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 南北甜事——扬州(2/2)

苏晚举着伞,看着他被雨打湿的头发,突然觉得这趟扬州行,李骁龙不止迷上了那首歌。他眼里的烟雨,早变成了红薯雪糕的新模样——是江南的水缠上了北方的土,是软糯的甜裹住了扎实的香,在雨丝里慢慢熬,熬出了更勾人的味。

回茶馆的路上,李骁龙的耳机里还在唱“扬州城有没有我这样的好朋友”。他突然停下来,往苏晚手里塞了半块没吃完的“三叠浪”:“等回去,咱就把这新方子加进‘南北甜’计划,让山坳村的红薯,也认认扬州的亲。”

雨还在下,把两人的影子泡在水里,软乎乎的,像块刚做好的流心雪糕。

第二天雨停了,东关街的石板路泛着潮润的光。李骁龙揣着新画的“三叠浪”草图,拉着苏晚钻进一家百年老字号的茶食铺。柜台里的藕粉圆子滚得圆滚滚,裹着芝麻和桂花,看得他直咽口水。

“师傅,这圆子的皮是咋做的?”他凑过去问。老师傅正用铜勺搅着糖浆,慢悠悠道:“藕粉得用滚水烫,边烫边搅,才能成团不松散。”李骁龙眼睛一亮,突然拽过苏晚的笔记本:“咱的雪糕冰壳!用藕粉调糊冻成壳,肯定比纯奶油的有韧劲,还带着藕香!”

苏晚刚咬了口黄桥烧饼,闻言差点呛着:“你这是把茶食铺当实验室了?”话虽如此,却立刻记下“藕粉冰壳配方:滚水烫制,比例1:3”。老师傅被逗乐了,舀了勺刚熬好的莲子羹:“尝尝这个,加了芡实,绵得很。要是混进红薯泥,说不定比芋泥更配。”

两人捧着莲子羹往个园走,青竹在风里沙沙响。李骁龙盯着竹节的纹路发呆:“你说,把雪糕做成竹节的形状咋样?一节是红薯味,一节是藕粉味,咬一口换个味,像在掰竹节玩。”苏晚举着相机拍竹叶间的光斑:“那就叫‘竹节甜’,包装画成竹林,齿轮小人背着竹篓挖红薯,肯定有意思。”

路过冶春茶社时,蒸笼里的翡翠烧卖正冒热气。李骁龙盯着那碧绿的颜色,突然想起赵磊培育的紫薯:“把紫薯泥和菠菜汁混在一起,做个‘翡翠薯泥’雪糕,颜色准比这烧卖还鲜亮。”他拽着苏晚往菜场跑,“快,买斤菠菜回去试!”

傍晚的运河边,游船拖着水纹缓缓过。李骁龙坐在石阶上,手里捏着块试做的“竹节甜”,一节黄一节紫,像串迷你糖葫芦。“你听,”他突然侧耳,“船娘的歌声跟《烟雨唱扬州》的调子有点像。”苏晚侧头听,果然有软糯的歌声顺着风飘过来,混着雪糕的甜,像把扬州的水、山坳村的土,都揉进了这暮色里。

临走前,李骁龙往包里塞了三大袋扬州藕粉,还有老师傅写的“藕粉冰壳秘诀”。苏晚看着他把配方小心翼翼地夹进笔记本,突然笑道:“再这么下去,你不是农机手,要成甜品大师了。”

李骁龙挠挠头,却把笔记本捂得更紧了。他知道,这些记在纸上的配方,藏在心里的调子,其实都是山坳村的红薯在长大——它们借着江南的水,借着评弹的弦,借着这一路的烟雨,正悄悄长出更甜、更软、更懂人心的模样。

火车开动时,李骁龙的耳机里又响起那首歌。他望着窗外倒退的扬州城,突然在笔记本上添了句:“下一站,带红薯去尝尝西湖的龙井。”字迹被火车晃得有点歪,却像颗刚埋下的种子,带着股要发芽的劲。