“合用便好。静心…方能‘思过’。”

说完,不再看她,转身悠然离去,玄色衣袍在空旷的宫道上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。

林微僵在原地,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宫门拐角,才长长舒了一口气,感觉后背又湿了一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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